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冬季或初春我和妈妈一起在麦田里挖野菜,除了能挖到人见人爱的荠菜,还能挖到如上图这样的野菜,她长得大而肥嫩,弯弯曲曲的叶子阔而且有毛绒绒的锯齿。她与荠菜不同,荠菜不苦,但是太小了,挖了很久菜篮子还不满;而挖这种野菜,几棵大的野菜就可以装满半菜篮,只是她味道微苦,需要回家在锅里用开水多煮一会儿,去掉苦味,或蒸包子或下面条,各种吃法。
今年春节前,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们姐妹俩带孩子随父母一起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刚进村口,就被堵在了村口的集市上,等了一会儿,我和妹妹决定带孩子先下车,从村口田地里走回去,正好可以挖些野菜中午下面条吃。
走在田间的土路上,心里倍感亲切,阳光照在我们的身上,微风轻轻的抚摸我的长发,好像在欢迎原本在这里长大的我们,路边的白杨树挺拔地向空中伸展着遒劲的枝干,虽然没有树叶,你仍然能感受到向上的生命力,极目远望,绿油油的麦田好像有生命的地毯生机盎然地向远方伸展!
翻过干涸的水沟,我们来到麦田地头,蹲下去,低下头,我寻找到了我爱吃的野菜——荠菜。今天我们的运气真好,这里的荠菜真多呀,一个挨着一个,我和妹妹每人捡一根小树枝,一边低头挖野菜一边向我们的孩子们讲解怎样识别荠菜。不是在土地里长大的孩子们啊,哪能理解我们对野菜的情怀!小外甥捡起树枝当宝剑练起剑来!女儿则拿起手机来抓拍这美丽的田园风景。
这片黄土地养育了我,脚踩着土地,一边挖野菜一边抖落野菜根上的泥土,闻着麦苗和野菜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我的心陶醉了。我原本属于这片田地,这里有我成长的足迹,有我童年的梦想。
很快我们就挖了一把鲜嫩的荠菜,来展示一下。
我们发现只有这一家麦田里有荠菜,可能只有这一家没有打除草剂。顺着这家麦田走过去就是爷爷奶奶家了。不能踩到麦苗,我们小心地在麦田里一边挖野菜一边往前走,麦田的中间地带几乎没有荠菜的踪影,但是我看到了小时候吃过的另一种野菜。就是文章开头我描述的那种野菜,我对她很熟悉,我们这里方言叫她“喇菜”。可是她太普通了,百度搜索也没有她的大名。她也许就像这片黄土地上的劳动妇女一样,普普通通,一代又一代繁衍着,虽无人重视仍然顽强的生活着,为这片黄土地的美好默默奉献着。
我们挖了一些较小的这种喇菜,因为较大的根深深的钻进土地里,任凭我使出最大的力气也不能连根拔起。妹妹建议我们先回到爷爷奶奶家拿铲子再来挖,好主意。穿过麦田我们向村子走去。
如今村头的大路变成了集市,我小时候住在村子里的房屋也要倒塌了,新农村建设,父辈们都在集市旁盖起了楼房,我的堂兄弟们农闲时有的在集市上经商,或开熟食店或卖种子化肥农药或开起小超市,有的到北上广打工挣钱,农忙季节再回来田间劳动。
走进村子,一些年长的老者还认识我,热情的与我打招呼,我感受到淳朴的乡情。来到爸爸妈妈为爷爷奶奶家养老所盖的新房院子里,我高声呼唤着爷爷奶奶,他们见到我们回来特别开心。爸爸妈妈已经从堂弟的熟食店买了一桌子熟食,老公特意从超市买来速冻水饺和爷爷奶奶爱吃的馄饨,大姑小姑把熟食加热,把饺子馄饨煮熟,端上桌,三叔小叔也来了,一大家子团聚在爷爷奶奶身边,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感受这浓浓的亲情!
饭后,我仍然惦记着挖野菜,姑姑告诉我,爷爷奶奶院子前面就是三叔家的菜园,那里有很多喇菜和荠菜,我们带着工具跨过菜园边上的篱笆走进去,啊,绿油油的菜园里除了菠菜,还有很多野菜——荠菜和喇菜。我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小铲子,专业的挖起野菜来。三叔给我拿来两个塑料袋,我的女儿和我的小外甥负责把我挖的野菜分类收集起来,一个装荠菜,一个装喇菜。小姑也来帮我挖野菜,她比我迅速多了。我们在菜地里挖野菜,其他的亲人在菜园外一边看着我们挖菜一边聊天,不知不觉,我们挖了满满一袋子喇菜和半袋子荠菜。
爸爸提醒我们到了去看望年纪较大的大娘和大伯的时间了,我们带着满满的收获,开开心心的从菜园出来了。
看望了其他亲戚,天快黑了,满载着收获,我们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村庄。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做早餐,我要让家人品尝我亲手挖的野菜——喇菜。我发现我们挖的喇菜真嫩呀,连一片黄叶都没有,省去择菜的步骤,直接倒进菜盆开始洗菜。我们挖的喇菜真多呀,那么多的喇菜把我家最大的洗菜盆都显得像小人国的盆。
当我把洗干净的喇菜放进已经把水烧开的炒锅时,我发现锅不见了,只好取出一部分,分两次煮。
看到水里的菜,我在心里感叹:“喇菜真绿呀,好像绿翡翠!”把喇菜放进开水里煮一会儿,锅里冒泡了,用筷子上下翻一下,又不断有泡沫浮上来,菜熟了可以捞出了。
当满满一锅喇菜煮熟后捞出来变成一小团菜,我才真正体会什么叫“严重缩水”。
把所有的喇菜都煮熟,妹妹切了切,只是两盘青菜。小外甥在我的指挥下,加上油盐生抽醋配好调料,把切好的菜放进调料搅拌均匀,美味的野菜可以端上桌了。
来配上香香的猫牌包子和甜甜枣花馍,五星级早餐可以开动了。野菜的微苦,衬托出猫牌包子和馍更香甜。
有谁告诉我,这绿的发亮,绿意盎然的野菜到底叫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