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纷纷扰扰的乱世天下,更危机四伏的,是这宇林王爷府。”
壹
“公主,此次宇林国派来的遣凉使竟是来提亲的!”
“哦?提亲?宇林国的?你听见父王如何说了吗?”
“奴婢无能,只知道今日大殿上来的是宇林国的人,方才走过后院听人左右嘀咕才知道的,并不晓得其他的事。公主,你是西凉嫡女……”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婢女方才未说完的话正属我所料想的。父王几十年来就只生得我一胞女胎,是生来最尊贵的西凉公主,出生当日全城举国同庆长达十日之久。如今几位哥哥们都已成年并征战四方,宫里的后子后孙唯独剩下我和最小的弟弟小七,若正如婢女所说宇林国今日前来所为提亲,莫不是就只有我一位公主能嫁去?)
“殷儿,我的好闺女,今日有心又到父王此处,所谓何事啊?”
“父王,可否抽点时间出来,女儿有事与你相谈。”
“好好好,父王还以为你今日过来是帮父王整理公文政务,替你老父王排忧解难……无妨,我闺女最懂我了,比起你那几个哥哥都要有出息!说吧,父王听着。”
“父王,儿臣只问几个问题就好……今日确有宇林国遣凉使上门提亲一事?”
“就料何事也瞒不住我们长殷,不错。”
“父王可答应他们了?”
“不不不,父王怎么会轻言答应了呢,我们大西凉也就你一位举国公主,既然亲自过来提亲了,便得容我们好好想想。要想依着他们将你嫁到宇林国去,那是不可能的,难不成他们说娶就一定娶得到?”
“父王,儿臣愿意嫁去千里之外的宇林!”
“殷儿……今日我女儿的一番话让父王一头雾水,说说看,到底为什么?”
“儿臣实属心甘情愿。”
“罢了,此次宇林国走这一步棋,是父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殷儿,你暂且先退下吧,容父王再好好斟酌斟酌。”
“是,儿臣告退。”
在如今的乱世天下,各大门阀奸臣藏匿其中,如狼似虎地蠢蠢欲动,得民生之寥苦,生灵之涂炭,唯恐天下之大不乱。宇林,西凉,柔然三国割据势力,各称霸东南,西域,西北各地,数十年来相安无事,可宇林帝王晚年来昏庸暴政,惶恐其他两国国力强盛,终有一日杀他灭口夺取皇权,便暗中派人监视西凉,柔然。
楚长殷虚龄二八,早已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像她此般少女如今想的都是荣华富贵和如意郎君,但楚长殷从小深受哥哥们的影响,才干和谋略皆比得上文臣武将,曾随她的几个哥哥一起打过胜战,勇气和胆识不输当今男儿。她曾与宇林国的奸细周旋,最终助西凉王歼获窝点。但奸细咬舌自尽,誓死不从,从那刻起她便开始怀疑宇林国的阴谋诡计。借此机会,她愿意嫁去宇林,从中了解清楚事情的一切。
“公主,殿外有人求见。”
“是何人?”
“西北柔然太子殿下,任靳飞。”
(他突然到访这里是为何事?不在他的大柔然正儿八经地做一个太子,竟跑到我们西凉来。)
“小楚,最近你还好吗?”
“挺好,你不在的日子我过得挺好的。你怎么突然来我们西凉,想必不是特地来看我的吧?”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聪明。真好……”
“还有什么事,你快点说吧,本公主还要用膳。倘若没有,你便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我,容你想想清楚再说。”
“你又为何这么说?”
“今日有宇林国的人上门提亲,我向父王请命,让我嫁去宇林,以作宇林和西凉两国和亲。那之后我便做了他人的妻子,想必你是见上一面都困难,更何况是宇林国呢?”
“小楚,难道当初就因为我不辞而别你便狠下心来讨厌我吗?”
“时过境迁,往事随风而去。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那我们也就别再提起曾经的事情了。好了,你不说,本公主倒是也已经饿了,要进去了。”
“等等,小楚。倘若让你在宇林和我柔然之间选择,你会怎样?”
“宇林。”
“小楚……好!那便当我一直是在自作多情,无他紧要之事将来必定不会来打扰公主,请公主放心。我任靳飞还望来日能再见公主一面,今日身外还有要事,便告辞了!请公主珍重!”
(其实并非我有意负你。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就如青梅竹马一样,渐渐地,我也知道你开始爱慕我,对待你我也有隐隐的情愫之感。那之后我们又一起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在山河大海中携手漫步,给你取名叫“任鸡飞”。而我本想就此心意将一生托付于你,向父王请命一切,怎料当日你居然策马回柔然,做你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抛下我一个人茫然若失。你如此不信守诺言,背过身去便能将我们的往事忘得一干二净的人,我又怎么不能嫁给一个与自己从未蒙面的人?再见了,几年前我们早该分手了。)
“公主,时辰到了,咱们得去王后那里请安了。”
“好,带上一些膳房里刚做出来的小点心,我们过去。”
“长殷,你来啦?”
“是,母后。孩儿给您请安了,这是膳房里刚做好的点心,拿来给母后尝一尝。是女儿长殷不肖,已有许久未来看望您了。”
“不耽误不耽误。瞧瞧你,这副小脸蛋都瘦下去了多少了?这些天都在你父王殿中,干了不少麻烦事吧?也好,如今长这么大了,帮父王一些忙也是合情合理的。”
“母后看起来面色温润如玉,身子养得可好些了?”
“挺好挺好的,这来福楼本就退隐俗尘,避开这战火纷争,近些日子你父王也来看我了,让我的病倒是好了不少!”
“嗯。”
“倒也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听你父王说前几日有宇林国的使臣来我们提亲,你父王正纳闷此事,而你竟然亲自请命于你父王说是要嫁到那里。这让母后很是吃惊,跟母后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心甘情愿的?”
“也没什么,就是西凉这个地方我觉得有几分腻了,想到中原那儿去看看,不也说了吗?如果这次真的和亲了,那便是两国关系更好了呀!因此,我就会觉得特别骄傲!”
“果真是如此?昨夜你父王过来,让我再好好问问你。殷儿,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人生中的一个完美转折点啊?这你都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既已下定决心,我便不会动摇。”
“殷儿,母后并不希望你千里迢迢去往那么远,要是一个人在那儿受了欺负,也没个人可以哭诉……母后担心你呀!”
“母后,儿臣已经长大了。你也该放心我去出去飞翔了,您不用担心我,到了那里,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那就好那就好……来,再来母后怀里靠靠,到了中原,你无亲无故的孤零零一个人,做了人家的妃子,便再也不能轻易回来了。母后突然想抱抱你,想起你以前小的时候经常依偎在我身边……”
“母后……”
“若是将来有了机会,便一定要回来看看。只要父王和母后还活着,可别忘了我们啊?还有你的几个哥哥,以前都宠溺着你的……说实在话,母后还是希望你嫁去柔然,要是之前没有……”
“母后!那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啊。时候也不早了,殷儿告退了。母后,我希望结婚那天你能为我戴上凤冠霞帔,目送我离开……”
“长公主,陛下让您到大殿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你就在外面候着吧。”
“公主,洗漱更衣吗?”
“嗯。”
“公主这是今日要去中原了?”
“再过几日吧。”
“公主来了,公主来了!”
“殷儿,你跪下。今日,既然你已决意要嫁去宇林国,本王便依你,三日后大婚同城举办,长公主出域中原,出使宇林,自始为凉林两国结下和亲联邦!”
“谢父王。”
贰
“公主,你起来了吗?”
“嗯,你们进来吧。”
“公主,奉宇林使者的命,三日期限已到,今日便是要举行大婚。公主嫁去中原,大婚需按照中原的习俗举行,还请公主让奴婢们为你梳妆更衣。”
“知道了。”
“公主,陛下和王后来了。”
“母后,父王!”
“殷儿,母后依你,母后在你大婚当日来了。”
“那日我也只是呢喃,想不到竟被母后听见了。”
“母后就你一个女儿,不来看你谁看你呀?难道指望你那日理万机的父王?”
“母后!”
“瞧你说的,是你母后,说一定要来看看女儿,见她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便就让她来了。”
“好啦好啦,今日可是殷儿大婚啊!”
“都准备得怎么样了?中原的迎亲队伍一会儿就来了。”
“是。”
“这中原大婚的习俗可就是不同我们西凉。殷儿,等到嫁去宇林后,一定要入乡随俗,遵守他们的规矩知道没有?中原比我们西域的礼数就是多,母后担心你……”
“好啦,母后,您的女儿也不笨啊?”
“陛下,王后,公主,宇林国迎亲的队伍在宫外等候了。”
“你们动作都快点,可别误了时辰!”
(这一别,可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来。我生来便就是西凉的人,何以没有对西凉有不舍之情呢?想必从今日起,有些人怕是很难再见上一面了。)
“时辰已到,公主上撵。”
“闺女,到了中原,人生地不熟的,要好好照顾自己,恪守本分,可别把在西凉的坏习惯掏出来,丢了你父王的脸。要时常回来看看父王和母后……”
“好了,女儿是去嫁人,又不是生离死别,别哭哭啼啼的。”
“殷儿……”
“末将叩见长殷公主。”
“免礼。”
“我家殿下担心公主日夜兼程,坏了身子,特地吩咐末将好好保护公主,在沿途设置了驿站。”
“那可否告知,你家殿下是……”
“宇林国都七皇子李卿殿下,也就是未来的太子殿下。”
(久闻宇林国帝王老来得子,如今这把年纪也就生得五男两女,何来的七皇子呢?况且太子殿下一般都是帝王的长子,为何又是七皇子是太子呢?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长公主,长公主!”
“公主,这西凉的百姓都在迎送你呢!”
“我知道,我也有点舍不得。毕竟在这生活了几十年了,对这里的一切都司空见惯了,如今让人突然嫁去中原,换谁谁都舍不得这里。但是,这是自己选择的路……罢了,继续赶路吧!”
“是!”
这西凉与中原虽只隔了几座绵峰,但不经长途跋涉还真有千里之远。沿途尽显西域的大漠风光,放眼望去可谓是无边无际,唯有稀稀疏疏的荒漠植被零零星星地散布着,但我却十分喜欢。
“小心,有刺客!”
“唰唰唰——”
“保护好公主,别让刺客伤害到公主!”
“外面发生了何事?为何突然如此嘈杂?”
“回公主殿下,方才突然遇到刺客,他们直奔公主而来,末将奋力抵抗,所幸没让公主受到伤害。但损失了几名兄弟,还请公主责罚!”
“竟如此蹊跷吗?”
“此话……公主何意?”
“本公主别无他意,请将军即刻启程,莫要耽误了时辰。”
“末将明白!”
(这片荒漠一望无际,稀疏的树木也是零零碎碎的,想要藏匿刺客是完全不可能,更何况方才我看了一眼,被杀的有一小部分分明是身着玄色衣服的人,还有大多数都是父王派遣给我护我入中原的将士。难道这位将军受了什么人的吩咐,有什么意图?为何怎么想,我都觉得这次刺杀行动来得如此蹊跷?)
“公主,宇林国到了!咱们马不停蹄,终于在亥时之前抵达了。”
“只要没有耽误时辰便好。”
“末将这就将公主送到太子府!”
“好。”
“公主,这中原奴婢还是第一次来,觉得好生有趣。”
“是啊,繁华是繁华,但我总觉得进了这宇林国门,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公主,别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是公主的大婚,按照中原的习俗是要和夫君叩拜天地的……让奴婢给您戴上头帘吧!”
“公主……太子府到了!”
“为何进了宫,还是如此这般吵闹?”
“因为,因为是公主大婚啊!”
“公主,为何奴婢感觉怪怪的……”
“你说什么?翠儿?扶本公主进去吧。”
“奴婢拜见公主!奉殿下之命在此等候公主,还请公主殿下随奴婢来。”
“公主,为何奴婢看着,如此不像偌大的宫殿呢?”
“接待我们的奴婢也只有一个……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公主可是察觉了什么?”
“这宇林国并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那公主,这可怎么办啊?”
“静观其变吧……”
“公主,殿下突然有事出去了,这舟车劳顿的您就先在里面歇息着,时辰一到自会有奴婢来叫您。”
“好。”
“公主!你看见没有!那奴婢在瞪你呢!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欺负我们堂堂西凉公主,她算什么呀?”
“好啦,翠儿,本公主觉得这也无妨。”
“可是奴婢……请公主让奴婢把话说完!”
“准。”
“谢公主!公主,奴婢从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咱们不是入宫而是进了一庄宅府?为什么门外挂着红灯笼,里面却什么都没有?这完全没有结婚的感觉呀?一个要结婚的男子有谁会让他去办事?还有就是那个婢女!公主,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吗?他们太可恶了,居然在欺负你。”
“翠儿,别乱说!”
“可是……是,公主。”
“倒也有可能是中原的习俗?在事情还没露出破绽之前,我们不能随意误会别人,凡事都要讲证据不是吗?”
“翠儿愚笨,请公主见谅。”
楚长殷却因此在房间里坐到了夜半,没有人过来叫她,她也不敢自己掀开头帘。
“公主,时辰已经都过去了,不会再来人了,你就别坐着了,会坏了身子的。”
“姐姐?”
“翠儿,是谁?”
“奴婢去开门。”
“姐姐,你还没睡呀?那倒也好,妹妹有几句话想对姐姐说说,你们都下去吧!”
“翠儿,你也下去。”
“是。”
“听说姐姐是西凉的长公主?在西凉很是受宠?妹妹很羡慕,也想一睹姐姐的芳容,如今看来倒是也有几分姿色,这让妹妹又很嫉妒!”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日是你和北弈的大喜日子,本来我早就该过来道个喜的,没想到……哈哈,没想到北弈在外面喝醉了酒,跑到我的闺房里,与我卿卿我我,这才没有到姐姐的房间来,说实话,妹妹我还是比得上姐姐你的,姐姐不会怪罪、嫉妒我吧?”
“我与那太子殿下素未谋面,何来的怪罪?”
“哦?太子殿下?想必姐姐你是老糊涂了!北弈他,可是宇林国的北朔王,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太子殿下,若是你想当上太子妃,便走出这北朔府,向前走一百步便是了。哈哈哈——”
(为何口头上说的是嫁给七皇子,可偏偏却嫁给一个王爷?难不成正是我所料想的……)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妃子。哦,公主殿下你也是哦。不过只可惜,你是侧妃,我是正妃,哈哈哈——”
“那你又是谁?”
“宇林国二公主玉篸!怎么样?不比你输吧?好了,本公主今日就跟你说到这里,就先告辞了。”
“怎么会这样……”
“诶?对了,姐姐你今后可要好好做一个侧妃了,明日是你嫁过来的第一天,按照我们中原的礼数是要一大早端水给夫君洗脚的,姐姐可别忘了哟!妹妹这就离开帮姐姐伺候好北弈大人。”
“我……我知道了。”
“公主,你怎么了?她都说什么了,你怎么了啊?公主!”
(如何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上当了。宇林国的帝王一心想占领四处,如今西凉几经厉兵秣马,国力基本强盛起来,他们便担心终有一天西凉会夺取他们的政权,就受奸人所惑以和亲为掩盖屠杀侵占西凉,并借此机会除掉手握大权的北朔王,而我便起到顺水推舟,入了这乱局之中。但我坚信,父王一定能度过难关,看出这其中的端倪来的。而我自己更是要小心,这位二公主玉篸心机颇深,从小思慕赵北弈,为了嫁给他不禁用尽所有阴谋诡计,所有嫁进来的妃子都被她活活害死。)
“公主,水。奴婢已经帮您打好了,需要我陪你一同过去吗?”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夫君,长殷来给你洗脚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给我洗脚?你闲着没事干吗?”
“今日不是我们结婚的有一天吗?我本是西凉人,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和礼数,昨夜有人告诉我让我今天早上端水过来给夫君洗脚……”
“怦——”
“这么冷,你是想让本王被冻死吗?西凉人,呵,既然嫁进了这北朔府,那就是我的女人,管你是西凉人还是柔然人。玉篸,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好好教教她!”
“玉篸知道。”
“那长殷再去打一盆暖和儿一点的水来……”
“不必了,你走开吧,我不想看见你。”
“可是长殷做错了什么事?”
“北弈让你走你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是……”
“公主,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惨白?王爷他这么说?”
“……翠儿,我想我们上当了。”
“这是为何?公主。”
“你昨天说的话,我也想过了……我们不该和亲地嫁过来,宇林的皇帝他是有阴谋的!这下连我都中了诡计,父王他们该怎么办才好!”
“公主,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宇林国以和亲为幌子,借口要与西凉和亲国戚,派一些武功高强的将士潜伏在前来提亲的队伍里,又在长达三日的准备婚期在西凉各处埋下火药,并藏匿在宫里各处,这火药我方才经过一件屋子的时候闻到了,觉得甚是奇怪。而那些前来接应的中原军队里面就混杂着一些刺客,待到我上了马轿,想在沿途杀我灭口,好在父王在此之前派了几名高手给我护我入京,这才让我看到死的人都是西凉的人,而军队却毫发无损。”
“公主,你这一说,奴婢想起来方才在给您打水的时候,发现了几个行色匆匆的人一跳跃了过去,像是走进了王爷的房间里面。”
“可是属实?”
“奴婢看得一清二楚,几个人正是走进了一间他的房间。”
“莫不是他给宇林皇帝出的主意?那可就……”
“公主,怎么了?”
“翠儿,父王派给我的贴身亲信有活下的吗?”
“回公主,还有两个人。”
“你速速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快马加鞭地回西凉,告诉父王知,宇林国野心勃勃,企图吞并占领西凉,借和亲的幌子来掩盖他们的行动,让父王带着西凉百姓火速离开城中!”
“是,翠儿这就去!”
“想不到啊,我这刚过门的西凉妃子竟如今文韬武略,说得条条是理,还把你的夫君想得心机太可怕了,不得不让本王佩服啊!”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我的小妾——堂堂西凉长公主楚长殷!”
“别过来!告诉我,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不错,不然让你们做出什么伤害夫君的事可就坏了!久闻长公主红颜若雪,拥有天下的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怕是就此误了终身了……”
“别碰我!翠儿,你快去!”
“是,公主!”
“劝你们别做徒劳无功的事了!”
“此话何意?”
“本王告诉你,此刻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顶多要半天的时间,而我们的兵炮早已快要抵达西玥关,况且昨夜……”
“可恶!说,昨夜如何了!快告诉我!”
“就在昨夜,西凉全城放了数千个烟花,大火滚滚烧起,轰炸声震耳欲聋,怕是西凉早已不复存在了吧?哈哈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公主,公主……”
“放开我!”
“所以你算是幸运的了……待你好好冷静下来,本王再来找你!哈哈哈——”
“父王!母后……”
“公主,呜呜呜……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自以为是的嫁过来,上他们的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要选择嫁过来!倘若我不同意这桩婚事,西凉也不会没有了……为什么让我活下来……为什么!”
“公主!”
“啊——”
(这一别,果真再也见不到了。当年的繁华如初,如今全全覆没陨灭在战火硝烟当中,无辜的千万生灵更是卷入乱世纷争之下,化作星星点点的千古冥火得以燎原。若没有我最初的自以为是,想必也不会发生这一切,可为什么就让我一个人存活下来?更是在无意间嫁给了仇人,什么才干谋略,什么巾帼英雄,都随着西凉王朝葬尸土下,严肃起来通通都是虚假的。如今的我,才真正沦落到一个在中原无亲无故的落难人,此后的路该怎么走,我彻夜都想不透。但我却突然想到一个人……)
“敢问乱世繁华当下,佳人可否与君下棋?”
“长殷今日有口舌之燥,怕是不舒服,不能同王爷下棋了。”
“你可不敢?”
“赵北弈!你干什么!”
“嫔妃已是我囊中之物,何不趁早圆了房?”
“王爷不可,长殷今日不适。”
“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时不应顾及他人?”
“小女早知。但大雪纷飞,战火燎原,怕因此误了他事。”
“夫君也知。但寒冬已去,春风拂面,何不乘机相爱一回?”
“长殷懵懂,不知王爷究竟何意?”
“明日给本王生个小猴子!”
“赵北弈!”
“赐你,此物为中原红颜簪,非你莫属了。”
“为何?”
“你是本王的红颜祸水……”
(这赵北弈来得及时,可两言三句便就在吃我豆腐,不过也容我能好好试探试探他。)
半个月后。
“公主,你醒了吗?”
“翠儿,进来!”
“回公主,这宇林二公主玉篸今早出了府,想必是进了宫,但究竟是为何事奴婢并不知晓。而王爷他方才骑着马,怕是奔赴战场去了。公主,大西凉要怎么办才好……”
“王爷府可是没人了?”
“回公主,宇林国的男兵都被调走了,王爷府的护卫兵也一样,就只有女奴在府里。”
“走。”
“公主,您这是要去何处?”
“逃出王爷府!”
“可是这府邸我们都不熟悉,要是被女奴看见……”
“那你可知道王爷的书房在何处?”
“回公主,奴婢知道。”
“带我去王爷的书房里。”
“是,公主请随我来!”
“既然我们自己逃不出去,就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赶我们出去!”
叁
“公主,我们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我要挽回我的大西凉,是我作出的孽我定会加倍补偿!我要让赵北弈尝遍人间甜苦,让他也明白明白失去爱情和权利的痛苦!”
“公主……”
“诶?这是什么?”
“回公主,是一纸婚约。”
“……没想到,这宇林王早就想除掉赵北弈了,可他的女儿玉篸却又心心念念着赵北弈,没有办法,只好将玉篸许配给他,但只能做他的侧妃。”
“那位公主是侧妃啊?奴婢还一直以为她是这王爷府的正妃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错,她也这么跟我说。”
“啊?一个侧妃竟欺骗公主她是正妃?算什么呀?”
“如此说来,那玉篸公主她并不是赵北弈的正房,竟又对外说谎,想来对赵北弈感情颇深,若是让赵北弈亲自抛弃她,不得动怒到宇林皇帝头上?这么一来二去的,赵北弈也脱不了干系。”
“公主,传言王爷和玉篸公主背地里的关系并不好。”
“此话怎讲?”
“回公主,王爷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娶了玉篸公主,但内心并不中意玉篸公主,有时还会对她冷眼相待。”
“可为何……罢了。”
“好啊!你们居然在北弈书房里偷偷摸摸,说!干了什么事?究竟图什么?”
“奴婢参见玉篸公主!”
“哦?我料是谁呢?原来是玉篸妹妹!”
“哼!若不是我回来,还抓不到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女人!来人啊!”
“属下在。”
“给我将这主仆二人抓起来,我要好好审问她们!”
“慢着!”
“还有何事就说,否则之后你们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北弈今天不会回来了,在这北朔府里,便就是我说得最大!”
“那长殷就要说妹妹几句了。玉篸公主是宇林国皇帝的二公主,既已和我一般嫁入这王爷府,就应该好好恪守本分不是吗?这可不是后宫里的明争暗斗啊?论辈分,妹妹既唤我一声姐姐,我便要做出一个好姐姐的模样,况且……姐姐方才得知,原来妹妹也是侧妃啊?”
“你……楚长殷,你可别太过分了!”
“你我既然同命相连,是同一棵树上的笨鸟,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妹妹,你说姐姐说得有无道理啊?”
“少废话,本公主乃宇林王的二公主!岂是你区区一个贱人能议论的?西凉长公主又如何?到了我们中原这儿,也终归只是个不出色的女人,就得听命于本公主!”
(想来玉篸和几位将士还并不知道西凉灭亡的事。)
“你们几个听好了,我也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乃当今天下西凉王的长公主,生前还有几位能文能武的哥哥,并且……我母后是长卿氏的嫡女,先代烈士长卿氏?我不远万里嫁过来,西凉和宇林是为了和亲的,若是你们得罪了我,想必会得罪整个西凉,倘若我们大西凉向宇林告知此事,你们说你们要死多少次才能清白啊?”
“姐姐原来如此伶牙俐齿,心机叵测。你别欺人太甚了,我父皇可不理你是公主还是西凉!速速给本王妃拿下她们!”
“这……”
“公主,属下不敢。属下家里头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想就此搭上性命啊!还请公主饶过我们吧!”
“你们公主不原谅,我以西凉王朝之名暂且放过你们。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走吧。”
“可恶!”
“你也不是王爷的正妃,又凭什么在我面前耍横子?”
“想不到楚长殷你竟然如此……你想谋害本公主!”
“我家公主并没有这个意思,奴婢想公主您是理解错了罢。”
“好好,好啊!你们主仆二人连起来一起陷害我!你们等着,本公主会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翠儿,咱们也走吧。”
“是,公主。”
“翠儿,你去后院叫来几个多舌的女奴,快去。”
“嗯……诶?你们是谁?为什么突然抓我们家公主!”
“我们奉公主之命必须押走楚长殷到公主的桃华院,还请您别大动干戈,惹得你我都不好做人。”
“跟你走便是。”
(翠儿,余下的就靠你了……这半个月以来,我已在不知不觉间走遍了这整个王爷府。只要反复用言语刺激冲动的玉篸,趁乱走到她院子里鱼池旁边,让她推我下去。届时翠儿骗来的几个多舌女奴便就会看在眼里,当赵北弈再问起来后,就会因此冷漠了玉篸,她就会告知她的父皇,她父皇本就对赵北弈不怀好意,这次一有了机会便会小题大做,怪罪于赵北弈。这一切的一切,全全在我掌握之中。)
“楚长殷,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又落到我手里了!说吧,想要本公主如何处置你才能让你更痛快一些?”
“你一剑杀了我吧,长殷早也不想活了。”
“不不不,那样本公主倒是会便宜了你!嗯……让我好好想想……”
“玉篸妹妹想来也只是宇林国的二公主,在皇宫里怕是轮不到你做主,在这王爷府,也是一样!”
“你说什么?你在侮辱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岂是你能随随便便就侮辱的?来人啊!给我用手夹夹死它!”
“是……”
“报!禀报公主,北朔王已攻下西凉王朝,即日起将胜仗归来!”
“什么!父王,母后……”
(那一刻,我的心微微一颤。我心里所想的都如实实现了,我的故乡……大西凉与我就此别过了……)
“哈哈哈,好时候,真是好时候啊——给我用刑!”
“……你们为何要毁了我家园!凭什么?我的西凉与世无争,你们为何要屠遍全城杀我百姓欺我子民!哈哈,是你们狗屁皇帝视权利于贵重罢了,可他凭什么设下阴谋诡计侵占我的西凉,凭什么!这乱世天下,有什么奸臣庸人,就有什么昏君……”
“敢污蔑我的父皇!拿鞭子,给我往死里打!”
“啊!”
“你们西凉既然已经不存在了,那你也就不是什么长公主了,就别在我面前装清高!从你第一天进来,我便恨你之入骨,你又凭什么来抢我的北弈?你有什么资格?不过,让你端洗脚水给夫君洗脚,可不是我们中原的习俗!你猜猜看,是哪里的?”
“嘶——”
“是柔然的习俗!哈哈哈——继续打!”
“啊!”
“公主!公主!你们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公主都已经不作数了,小小奴婢又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滚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打!”
“打我吧,不要打公主了……求你了,求求你们了,别打了!呜呜呜——”
“那就一起!”
(我的父王,我的母后,我的哥哥们真的都离我而去了。你们留下我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何用啊!不如让我同你们一起,好吗?死又有何难?我曾经的宏伟大西凉,如今一别两难了……不,我定要为你们报仇,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你们,如此一来,我要让他们尝到战争带来的骨肉分离。这其中的历程又如何?只要大西凉死得不冤枉,何苦来哉!)
“先停下吧。说吧,想说什么?”
“我楚长殷再此立誓!五年之后我定要让你们为西凉王朝血债血偿!”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给我!”
“公主,恕属下直言,这女子杀不得啊!王爷要是怪罪下来,那可是活罪难逃,死罪难免的呀!还请公主三思啊!”
“少废话!本公主定护你们周全,怕什么?楚长殷,老天爷不收你,本公主今日来收你!”
“公主!不要!啊——”
“翠儿,你,你怎么了……”
“该死的奴婢,坏了本公主的好兴头!”
“翠儿,你这么傻呀!公主不需要就用性命来救我,翠儿,你醒醒啊!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逼我走上绝境!玉篸,啊!”
“你个贱人,你要干什么?啊,救命啊……”
“公主落水了,来人啊!快救公主啊!”
“啊?王爷,公主她落水了!”
……
“说!你为何要将玉篸推下池里!”
“……”
“怎么不回答我?做贼心虚是不是?”
“……”
“若是玉篸的事情让皇上知道了,本王也保不了你!本王平日里待你也不薄,竟如此来回报本王?难道本王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劲了吗?还是我一直都在为白眼狼付出?”
“哼,白眼狼,亏你北朔王说得出口!”
“本王又有何说不出口?好,既然如此,那你看着本王,回答本王:你到底爱不爱本王?”
“你我相处时日不长,无以体现。”
“到底有还是没有!”
“没有!”
“那本王今日就将你封为正妃!”
“你不值对我如此!”
“来人!给我打!”
“我楚长殷早已立下誓言,今生今世,永不会爱上我的仇人!”
“仇人?就因为你们西凉没有了,你就把我当成是你的仇人?不愧是白眼狼!”
“那又如何?我是白眼狼,那你是什么?整日在一位公主的庇护下苟且偷生,没日没夜地担心这狗屁皇帝哪个时候会取了你的小命!你说,活得窝不窝囊?”
“闭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西凉公主……不,西凉后人。”
“我一日都与这仇人待不下去,但求北朔王赐长殷一死!”
“休想!本王随时都可以取了你的项上人头,你难道就不想知为何?”
“一分都不感兴趣!”
“好,如此不知死活!给我剑!”
“小女但求一死!”
“你可别以为我真不敢下不去手啊!”
“哗——”
“把她拉下去,丢到城外自生自灭吧。”
“王爷这又是何苦?”
“造化弄人罢了……来人!”
“末将在!”
“召集全军,即刻出发!”
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脸上竟多出了一道血痕。原来是赵北弈没有将我处死,而是用剑将我毁了容,想让我不敢出去面见他人。心狠手辣的王爷果真如此,可他又为何要将我丢在城外,让我得以重生?接下来,我又该去往何处?想了又想,一个任靳飞浮出脑海。我想我只有是去柔然,寻我的青梅竹马——任靳飞,想必看在往日夕情的份上……虽然他已是柔然的太子,但距离登基还有一段时间,若我此刻去找他投靠,会不会被人误会什么?这乱世天下,竟没有容得下我的一处角落!)
“忙着!姑娘有过关通告吗?”
“我……没有。”
“那就不能进。如今西凉已被占领,若是此刻混入什么奸人小贼,我们柔然也定保不下来!姑娘走吧!”
“能否转达一下……”
“不可。”
“你们如此对待长殷,对得起我这个太子殿下吗?”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小女见过柔然太子……”
“诶!你行什么礼啊!上马吧!”
(当初如此对待他,如今厚着脸皮去求他,我们之间的事岂不越来越十分尴尬和反转?算了,他早已是定下来的未来柔然的新君王,我是西凉意外存活下来的落难之女,怎能攀的上如今展翅高飞的雄凤?竟又是自己的不自量力!)
“你去何处?”
“西凉!”
“你又有何处可去!”
“……”
“我们再一次相见,你就如此耿耿于怀?”
“……”
“上马!”
(他将我掳回他的皇宫。)
“你又发生何事了?浑身上下无处不是伤痕累累!”
“情伤。”
“跟本太子说说,到底是谁让你如此伤情?”
“宇林国北朔王赵北弈!”
“可是?”
“嗯……他辱我故土,叱我故人!西凉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
“小楚……”
“报!”
“如此着急,所谓何事?”
“禀报太子殿下,宇林国北朔王领携宇林百万大军兵临城下了!”
“什么?他可有说什么?”
“回太子殿下,北朔王宣称带兵要救出他的正妃!”
“传话!他的正妃不在柔然!”
(莫不是我?可我是他的侧妃啊……怎么会呢?怎会……可是当时他真如此将我封了!)
“不,靳飞……”
“长殷,怎么了?”
“他是冲着我来的!”
“你?”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情仇,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涉足!既然如此,我以昔日西凉长公主之名跪求太子殿下赐我五万兵将,我定将他们打退,与他赵北弈的纠葛一次性全了结了!”
“这……”
“若是太子殿下担心经过此战后宇林国会借口多次进攻,扰乱了你们的百姓……还请太子殿下再最后相信长殷一次,跪求!”
“本太子准你!”
“谢太子殿下!小女只需五万精兵!”
……
“与其说此次他爱妻寻妃,倒不如说是借着我的幌子来进攻柔然,要不然怎会一出兵便出百万,如此庞大的数目触目惊心。开战之前他定会让太子殿下去见他,其间,一万弓箭精兵绕过这祁连山,走小路埋伏,待他们所剩无几退兵之时,便全全清理干净。之后我便独自一人走出城,与他对话,届时我会用言语激怒他,让他先主动进攻,这下我们便有理由还击!他不敢伤我性命,更不会让他的将士伤我性命!我便利用他对我的感情,用他给我的红颜簪行刺他,擒贼先擒王!余下的百万兵将想必会因此乱了阵脚,一万炮弹精兵在城里不停投放油桶,渔网和烟雾,一万防兵则在城墙上举起护盾保卫柔然百姓和炮兵的安全。只需十桶油,在一把火的引燃下必定掀起熊熊烈火!到时余下两万,则放下千万只箭,一箭命中,也能损他个二十万!而我……”
“让你们太子来见我!”
“参见太子殿下!北朔王方才说要见您。”
“小楚果真料事如神……那就见吧!”
“任靳飞,如今你都已经是太子了,未来的柔然王了,你还不把我的王妃交出来!留着,给你当太子妃吗?”
“赵北弈,本太子可不缺什么太子妃,倒是你,要好好检讨检讨你自己了!”
“检讨?哼!本王聪明盖世,何来需要检讨自己?”
“怎么对待自己的王妃你自己心里面想必比我还清楚,长殷她会答应跟回去吗?”
“少废话!若是半盏茶的时间你不将我的王妃交出来,我便要屠城了!”
“本太子会区区怕你一个王爷?”
“任靳飞,可别得寸进尺!全军听令……”
“慢着!”
“长殷……”
“余下的都交给我吧!”
“长殷,本王是来带你走的!”
“哦?是吗?那你我之间的恩怨,回府上再说吧。”
“王妃,他们掳走了你,岂能就此放过他们!”
“掳走?”
“来人,将王妃送回王爷府。待我将这柔然为你拿下,你就不会再觉得委屈了。”
“住手!”
“长殷!”
“长殷不希望你为了我卷入这乱世纷争之中,王爷,我们一同回府,好吗?”
“不,今日我若是不这柔然拿下,怎对得起北朔王这称呼?”
“你若执意要这样,长殷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王妃,上马!回府吧……”
“可你若执意要屠遍柔然满城!我楚长殷可不答应!”
“保护王爷!小心行刺!”
“啊……”
“你竟敢用本王送给你的红颜簪来行刺本王?”
“你我本就没有缘分,今生今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带王妃回府,即刻进军!”
“柔然炮兵听命!放!”
“轰——轰——轰——”
“小楚,快进城吧……”
“不,我要杀了这赵北弈!”
“小楚,油桶和烟雾已经放下,这很危险,本太子不同意!”
“放开我,多少天来的恩恩怨怨,这一次全部了结干净!”
“小楚,我不让你去冒险,在我眼前你不允许这么做给本太子看!”
“放手……否则,我死给你看!”
……
“听我号令,全军后退百步!”
“赵北弈……”
“长殷,上马,本王带你回宇林!”
“你为什么要娶我进门,为什么?就凭你是功勋卓俊的堂堂北朔王,还是宇林皇帝二女儿的夫君?”
“长殷,事到如今,你想让我说实话吗?”
“……”
“你我从小就认识,你还曾救过我,难道这些你忘记了吗?从那一刻起,我便下决心要再见你一面。”
(当初,我被哥哥们带去了军营,在整治西域的时候发现了一群因为战争而落难的人,其中确实……确实有一个叫北弈的男孩。)
“这宇林皇帝,心胸狭窄,见我在男奴中出类拔萃,点拨我到军队中充军,不曾想我为了见上你一面,在军中吃苦耐劳,于多次战役中取得胜利,便封我为北朔王,那时候,我才得知你是西凉的长公主……”
“所以你就想出要用整个西凉来换我一人,对吗?所以你就以和亲为理由先要圆你的成君之梦,对吗?所以你就在西凉城设下火药,在我离开之后想要灭我族人,企图也杀了我,对吗?”
“杀你?长殷,不是你想的那样……”
“原来如此……原谅我原来一直都被人算计……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玉篸,玉篸怎么回事?”
“玉篸……我娶她完全是因为皇上他要算计我,为了再见你一面,我什么事都做过了……”
“大婚当天,你又为何对我冷眼相待?”
“……”
“说不出来了?”
“长殷,小心!”
“嘶——”
“你不需要你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死,我去死啊!”
“因为我早在十多年前就爱上你了!你的生死,我不得不顾及。”
“你爱得方式错了,错了啊!”
“长殷,我……”
“西凉已被你们活生生埋入地下,而我,是曾经宏伟的西凉王朝最后留下的亡灵,如今看来,怕是我才是真正让他们永远沉睡的罪魁祸首,而你,则是这一切的傀儡,傀儡!”
“你变了……”
“哈哈哈,我是变了,变得如你所愿的心狠手辣——瞧瞧你身后的那些无辜的人,过不了多久,都会与我陪葬!”
“长殷!”
“小楚!”
“唔……”
“长殷,你竟敢突然离本王而去!你是想气死本王吗?醒醒啊,长殷,本王待带你回宇林,不……带你回西凉,好不好?是本王错了,本王是大错特错了!长殷!”
“在这纷纷扰扰的乱世天下,更危机四伏的,始终是这王爷府……”
(再见了,又相见了。我的乱世天下,我的西凉故土。)
番外
十几年前。
“二哥,今日我们又要去哪儿呀?”
“几日后便是西域的围猎节,父王既然同意你出来,在此之前哥哥带你好好去草原上溜溜马!如何?”
“好啊,好啊!本公主好不容易得以出来,竟天天被父王喊去端茶倒水,黎民百姓都快不记得我这西凉长公主了!”
“哈哈!那便坐好了!”
(那时的我,整日游走于朝野和大漠之间。)
“六妹来了!”
“六妹妹!”
“小心点!”
“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五哥哥!”
“小六,大哥问你,父王和母后他们最近如何了?哥哥们整日待在军营里,都没时间回皇宫看看了。”
“你们那么想回去啊?”
“又调皮了!”
“啊,好吧,让公主我来告诉你们吧。父王他很好,在我的伺候下胖胖的,很可爱!而母后她……呜呜呜!”
“啊!母后她怎么了?”
“母后?”
“六妹妹快说!”
“哈哈哈!母后她有小宝宝了!所以本公主就不是最小的,最得宠的了,不过……我要当姐姐了!”
“小六,你又顽皮了!”
“哈哈哈……”
“既然六妹也来了,今日也无所事事,咱们就去大漠看看我们的西域风光吧!”
“不错,六妹,你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啊!”
“那谁想带小六啊?”
“不要!四哥哥,我想自己骑一匹马!可以吗?”
“这……”
“无妨,前几日从柔然买来几匹小良驹,正适合六妹妹。”
“来人,牵一匹柔然良驹给长殷公主。”
“是!”
……
“想必妹妹你还未见过这大漠风云吧?”
“没见过,今日便甚是喜欢!”
“以后常常来看哥哥们,哥哥们便带你出来玩!”
“好啊!以后要是有了小七,父王就不会经常叫我去他殿上了吧?”
“驾!”
“六妹骑马竟不输你这些哥哥,甚好甚好啊!”
“这简单啊!”
“驾!”
……
“继续给我赶路!不要给我偷懒!”
“你们再不走,老子就乱鞭打死你们!”
“你们这群农奴,落到我手里还好,到了宇林,落到官府门阀手里,可就有你们好受得了!”
“哥哥,他们在干嘛?怎么在打人啊!”
“让二哥哥我去瞧瞧。”
“想必是宇林人抓来的奴隶,带去宇林买给贵族的。”
“如此凶残,真是可恶!”
“哥哥,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妹妹,慢着,这些应该都是宇林的人,若是我们无故打了他们宇林的人,想必会因此引来战火硝烟,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可是,他们太可恶了!”
“但我们也不能这么袖手旁观……”
“倒不如,让妹妹练练射箭?”
“这是会误伤到他人的!”
“无妨,请哥哥们相信我!本公主只射一箭!若射不中,我们就离开,可否?”
“二哥哥替你准了!”
“你个臭婆娘,这么不知死活!我打不死你!”
“不要打我奶奶,不要啊,她身体不好!”
“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不要!”
“唔……”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劫囚笼!”
“是谁?”
“妹妹好箭!”
“好了,我们走吧!”
(几个兵人没看到,但赵北弈看到了我。从一刻起,赵北弈便立誓要找到我,对我报恩。十几年后的恩怨情仇,便就此埋下了伏笔。赵北弈的爱,是深深的一见钟情,但爱的方式不同,以割据称雄为利益,以天下苍生为代价,血淋淋得骇人至极。)
“久别的大漠西凉,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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