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饭后,照例是我们的亲子游戏时间。我问你,皮蛋,告诉妈妈,你几岁了?你立马伸出右手,虽然胖胖的手指头还不能够完全握起拳头来,却努力地将食指伸得笔直,然后大声回答道——“以”。很显然,正在牙牙学语的你,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个音节的发音技巧。我将你搂进怀里,狠狠的亲了你一下,你格格地笑出了声,我也情不自禁地和你一起哈哈大笑。
妈妈明白,你绝没有看到,那一刻,我眼角的氤氲的雾气。那是喜悦的泪,更是感动和感慨的泪。喜悦的是,教你这个动作和发音,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星期左右,也并没有刻意的反复练习,你竟然这么快就心领神会了。感动跟感慨的是,居然这么快,你就已经1周岁了,准确的说,是足足14个月了。
我那样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我躺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只听见了一声铿锵嘹亮的啼哭,心里暗自猜想,这样清亮的嗓音,一定是个小小男子汉。随后,护士把你抱过来,凑到我眼前,雪白的襁褓里,一张小小巧巧、粉粉嫩嫩的脸,双目紧闭,眉头深蹙,却掩不住的一股英气扑面而来。那一瞬间,一眼万年。我在心里默念,孩子,谢谢你,谢谢你和我有这样深厚的母子缘分,谢谢你选择我,做你的妈妈。
其实,不止这一刻。自从知道你在妈妈肚里如一粒种子般生根发芽;到后来,你的每一次胎动;每一次产检时,仪器里传来的你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再到你出生以来的这426个日与夜,你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丁点的成长和变化,带给我们的,都是无限的欣喜和感动。谢谢你,选我做你的妈妈,让我何其有幸,能够参与创造一个生命从无到有的奇迹,也将亲自见证一个生命从混沌无知到启蒙开智的成长。
在你出生后头100天里,绝大多数的时间,你是在妈妈的臂弯里度过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育儿书里说的“高需求宝宝”,我只知道,无论你是饿着还是饱了,无论你是醒着还是睡了,只要一离开妈妈的怀抱,必定开启哭泣模式——起初是小声的哼哼唧唧,然后是放声大哭。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感知到妈妈的味道,便一秒钟进入声嘶力竭的状态。白天还好,尤其是夜里,不记得有多少次了,看你明明睡熟了,妈妈试着把你放在床上,我的手臂刚挨着床单,胳膊还没来得及从你的身下抽离,你就醒了。也不记得有多少个深夜里,为了能够让你睡个好觉,妈妈抱着你,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到了天亮。每当我疲倦到极致,困倦到崩溃的时候,望着怀里熟睡的你,我都在心里默念,谢谢你,孩子,谢谢你,选我做你的妈妈。谢谢你,让我明白,被人完全的需要和依赖是如此的幸福。更重要的是,因为你,让我更深刻的领悟到了父母之于子女的这份情感,我和你姥姥姥爷之间的亲情也更加浓烈亲密。
初春的某一天,阳光穿过大大的落地窗,越过碧蓝的床单,驻足在你红扑扑的脸蛋上。我在离你半米的地方站着,光线的明暗对照里,我清楚地看到了你额头和鼻尖细细密密的汗珠。那时,你刚刚三个月。彼时,爸爸正在教你翻身。你已经能够熟练的将右脚跨过左腿,但是因为没有掌握用右胳膊为腿部助力,所以屁股还停留在原地。你急于翻过去,爸爸一边告诉你把胳膊转过来,一边不停的喊着“皮蛋,加油,加油”。你一定是听懂了,使劲地向左扭动着圆圆的小身躯,嘴里还发出了“嗯-嗯-嗯”的声音,为自己鼓劲……后来,我反复回看那天拍摄的影像,每看一次,我都泪眼盈盈,谢谢你,孩子,谢谢你选我做你的妈妈。谢谢你,让我看到,一个小小的生命,哪怕一丁点的进步和成长,都是他汗透重衣,拼尽全力,争取到的。
3月里,我们一起在熏人的梅香里,寻找春天的讯息。4月,我们一起看满山遍野的樱桃花开,憧憬不久后红果满枝的景象。5月,穿过明艳夺目的油菜花海,在粉色的樱花雨里,我们一起迎来夏日的热烈。嫣红一片的花墙前,你的笑靥足以让每一朵怒放的蔷薇都黯然失色。盛夏的夕阳里,雪白的海浪拍岸而起,爸爸怀里的你兴奋得手舞足蹈。秋高气爽的午后,你在妈妈怀里,站在长城顶上登高望远。鸟巢水立方绚烂的霓虹灯下,爸爸牵着你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硕果累累的梨枝下,你好奇的捧着一颗几乎和你头一样大的梨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冬日的暖阳下,你一手握着枯黄的落叶,一手指着路边的野菊,听妈妈念起“此花开尽更无花”的句子……一年四季,你牵着我,这样走过。谢谢你,选我做你的妈妈。谢谢你,让我更加细致的体会到,一朵花开的姿态,一片叶落的声音,自然万物参差多态的美丽。
今夜跨年,此时此刻,人们都在以各种方式辞旧迎新。妈妈坐在电脑前,翻看你出生以来的照片和视频,写下这些文字,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你。谢谢你,选我做你的妈妈,因为有你,此后的每一天,我都不能懈怠,不敢虚度。
2018,迎面而来。新的一年,你一定会学会更多的本领,结识更多的朋友,阅读更多的书籍,领略更多的风景。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在你左右,陪伴和见证你的每一步成长。
新的一年,我们一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行走中体验,在阅读中思考,一起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