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云彩浸染了一片金黄,海边的风浪像削铅笔的木刻,一层层卷起,递上来氤氲了海腥味。
两边的佛幢建筑在海边成倒立的模样。
宜雅站在海滩上,深呼一口气,张开自己的双臂,重重地摔在沙子上,没有想象的失重感,浑身依然轻盈的可怕。
广阔的海面出现一列火车,直跨彼岸,七十年代绿皮车厢的破旧感。掉漆的地方黑的像苦涩的中药。这突然出现,模糊又真实的海市蜃楼。车门忽然打开,宜雅揉了揉略显酸涩的眼睛,一头扎了进去。
蓦然回首,阑珊处,远远出现位男子,眉如远山,目若点漆。脸上泛着水光。
宜雅走向前,由于身高的距离,抬头仰望:“你是?。”
男子侧过神,在宜雅耳旁,嘴唇轻启:“你的恋人—潜隐。”
“那我为什么不记得。”
男子失笑,晚霞让他的面容仿佛染上了玫瑰色的金沙。
宜雅额头那细微地,让人隐痛的一吻。这种感觉似曾熟悉。好像经历过。
“你会记得的,在另一个世界。记住,我爱你。”
身影与这世界苟合,化为碎片。宜雅伸出手,想抓住,却虚拟的像一场梦。
“喂,醒醒。你这副不吃不喝装死的样子给谁看?”
宜雅睁开惺忪的眼睛。面前妇女虽然面容已老,皱纹已生,但仍然有岁月流转带下来的沉淀的美感。
“妈,怎么办,我梦见潜隐了,真的是他,他在我的梦里。”
妇女蹙着弯眉:“你太想他了,潜隐已经出了车祸,不可能再出现了。”
宜雅攥着发白的手,面色因长时间没有吃食物发白,声音沙哑:“没有,我没有骗你,真的是他。”
房间的摆钟仍然在滴滴答答的响着,时间一直指向着十二点。
妇女眼中含着泪:“乖闺女,睡吧,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嗯。”
“医生,这个精神刺激发有效么,为什么宜雅还没醒?”
中年男子顶着啤酒肚,头发中间也有点发白。像浸染了水渍的白衬衫。
医生指了指已经做起来的宜雅,示意中年男子:“你看这不是醒了?”
好多记忆在宜雅的头脑里崩开,虚拟的,现实的……但最鲜明的还是记住了。
“爸,潜隐呐,是死了吗?”
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什么潜隐,我没听说过呀。”
“不可能,就是潜隐……,对了,你去希滨海滩里,还有他给我的玉佩。”
医生坐在办公室,对着中年男子说:“宜先生,我建议还是让宜小姐住院,她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一个白色表格呈了上来:姓名:宜雅,年龄:16,病症分析:人格分裂症加严重焦虑。
宜雅住进了一个精神病院,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蓝相间的衣服,一切皆白,除了床对面的那一尊佛像。闪着刺眼的金光。
旁边床位上的人看宜雅正在紧紧盯着这尊佛像,便说到:“这是我们之后的信仰,要不然,在这里生活你会垮的。”
宜雅嗤地一笑:“我不会信的。”
-“为什么?”
—“因为佛能渡人,但不能渡己,而世人皆佛。”
六年后。
宜雅回头看了看这家精神病院,今天后,她痊愈了。
我在现实世界呆了太久,才明白,以前皆是虚拟,而我爱上了梦中之人,我倾尽全力的寻找,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执念,我知道,我的梦该醒了。
希滨海滩。
圆滚滚,胖嘟嘟的小孩子正在堆沙,突然看到一个绿油油的东西,一把抓住,向爸爸妈妈跑过去,嘴里喊着:“爸爸妈妈,你看,我挖到宝藏了。”
那是一块玉,阳光的衬托下,依稀能看见两个小字:雅,隐。
(我一直觉得梦是一个好东西,给我们无数幻想,我以此为基础,写了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