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陈佩斯的一个访谈,讲到他因为维护版权拒绝春晚,而被封杀了二十年。访谈里的陈佩斯自由洒脱,让我难以把他和记忆中小时候那个一个表情都能把我逗笑的喜剧演员匹配吻合。
于是我找来陈佩斯往年的小品来看,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我每年春晚会固定看几个板块,从原来的赵本山,德云社,到后来的宋小宝,开心麻花,春晚舞台走了很多人,只剩冯巩还坚守在这个舞台上。
他在这个舞台上一站就是三十三年,站成了一种念想。
我很感谢有着这样的喜剧人,虽然他现在也DSSQ地会说一些酸段子,但他永远像一个纪念碑立在我们渐行渐远的路上,不管我们走了多远,只要我们回头,好像他都会给我们一个熊抱,说一句:“我想死你们了。”
大年初一去爷爷家的时候,和一个亲戚坐在沙发两头。那个亲戚不是很典型的亲戚类型,她不问我成绩,也不炫耀自己的孩子有多优秀,所以一时之间气氛安静的不像新年,气氛诡异,我甚至想她假装好心痛心疾首地问我为什么只考到二本。
我害怕气氛过于安静先开了口:“大妈,你看今年春晚了吗?。”
她明显地叹息:“没怎么看,今年春晚不太好看啊。”
我有些惊讶,等她继续说了下去:“我还是喜欢那些年的春晚的小品,赵丽蓉,陈佩斯,都是些杠杠的正能量,但人家不煽情,说笑话,听着的人会笑,现在的小品好像专门为教育熊孩子。”
我看着大妈由眉头紧锁开始从脸上密密匝匝织开的失望,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年,我爸看春晚的时候总说,今年又没有赵本山啊。到后来,骄傲地对我说,“你看这个,是赵本山的徒弟。”,指着电视机上的苏格兰格子裙穿跑偏了的小沈阳。
再到后来,爸爸也没有看过春晚。
我一直以为,不看春晚是年轻人之间流传开来的一种默契。
而没想到,不看春晚,是上一辈人深深的,失落。
我经常在想,现在的春晚小孩子看得懂吗。
他们看的懂“老虎苍蝇一起打吗”。
他们看的懂“一带一路的中非友谊吗”。
我突然怀念小时候看春晚被赵本山笑到三点肚子疼,怀念开学去学校大家一起模仿宋丹丹,怀念跟同学能完整的背下来范伟小品里所有的脑经急转弯。
那时候除夕充满仪式感,我们等待零点的鞭炮,灯火通明,饺子的蒸汽氤氲,觥筹交错,我们合唱《难忘今宵》,涕泗横流。
“每一次告别,最好用力一点。多说一句,可能是最后一句。多看一眼,可能是最后一眼。”
我再也没在零点唱过《难忘今宵》,也在再也没有炮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听不到烟花,我才更懂得欣赏烟花。
年兽肆意踏碎我的美梦,告诉我:
新的一年,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