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僧
不敢说文学梦,只能说写作梦,快四十岁了,这个时候你告诉周围的人说,我要写作,他们会露出鄙夷的眼神,呵呵!
一直以来我就是那个爱做梦的小男孩,不,老男孩。前几天看简书上有人说,写作就像是偷情,虽然比喻不是太恰当,听起来却有那么点意思。不是吗?很想去做,但是又怕别人知道。
我常常拿大器晚成的人给自己鼓励,比如作家里二月河,阿来,阿已,刘亮程,毕淑敏等等,他们基本上都是三十多岁,四十岁甚至五十岁开始写书出名的,后来我仔细查了查他们的资料,原来我这纯粹是自我欺骗。他们只是那时候出名了而已,其实从小他们就已经跟我们就不一样,都是经过了多年的积累厚积薄发,一鸣惊人的;都是经过了大量的阅读生活经历后才能写出好的作品的。其实研究过后,不是多了自信,而是多了一丝绝望。
很多事情是你改变不了的,骨子里喜欢什么,这个念头是不会磨灭的。当你自己想想,总是觉得写作发表文章甚至成为作家,是一生中最荣耀的事情。
回忆小时候美好的事情不少,但最让人幸福自豪的其中一件事就是跟母亲一起灯下阅读小说的情景。那时候父亲在外地工作,我们刚从奶奶家分家出来,一间房子,一口土窑,没有院墙。没有电更没有电视,吃完晚饭后,弟弟妹妹睡着了,母亲就拿出家里唯一的一本小说《胡杨合兵》,在煤油灯下,一句一句的读,读的很慢。母亲是六十年代的初中生,谁都知道,那时候上学基本上有一半时间是干活的,所以有一些字不认识,我更加不认识。后来想起来都是笑话,比如把牛皋读成牛笨,把狄青读成火青。有些情节至今记得很清楚,比如大脚片曾凤英,我们总是笑她脚大;再比如洪飞老道忽然觉得脸上挨了一下,原来是有人从树林里抛出一坨牛粪,正中面门,还是热的。第二天上学路上,我会把头天晚上读的全部讲给一起上学的同学听。这些情景,甚是怀念。喜欢文学的种子也许就是那时候种上的!
我们村子很小,只有几乎人家。家里几乎都没有藏书,就算有人家里有一两本也是非常珍惜,不太轻易拿出来的。所以那时候我几乎没读过什么书。后来初中,读到过几本残缺的小说,比如前后都撕掉的《射雕英雄传》《岳飞传》《薛刚反唐》《水浒传下部》《封神演义》等。父母认为读小说就是不务正业,没有任何好处,除了影响学习之外。特别是父亲,虽然他自己也很喜欢读小说,但是对于我来说,他总是很反对。
后来上了高中,整个县城只有一个新华书店。学校根本没有图书馆,只有校门外有一、两家书店,有一年假期,我试探性的问老板娘,能否多借一些书回家读,多给一些押金,老板娘没有任何犹豫就借给了我,都没有要押金。我看很多人都是掏了押金的,至今我很感激她。我记得当时专挑厚的背了七八本,有林语堂的,张爱玲的,还有《平凡的世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时间过去太久,书中的情节基本都忘记了,唯一记得清楚的是王满银半夜爬炕底的事情,还有林语堂小说里的一段铭文,写一个教书先生的,那时候青春年少,对性充满着好奇与幻想,所以记得,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死后别人的评价,有一种可怜可悲的心理。
前几年博客流行,在上面写过几篇流水账后,再没动过笔,多年后登录上去,再次阅读发现惨不忍睹,全部毁灭,从此销声匿迹了。
我一直觉得,也相信,只要不死,任何时候开始都可以。有的人就像马,跑起来很快,但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一头牛,走的慢,但是我不停歇。
因为总想做个文化人,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纠结中断断续续地买了一些书,都是顶着压力买的。前几天整理房间,母亲说你那些书还不如处理掉。我说,这些书我要等我儿子长大了我要给他读,我这样说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同时我也确实是这样想的,我希望儿子将来能多读点书,做一个精神世界丰富的人。母亲也许不会理解,那些书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有多珍惜。
在别人眼中,不能挣钱的爱好都是瞎扯,可是我觉得,有梦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