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月做完手术,得知靳远醒过来的消息,连忙赶过来,看见少阳正傻呵呵笑着看向重症室,馨月也探头向重症室里面看,正看到靳远和逗逗深情相对互诉衷肠。馨月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醒了,但愿他们苦尽甘来。” 她掏出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乔梁。
刘局和乔梁听说靳远醒了,放下手头工作急忙赶到医院。馨月正给靳远做检查,看到他们来了,笑着对靳远说:“靳远,你转头向这边看看。”
靳远努力转过头,隔着玻璃看见刘局、乔梁还有少阳。刘局老泪纵横欣慰地笑着向靳远点点头。乔梁心头翻着热浪,他生怕自己流泪,咬着牙故意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朝靳远一挥手。少阳也含泪笑着对靳远挥了挥手。靳远用眼神一一跟他们打着招呼。
馨月欣慰地对逗逗说:“靳远终于度过危险期了,再观察两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这时少阳突然发现馨儿不见了,他有些不放心,忙到观察室去找,馨儿不在。少阳满医院里找,跑得满头大汗,突然看见馨儿在掏垃圾桶,少阳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喂,你在干嘛?垃圾桶多脏啊!真是没见过世面,垃圾也是好的。”
馨儿没理少阳,这个垃圾桶翻过了又到下一个垃圾桶,少阳气得使劲拉起她道:“你到底要干嘛!”
“我的衣服呢,我找我的衣服。”
“哦,你早说呀!你那件衣服大夫给你处理外伤时就扔了,也是我们的疏忽,忘了你没带换洗衣服来,等我找逗逗姐给你拿两件。”
“不用,你不知道,我就要我那件。”说着馨儿挣脱少阳,继续翻垃圾桶。少阳拿他没办法只得道:“我带你到处置室那边找吧,如果垃圾没倒的话应该在那边。”
馨儿流露出感激之情,跟着少阳来到处置室,果然衣服还在处置室外的塑料桶里。馨儿如获至宝捧在手里,泪水扑簌而下。
少阳突然有些明白了馨儿的心意,轻声问:“你是因为远哥才要留着这件衣服吗?”
馨儿没有回答,抱着衣服跑回观察室。
少阳跟着馨儿来到观察室,看见馨儿小心翼翼将衣服叠起,看了又看才放在枕下。少阳突然觉得馨儿好可怜,这两天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远哥身上却忽略了她。少阳默默走去超市买了生活用品、矿泉水还有一些吃的回来。
少阳将东西放在小桌上道:“这两天你都没喝水没吃东西吧?”少阳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馨儿。
馨儿看着少阳,突然泪水夺眶而出。除了躺在病床上的靳远,她再也没有亲人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所有人对她都是冷漠的,甚至是有敌意的,她好无助。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她,馨儿似委屈又似感动,所有的酸楚一起涌上心头……
少阳见馨儿哭得伤心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你别哭啊!我,我叫董少阳,乔梁说你叫馨儿?”
馨儿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了一声。
“我看你和远哥好像有很深的感情,远哥为了救你伤得这样重,你能跟我说说,你跟远哥是怎么认识的吗?”
旧泪未干新泪又涌了出来,馨儿回忆起往事,那些事只属于她和靳远,这个世上属于她的东西不多了,所以她不想说。于是馨儿对少阳摇了摇头道:“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话,可是我没什么可说的。”
遇到这么个外表柔弱实则倔强的丫头,少阳很无奈。
两天之后,靳远转到了普通病房,靳远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但仍然很虚弱。少阳和逗逗守在医院,逗逗无微不至地照料着靳远。
这日天气晴朗,少阳用轮椅推着靳远出去晒太阳。靳远问:“你逗逗姐呢?”
少阳调侃道:“怎么远哥现在一时一刻都离不开逗逗姐?”
“小子,拿你哥开涮是吧?还真是叫你说对了,以后我都粘着你逗逗姐,一时一刻也不分开。”话犹未了,只见逗逗推着婴儿车走了过来,靳远看到婴儿车上的孩子,惊喜地叫道:“是澍儿吗?我的澍儿!”他乞求地看着逗逗:“能让我抱抱她吗?”
“当然喽!你的女儿以后都得你负责抱。”逗逗说笑着,将澍儿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放到靳远怀中。澍儿并不怕生,她对着靳远笑了,靳远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喜极而泣。他亲吻着澍儿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抚在自己的脸上,澍儿好像很喜欢靳远,对着靳远:“伊伊----啊啊----”地说着。
靳远欢喜的泪水滴到了澍儿的小脸上,澍儿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偏着脸伸着小舌头寻找着,寻找未果后皱起小眉头就要哭了。靳远吓得不知所措:“澍儿别哭,都是爸爸不好!”。父女俩的样子,令人又好笑又心酸。
逗逗连忙将奶瓶交到靳远手上,手把手地教靳远给澍儿喂奶。澍儿的小嘴用力裹着奶嘴,满足地撇了靳远一眼,靳远的心都化了,他专注、宠溺地看着澍儿,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不远处大树后面,馨儿也在专注地看着这一家人,她被那甜蜜的气氛感染了,脸上浮现着幸福的笑容,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靳远的身体还很虚弱,只一会儿功夫额角已经渗出冷汗,说话也有些气喘,逗逗让保姆把澍儿带走,可是靳远仍恋恋不舍。
逗逗劝道:“靳远,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快点好起来还怕没机会抱她吗?我们先回病房休息,等你有精神了,我给你看我给澍儿录的视频。”逗逗一边和少阳推靳远回病房,一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生怕你因错过女儿的成长而遗憾,所以我录了很多澍儿的视频。”
靳远动情地握住了逗逗的手:“逗逗,对不起,你生澍儿时一定受了很多苦,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好难受。”
逗逗听了靳远的话,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她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靳远,其实有些事情在有些情况下不由自主,我能理解。你能回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靳远有些纳闷,逗逗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多愁善感起来了呢,而且这话里好像还隐含了一些其他意思。可是经过上午的疲累,虚弱的靳远有些精神不济,他没有力气细想,回到病房便沉沉睡去。
靳远哪里知道,逗逗的心里藏着打不开的心结;那天在手术室门口,乔梁说馨儿是靳远用性命保护的人;说靳远不让告诉她他回来了;还有馨儿看靳远的神情;以及重症室馨儿唤醒靳远的一幕,这些都像一根根刺一样深深扎在逗逗的心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是在与靳远相处的某个瞬间,这些刺会毫无防备地刺痛她。
逗逗很想向靳远问个清楚:这八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靳远的身体状况,她开不了口。她也想过要去问馨儿,可是一想起靳远是因为馨儿才差点丢了性命,她就怕自己控制不住,冲过去撕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更何况馨儿这两天消失了,就是想找也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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