一块泡泡油糕与一个老太太的命

图片来源于网络

那个老太太意外身故已经半个多月,可我仍会在夜里梦见她不是铁青光亮的脸“忽”地冲我撞来,就是与她女儿并肩,像出事那天一样,在大街上把我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每次我都在肺都要喘出嗓子眼的时候带着一身冷汗惊醒,每次清醒之后,我都会后悔那天从她手上夺回那只泡泡油糕。

事情从我们的朋友大强在城西开着的饭馆里说起。大强的小馆子口味不错,被我们一圈朋友称之为“二食堂”,我们不想在家里开伙时间也充裕的话,就会大老远地跑去大强小饭馆的吃饭,给大强凑个小生意旺旺人气。

半个月前,刚好是周日,临近晚饭,我不想下厨,又馋着泡泡油糕,就拉着老公去了大强馆子。我们去得有点儿晚,天又下着点雨,馆子里人不多,刚巧大强不忙,我们两口子点了菜拉着大强一起坐下,边吃边聊。

吃到一半时,收银台的姑娘挥着柜台上的座机叫:“老板,电话!”大强起身去接电话。那个老太太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旁边的,她一声不吭,突然坐在我们那张桌子靠近走道的椅子上,不说话,看看我,又低头看着我们桌上的菜。

桌上的菜已经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盘六只泡泡油糕还没动——我老公不爱吃这个,而我,因为怕烫,又怕吃多发胖,习惯留在最后吃。

我奇怪地打量着老太太,她并不瘦,头发花白,圆脸因为有肉显得并不太老,身上的衣服不十分脏,但也不干净。一般来说,在一些小馆子周围,总会有些半流浪的人寻觅“生活”,或是挨门逐店地讨点零钱,或是端着个饭缸要点儿吃食,相信大家都见过。可像老太太这么一语不发,直接坐到桌边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不过见她只是盯着桌上的菜,倒是觉得她挺纯粹,毕竟这年头“讨饭”的都是冒牌的,基本是只要“钱”不要“饭”。看着她一把年纪,也挺可怜,我就手连着吸油纸拈了一块泡泡油糕递给老太太,她接过就吃起来,我又拿了一块自己吃。老太太吃得很快,我才咬了两口,她一块油糕已经下肚,只见她伸爪如风,直接自己捞起一块准备往嘴边送。

这个举动令我十分不爽,她这是算“讨”还是算“抢”?本来再给她吃一块也没什么,可她这不请自取也太积极主动了吧?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的想法和举动无逻辑可循,而且往往会因为一些没什么目的性的举动惹出是非。我“忽”地伸手过去抢下老太太就要送进嘴的油糕,瞪着她就嚷:“哎,你怎么回事?我这是请你吃饭了啊?你倒是不客气!”

老太太显然没想到我会上手夺回她到嘴的吃食,举着手半张着嘴看着我,也不分辩,仍稳坐不动。我瞪着她,眼神里包含着叫她起身走人的意思,试想谁吃饭愿意来个不认识的人突然坐下伸手就吃?何况女人本身就爱在小事上计较。

老太太不在乎我看她,眼睛仍是盯着那盘油糕,我看她毫无识趣的动向,伸手端起盘子放到最里边,瞪着她说:“你起来走!”

可老太太仍端坐不动。

这时候大强打完电话回来了,见老太太坐在我们旁边,也叫起来:“哎、哎、哎,你怎么又来了?跟你说过不许随便坐在客人旁边,你这个老太太,看你可怜允许你在我这饭馆收东西吃,你倒不客气!”

老太太仰脸看看大强,又低头瞧着桌上,不说话,也不起身,我想她是脑子不太对路呢?还是就是一幅“霸王相”?看她并不削瘦的样子,我推想是后者。

大强见她不起身,有些不耐烦,直接冲门口站着的两个小伙计招手:“你俩来,把她弄出去。”小伙子听老板招呼立马走过来,一左一右架着老太太往外走,大强又冲俩伙计补上一句:“记着,以后也不许她进咱们家馆子,嘿,这老太太!”

老太太被两个伙计拖走不反抗也不叫嚷,只是一直盯着我们看。老太太从饭馆后门被拖出去,大强坐下来告诉我们这老太太出现在这一带有半年多了,轮流在周边的饭馆转悠,起初是见客人走了就跑进来收桌上的剩菜吃,后来渐渐地发展到客人还没吃完她就杵在桌边不走。其他几家馆子的老板嫌她影响生意,都吩咐门口的服务员不许放她进去。大强觉得一个老太太也怪可怜的,要收剩菜就给她收吧,不过在她杵在桌边被客人叫嚷了几次后,已经明言警告过她不许影响客人吃饭,必须客人走了才能动桌上的饭菜。

“最近她倒还是守规矩的,估计看见我们一起吃饭,以为就可以随意了吧,竟然还不用招呼就坐下了,看来什么人都是得寸进尺啊!”大强说着摇摇头。

被老太太这么一搅和,我也不想吃了,又随意聊了几句就结了帐拉着老公起身告辞。

我再一次见到老太太是约一周后路过大强饭馆相邻街道的商场时。那是下午,我在外面办完事,准备进商场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取车,在商场门口听见有人在叫嚷,抬头一看,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伸着手在追几个年轻人,看样子是在强行讨要,这样的事在各个城市的商场门口并不少见。我不以为意,继续大步往商场里走,想避过下班高峰提前回家。

几个年轻人步履匆匆地经过我面前,我下意识地侧过头去寻刚才那个伸着手追赶的女人。这一扭头发现已站定在不远处的那个头发花白的人却是在大强饭馆里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她显然也认出了我,收住脚步紧紧地盯着我看,我明显感觉到她眼神犀利、极不友善。我暗自脑补她内心的想法,会不会怨恨是我让她失了“温饱”、落到需要沿街乞讨?我心里没来由地害怕她突然扑上来找我麻烦,加紧脚步小跑起来冲进商场。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在踏入商场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那个老太太冷“哼”了一声。

第三次见到那个老太太,是半月前,也就是出事的那天。

那天是星期天,上午我拉着老公逛商场,接近中午时,打算去隔着一条路的小吃街解决午饭。我们俩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些闲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进吃街的转角处。

转角有意外,这话真不假。我们刚转过街角的高楼,一抬头我就看见那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女人迎面走来,两人相貌颇为相似,我猜是她俩是不是母女?老太太看见我,拉住旁边的女人在她耳边说什么,两人一边说一边瞅我。

“来者不善!”我当时候心里只有这句话,挽着老公胳膊上的手重重地捏了他一下。老公侧头见我神情怪异地看着前方,也往前望去。这时我们与她们的距离又近了一些,老公也认出了老太太,另一只手伸过来握了握我挽着他的那只手,示意:没事。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不会没事。想拉着老公转头避过,又担心那样会在两个女人面前露胆怯,让她们有所举动。仍硬着头皮,故作平常地往前走,微微低着头,用余光打量她们的动向。

不过事情立即有了分晓,老太太和那个中年女人突然跑着向我们冲来。我大叫一声:“啊!跑!!”拉着老公掉头。老公被我一喊一拉,往前看见两个女人紧盯着我们冲来,也明白看样子她们打算找我们麻烦,很快地随我折头往刚才来的方向跑。

中午时候,街上人不少,很多又是往前面小吃街去的,我们逆着人流并跑不快,听着后面越来越近“腾腾”的脚步声,我紧张极了,心里揣测着被那两个女人厮缠着可能的狼狈样,心里紧张害怕得想尖叫。“怎么办?怎么办?”我上气不接下气间急切地问着老公。

“过马路!我们去开车!”老公低声急促地回应我,同时往街中央看了一眼,拉着我就往马路对面奔。

“哼!别想跑!”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从脑后传来。

我刚跳下马路牙子,就感觉肩膀被人抓了一下。不过庆幸,奔跑中我滑脱了抓来的那只手。不用回头我便知道那一声骂和那一抓都是老太太旁边那个中年女人,心想原来她是老太太的闺女。

跑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时,我突然想到,她们凭什么追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动口动手是看我们好欺负,还是怎么的?难不成想讹我?我竟然想停下脚来理直气壮地质问她们“为什么要追我们!”这么想着,我的脚步减缓了一些,老公还在拉着我往前跑,感觉到我的脚步减缓奇怪地回过头来看我。

“砰!”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我的身后传来,我俩立时刹住了脚步回头。伴着“吱”一声拖长而又急促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电影里的特技画面出现在我们面前:街中央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越野车因为急刹摇晃扭曲着还在前行,一个人影在半空中飞起,画了一段弧,又“啪”地一声落在离我们不到一米的地方——竟是那个老太太!落在地上的她一双眼睛睁着,朝我望来,我第一次发现的有像正圆一样圆的人眼。

“妈!”离我更近一些的中年女人扭头看到落在地上的人时,尖叫着扑过去。

看这样的情形,也许是她们在追着我们跑过马路时,老太太慢了一步,刚巧被来不及刹住的车撞得飞了起来。

女人蹲在地上,伸出去拉老太太的双手停在半空中,只是一迭声地叫着“妈、妈、妈……”,旁边的路人立马像事有关己一样渐渐围上去,终于停在街心的吉普车主打开车门下车走了过来。“报交警”、“打110”、“叫120”的嚷声交错响从人群中升腾起来。

瞬间突变,我心生惊恐,双手紧扣老公的胳膊,显然他也没料到有这样的情形,看看人群围拢处,又看看我,脸上有茫然也有惊慌。我俩像真正的“肇事者”似地呆站了一阵——心里惴惴着,不敢走上前去看,却也没想到赶快走人。直到交警到了现场疏散人群时,才像从梦中惊醒般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也许是疑心病,离开时,我总感觉有一束怨恨的目光钉在我的背上。

回到家,我径直走进去坐在沙发上低头发呆。老公见状,猜想我是被吓着了,挨着我坐下来抚着我的背安慰:“别想了。”

“我们为什么要跑?”我抬起头直愣愣地问他。

老公被我这个问题问得一怔,也许是刚刚意识到我们本来没有逃跑的理由?

“我们为什么要跑?”我是在问他,更是在问自己,一一排除着我们被追得狼狈“逃窜”的理由:“我们没招惹过她、没欺侮过她,不许她进饭馆的是大强,又不是我们!她们追上来要怎么样?难道敢当街打我们?我们跑什么?!”

老公顺着我的话点头:“见那两个女的一脸凶相,你又大叫‘跑’我也懵了。算了算了,别想了,跑也有道理,不然那些人强讨强要当街纠扯起来难缠得很。”

“她会死吗?”想到老太太摔落在地双眼圆睁的样子我还是害怕。

“不知道。”老公答道,然后又补充一句开解我:“不关咱们的事,谁叫她只顾着追我们不留心街上的车。”

是的,不管怎么说,这件意外都跟我们扯不上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因为她们当街暴追我们的“自作自受”。可我心里还是不能轻松,不由地想到上次老太太在商场门口特意“看”我的情形,又想到最初在大强饭馆见到她的情形。

心想她追我是不是恨我断了她的“温饱”?——要不是我冲她叫嚷,大强也许不会明言禁止她再进馆子,她也不用在街上流动乞讨。我这么想着,有点儿后悔那天的计较:一块油糕有什么?就是一盘都给她也不是给不起。如果没那件事,她也就不会上街来讨要,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她追我跑,她就不会被车撞了。

当晚我特地看了本地新闻,报道了中午的那场车祸结果,老太太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原来一条人命消散得这么容易。看完新闻,我脑子里总是浮现着老太太倒在地上睁得溜圆的眼睛,心里总是害怕,拉着老公的手说:“我那天不应该抢那块油糕还赶她走。”

老公对我的说法十分不认同,振振有词地说:“那些强讨强要就是被像你这样的人和想法‘惯’出来的!我们吃饭,她凭什么一屁股坐下来捞起就吃?就算她生活没保障过得可怜,是我们害的?何况背后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那些白天乞丐晚上富豪的新闻消息你又不是没看过!再说,她今天凭什么追我们?追上来想怎么样?难道我们要因为她被大强赶出饭馆负责养她?她在饭馆讨饭,动不动就坐在客人旁边大吃大喝,大强生意怎么做?”

“可是,总是人命……。”我只是纠结在那场意外里。

“好啦,好啦,你们这女人,又爱较真,又心软。这也是各人的命,要说倒霉,那个司机才是最倒霉呢,开着车好好地走在路上突然有个人窜出来弄这么一出。看那两个女人敢当街追我们的凶蛮相,我估计那司机要赔惨了。”

话是这么讲,道理也说得通,可一个大活人转眼“砰”地一声摔在你面前,接着人就没了,总是忍不住老是去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是隔三差五我就梦见被老太太在街上逛追,每次半夜惊醒,心里十分烦闷不安。

老太太意外身亡大约一个月后,有天大强打电话邀约我们这圈朋友在他的饭馆小聚。我们到得比较晚,进去的时候朋友们都已经到了,服务员正在上菜。我们向大家打了招呼刚坐下,这时坐在对面的大强指着我面前的餐桌说:“油糕就放在那里。”我扭头一看,原来服务员正端着一盘泡泡油糕站在我身后,听了老板的招呼依言探身把油糕摆在我面前。

我看着面前炸得金黄诱人的油糕,自然想到上次来的时候坐在我旁边抢吃油糕的那个老太太,以及她摔在街上时冲我圆睁着的双眼。

老公看到油糕先开了口:“大强,上次坐在我们桌边抓油糕吃的那个老太太,被车撞死了。”

大强点点头,“我前天听隔壁饭馆的老板说了,撞人的车主是他家亲戚,听说赔了三十多万。”

“什么老太太?”有好奇的朋友追问起来。

大强大概说了一下老太太在周边饭馆“讨饭”的情形。

“她是追我们的时候被车撞的。”大强说完我接口道。

“啊?”大强吃惊地问道:“追你们干什么?”

我把那天在街上偶遇老太太母女,她们突然冲我们追来,过马路时被车撞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估计她是恨我叫嚷,让你把她赶出饭馆吧。”

“现在这些所谓的‘乞丐’太可恶了,简直是强盗!”有朋友叫起来。众人闻言附和着七嘴八舌地说起乞丐团伙明讨暗盗,天桥、饭馆、等红灯车辆边,行乞者强追索要,商场门口卖花小孩抱过路人大腿等的各种事情来。末了,又劝我们不要多想,她们横冲直撞出了意外,只能怪自己,再说,还因祸得福有了一大笔赔偿金呢,三十多万,就算乞丐团伙,也够讨一阵子的。

听着众人的议论与劝解,我摇头笑笑,表示并没什么,可心里仍转不弯,觉得就算是个讨饭的,行为可恶,可总是一条人命。因此,直到饭毕人散,我也没动面前那盘油糕。

时间平滑得像块绸布,顺手滑溜溜地过,就在我几乎要忘记老太太的事情时,有天,我从商场出来,看到老太太的女儿,跟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姑娘,正站在马路边追着路人“行乞”。我站在商场门口看了一会儿,只见路人们纷纷避开或者快步摆手走过,她们并无收获。最后,那个中年妇女冲着人们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跟小姑娘比比划划地说了一阵,拉着她远去。

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个老太太自顾坐在旁边抓吃盘子里的油糕的样子,以她们当日追我们的一脸凶相。大强说那场意外,有三十多万的事故赔偿,可那个中年女人仍在当街乞讨。我这才明白:原来,她们的凶蛮、理直气壮也是职业性的训练有素,或者说经验深厚。

后来,我不再对老太太的意外耿耿于怀。更多地是好奇,她们乞讨是“团队合作”还是“家族事业”。推想也许她们行乞有不同的分工,会培训新人,也会让老人“退休”吧。像老太太那样的单纯“讨吃”算是自给自足,那场意外则让她最大限度地发挥了余热。

看着中年妇女远去的背影,我想也许再过些年,会在大强的小饭馆遇见另一个理直气壮地抓油糕吃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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