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人
(只是想在房内只一处光亮,外面滴答作响的雨夜讲讲匝匝的故事。)
zaza其实本来不是叫匝匝,是杂杂,高中好友给奉上的绰号。杂,本义傻,译义不聪明,智商低。
在很长一段日子里,zaza迷恋衬衫,痴迷到衣柜排排挂满各色格子衬衫,纯色衬衫,衬衫外套,看到穿衬衫的男生也会多看上两眼。朋友说,她生病了,得了一种叫做回忆的病。zaza才不是,摇头拒绝拘泥,心里又一个劲地矛盾倒腾。匝匝跟咸鱼在一块的时候,无非开始于一场无聊的玩笑,带点愚人成分的“我喜欢你”的告白桥段,咸鱼最后“嗯”了一声,匝匝也知道这事儿就可以这么成了,半信半疑地开始了一段小青春。
匝匝在那段时间是快乐的,她很明确。
咸鱼在前一天晚上会往匝匝抽屉里塞零食,黄瓜味薯片,必须桶装的,因为匝匝说袋装没有桶装的片儿厚实,也没口感。
年少总希望来点轰轰烈烈才够滋味。
在被褥下对着电话那端的咸鱼撒娇,两个多小时的电话粥,大冬天的,手机整只都是雾气。最后再互道一声晚安,好梦!
别人揭开的,却是自己亲手去毁灭。
匝匝被告知早恋影响成绩优异地一方更多,希望能早点收住。匝匝整理了所有咸鱼写的纸条,信件。一张张看着它们在张牙舞爪的火焰下化成灰,心如死灰。
以为长大了,旁人没权利了,就是幸福之日。
匝匝如愿长大了,可以有能力去幸福了。最后还是没敌得过那句“我累了”。于是,咸鱼还是作为胜利一方,真是收放自如。
丢掉的自尊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匝匝败了,败在习惯,她当时不知道,那不是因为太爱太爱,而是渗透进三四年生活之中的营养品,哪是说不吃就仍能生龙活虎的?跟在行人旁边要钱的乞丐,希望咸鱼不要不理自己,不要丢下自己。其实,谁也不曾放弃谁,只是,匝匝再也哭不出来了,就算她一遍一遍讲着回忆着,但是再也没有当时的心潮澎湃了。匝匝觉得自己老了,真是老了。
往事一幕幕,归烟一重重。
匝匝说 看到咸鱼,还是会惊喜,还是会悸动。在街上,在转角,在水果摊位前,期望看到低头玩手机的咸鱼,勾唇露出牙齿的样子,眯着眼睛的样子,对自己狡猾笑着的样子。喜欢穿着衬衫的咸鱼,喜欢挥动羽毛球拍的咸鱼,喜欢走路甩着胸牌的咸鱼,喜欢一副吊儿郎当的咸鱼,喜欢认真辩解答题的咸鱼,喜欢咬着笔头抓着头发微侧着脸认真思考的咸鱼,喜欢盯着自己不害臊的咸鱼,喜欢脸皮厚的要亲亲的咸鱼!
对不起 谢谢你 祝幸福
匝匝放了暑假,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咸鱼。他的五官也记不太清了,身材比例姿态行为也再也回想不起来了。后来,匝匝进入大学第一个生日那天,咸鱼还是发来了qq邮件,说着类似朋友的关心,生日快乐还是朋友云云。可是,在匝匝心中,知道这已经不可能这么简单了。希望匝匝回复的四个字能祝愿到所有追求快乐的人:
“嗯 祝幸福”
就是这么简单地结束。匝匝说,这些都是她印象深刻的一小段回忆。她的前程要潇洒坦荡,答应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