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了,故乡的河绿了,房前池边的柳成了新路下的魂,远处青山印载着我儿时的足迹,乡间田野满载着我儿时的星河。
十九岁于我,没有过多的波澜,我只想在这一天,平静地守在父母和家的身旁,坐着,或走着,看着这片养我生我的地方。于是去年的同学和朋友,都默默地被我请在了心里,看在了风景里。
伯父总是热心的那一个,大早上去市镇上为我买了生日蛋糕,而我却不想唱生日歌,吹许愿蜡烛,仪式让我稍觉冗烦。母亲在我切蛋糕的时候,照着我的相,又接着忙着发朋友圈,我看着那张照片,只觉自己幼稚至极:眼镜耷拉在鼻尖上,头低着,嘴巴微张着屈着,活像是一个向母亲请罪的孩子。我笑自己又痴又呆,却不知自己早已微开笑靥。队上的人来的有许多,都唠着家常,磕着瓜子,而我妈则在朋友圈里头忙着感谢众亲的祝福,照片里头我的父亲坐在我的身旁,光着膀子,摸着他的啤酒肚,黝黑的肌肤油亮反着光,他正看着我切蛋糕,看上去是忍住了的心里的快乐。我母亲她的头发花着,白里才透着些黑,皮肤和我父亲一般黑,却有着胖胖的身材,她沉浸在发朋友圈的欢乐里,感谢这亲那亲,她的快乐是洋溢着的,幸福是看得出来的,她快乐,我也很快乐。
祖母总是坐在轮椅上,说她不记得了她孙子的生日,她说话模糊又细微,贴近了也不一定能够听得清楚。记得我小的时候,她经常和我母亲吵架拌嘴,严重的时候便是摔锅子撂瓦盆,这时候我总会哇的大哭,拨通外祖父的电话,哽咽着和他诉说家里的灾祸,不久,外祖父就会急急地赶来,数落我的母亲,安抚我的祖母。而今啊,祖母坐在轮椅上,终日耷拉着她的头,一天也不够说一句话,外祖父的白内障越来越厉害了,总是眯着他的眼睛,蹒跚着跟在外祖母的身后。时光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的十九岁,平淡着。没有去年18岁生日时的热闹和喜悦,就这样一家子围在一张小圆桌旁,吃着几个小菜,喝着刚煲的热汤,闲聊着村里镇外的事,我呢则吹着自己的牛皮,逗自己的父母发笑,这样就已经很满足。
十九岁的我,没有带回父母伯父心里心心念念的姑娘。
十九岁的我,没有往年夏天时为之努力的篮球梦。
十九岁,我身边的人都失去了他们的年轻。
十九岁,我听着赵雷的《十九岁》,心里想着我二十岁的未来。但我才不想知道二十岁的自己会是怎样的模样呢,就这样于平淡中努力,个性中自由吧,未来就在我们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