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食堂出来,清晗就看见一只长着一只耳朵的狸花猫偷偷躲在绿化树后面看她,她被这坚定的眼神直戳的走不动路,三步一停两步一回首,正准备转身过去时,就再也找不见了。清晗心里忽然一阵空落落,感觉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但显然这只猫并不是她的,大概率是一只流浪猫,没多想,提着麻辣烫径直朝宿舍走去。
这间女子高校建立在北环山之下,山高林密,人烟稀少,山顶虽然被开发为景区,但因为山高路远太费时间,导致平时的游客并不多,街道上也只有学生放假的时候最热闹,他们吃饭玩乐、开房睡觉然后买各种吃喝用品,就这一两天的资金流动几乎超过了当地经济作物产生的产值。说到这个女子高校,他的原身是监狱。日本鬼子打仗时为了奴化当地人民以及八路军战士,特地在此建立工程量浩大的一个监狱,用来关押俘虏,教化中国人民。现在摇身一变为教育场所,多多少少有些打脸日本鬼子当年的无耻行径。
清晗住在最上边宿舍,是他们文学院所有女生的住宿区,再往下有会计、空乘、幼教的宿舍,因为他们人不太多,所以基本都混住在一栋楼里面。
“刚才碰见个怪事,一个只长了一只耳朵的猫一直盯着我看,感觉好可怜!”
“在哪里?”3号床刘雨菲把头拧过来问。
“就在食堂对面绿化带里。”清晗想起来突然觉得有些惊悚。
“可能是因为你太美了!”4号床阮温尔露着大白腿,吊在上铺,一副潇洒公主的样子。
“那幸亏是我,要是你,猫早就控制不住扑过来了!”清晗调侃阮温尔。
“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温尔笑的露出后槽牙。
“那后来呢?”坐在桌子前的李袂终于说话了,她睡在1号床,总嫌其他人进门动静太大,吵得她失眠,她话不多,喜欢一个人思考,成绩当然不用说,全宿舍最好的。
“我想过去抱它的,刚走两步,一转头它就不见了。”
“估计是害羞了!”李袂一边写作业一边听他们说。
“不想了,感觉好害怕!”
“怕啥,恐怖片我们都看,还害怕一只耳朵的猫!”温尔向后一倒,挑起一只大长腿,嘴里吧唧吃着苹果。
“想想真的挺恐怖的!”清晗打开麻辣烫盒子,准备大吃一顿。“一个耳朵,目不转睛的看着你,不恐怖吗?”
“哇,好香,你又买的那家麻辣烫?”三个人异口同声发问。
“这是你这周第四天吃他家麻辣烫了!”温尔惊讶的同时,早已跑到清晗跟前。
“真的好香,我也要吃!”
“吃什么吃,自己买去!”清晗扔出一句。
“不,我就要吃我老婆的!”
“诶呦,老婆都叫上了!”其他两人起哄。
“怎么,我是男的!”温尔正说着,故意岔开两腿做一个男生撒尿的动作。
“我不听了,你们聊吧!”李袂戴起了耳机。
“我也听不下去了,好恶心!”刘雨菲笑了一下,钻进被窝。
“对了,今晚外面流星ktv有活动,去不去!”温尔小道消息比较多,凡是街上各个奶茶店、ktv、衣服店搞活动,她准第一个知道,然后带着自己宿舍的先去体验,最后再倒手推荐其他同学过去,自己在中间赚差价,一件衣服50、60,价格再贵一点能赚一两百,尤其口红、单肩包,一个她能赚好几百。为此她从没给家里人要过一分钱。
“明天导员找我还有事,我要早睡!”李袂虽然带着耳机,还是发表了她的意见。“晚上你们进出,关门声音小一点!”
温尔撇了李袂一眼没说话。
“就我们几个吗?”刘雨菲露出一个黑黑的脑袋,白白的脸颊问道。
“嗯嗯,人家做活动!便宜!”
“好吧,你赚钱赚疯了吧!”清晗从满是鱼豆腐的嘴里挤出一句。
“去不去吗?王清晗,你一定要跟我去!”
“不去!”
“你不用掏钱!”
“那我去!”清晗爽快答应到。
“那我也去!”刘雨菲举手呼应。
“不带你去,不掏钱,你们就去了,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馅饼也不能这样往下掉!”温尔感觉自己说漏了嘴。
“我们好久没嗨皮了,走吧!我们跟着老大走!吃喝玩乐全不愁,说真的,我除了学习不佩服你之外,其他事都佩服你!”清晗吃着饭嘴里也不闲着,旁敲侧击,高高的帽子戴在温尔头上,看她怎么接。
“对的,我们要是出了社会,还得温尔姐好好教教社会经验!不然容易被骗,一个个貌美如花似玉的!”李雨菲也是想出去,整天躺在宿舍都快瘫痪了。
“就这招拿你们没办法,谁让咱一个宿舍!”
闲着的时候,总觉得光阴太慢,忙起来的时候,岁月如流水。一碗麻辣烫美美地填满了清晗这一下午的肚囊,她就好这一口,吃起来感觉就像上了天,又麻又辣,嘴里哈嘘不停。说到这山野,黄昏时候的风景最美,照在林间,恍如仙境。等到月亮升起来,照亮整个院落的时候,阮温尔、李雨菲和王清晗早已准备妥当,长衣长袖皆深色,为了躲避巡逻保安的超高亮手电筒,他们还画了淡淡的灰妆,因为一旦被保安抓住,第一件事就是先和家长打一通电话,然后再等教务处处理。送到这里来的家庭条件都不差,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和父母要打一通电话,太羞耻了,没尊严。
因为温尔提前探好了路,所以三人很顺利避过保安,顺着围墙,钻了出去。
夜色下的街道清清亮亮,除了路灯橘黄色的光,家家户户都黑如一团黑芝麻糊,天上星星不多,极少的几颗分外惹人怜爱,瞩目。
三人走到小巷口,忽然一声猫叫把三人吓个半死。
“哪里来的野猫,吓死了!”温尔走在最前头,吓的最严重,心脏砰砰的跟打桩机发出的声音一样。
“不会是清晗遇到的那只吧!”李雨菲故意开玩笑。
“别乱说,吓死了,能不能把嘴闭上!”清晗越想越心颤,“快走吧!”
小巷通往村子里,不远200米就能看见贴在墙上的霓虹灯管,上面写着“流星ktv”,是村上的年轻小伙们开的,专门吸引那些女生过来玩。
唱歌途中,一个男生对雨菲动手动脚,一会搂肩一会摸屁股的,清晗看不下去,大喊一声:“差不多可以了,得寸进尺,够了没有,耍什么流氓!”男生也起劲要打他们,温尔拦了下来。清晗说她不舒服,转身要回去了,温尔没拦,让她注意安全。
此时的小巷在清晗面前感觉有几千米长,出了巷子还要沿着大路往上走,在背过一个小河道钻进栏杆,才能进校园,想一想,她不由得打一个冷颤,但是KTV那些男生的行为让她实在忍受不了,一咬牙,径直往前冲。但是她总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
一直到小河边,她正要靠着围墙走,忽然眼前出现两个莹莹发光的东西,定睛细看,也瞅不太清,稍微往前挪一小步,那光也向前一闪。
清晗大喊一声,哪管什么灯光,拔腿就跑,沿着大街一直往下跑,一直跑,整个街道被远远甩在身后,。直到一直跑到最下面与环山公路交界处,四下路灯通明她才停下来。
“哈——哈——”清晗喘着粗气,手插着腰慢慢转头往回看。啥也没有,再慢慢一想,好像是个猫头。冷颤不由得从内向外打出来。怎么会这样,我是遇见鬼了吗?整个下午都被这个猫缠着,但它也不靠近,也不走远,到底要干什么?这都啥事!拿出手机正要给阮温尔打电话,路边忽然一声“喵”。
“啊——啊——啊——”清晗一边大喊一边又往上跑。但是这次那猫并没有放弃,一直跟在身后叫,直到清晗撞在路边树上,晕了过去,这才消停了下来,至此她再也听不到猫的叫声了,也听不到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跳声了。
阳光再次升起,普照这片山林和学校,村庄炊烟袅袅,农民在田间劳作,一派正常如斯的画面,谁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阮温尔和李雨菲也不知道王清晗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们宿舍被警察单独带了回去,一个个审问,最终他们说出了原委,但是也没人知道王清晗究竟去了哪里,警察也一头雾水,除了留在树上的一摊血迹能和她匹配的上。王清晗的家长对学校和她们宿舍其他三人提出控告,希望通过法律手段得到他们应得的公道,但是公道即便得到了,那个可爱美丽的女儿再也找不到。自此学校被立案调查,阮温尔被学校开除,李雨菲也主动提出退学,因为他们私下里嘀咕:是不是那只猫做的怪,毕竟警察、家长和学校都不信,他们只能这样说给自己听。
响石泉经年累月一直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在这一派山林里,她的声音倒像是繁华的象征,见证着这里的一切生生灭灭。岸有修竹,潭有游鱼,山有云烟,林有鸟鸣。这就是北环山山深处的幽冥风景,哪一个修行的人不愿意待在此,而那个因前尘往事投魂在此的人,谁知她姓甚名谁,谁知她样貌如何,又芳龄几许,一切都在淡入烟海的岁月里变的虚无缥缈,恍如神话。
“你谁啊!”
“我是一只没人要的狸花猫!”
“你居然会说话!”
“对的,一只会说话的独耳猫!”
“你追我干什么?”
“你的耳朵有血!”
“是吗?”清晗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朵,果然一手血迹,耳朵也不见了,黏在血液里的难倒是肉渣?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狸花猫对着她说。
“你追我我才跑,你吓到我了?”
“我怎么吓到你了?”
“你就长了一只耳朵,还在深夜里出来,能不吓人!”
“你也长了一只耳朵啊!”
清晗忽然晃过神,再摸摸自己的耳朵,果然和那只猫一样,成了一只耳朵的怪人,那我还能出去逛街吗?吓到别人了怎么办?想着想着清晗哭出了声。
“走开,讨厌的猫,我不喜欢你,你离我远点!”清晗大喊,一把抡起趴在她身边的那只狸花猫。
只见狸花猫在空中翻腾两圈之后,稳落在地。
“整个食堂打饭的人里面,就你和我对眼了,我只认有缘人!”狸花猫边走边说。
“什么鬼,你有病吧!”清晗觉得不可思议。
“三四百人进出饭堂吃饭,就你看到了我,难道不是吗?”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看你的!”
“就因为你不是故意的,才让我确定找的就是你!”狸花猫眼神坚定。
“找我做什么?”
“找你拿一件记忆”
“什么东西?”
“你的记忆?”
“我的记忆怎么了,要我拿出来?”
“跟我走,见了你就知道了!”
清晗冷静下来,好让自己理性思考这件事,一只会说话的独耳猫,我的耳朵也不见了,血肉模糊,却不感觉到疼!我是穿越了吗?还是在梦中?我不是应该在学校吗?刘雨菲,阮温尔她们昨晚没有回去,我先走的,但是我现在在哪呢?
“唉,独耳猫,我们现在在哪呢?”清晗心想这只独耳猫居然会说话,那它一定不是一般的猫,自己也一定不是在正常的社会或者说世界里面,它肯定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时间的缝隙里!”独耳猫一边走一边回答她。
“什么!时间的缝隙?”清晗惊讶的长大嘴。
“对!”
“时间的缝隙是什么鬼?”清晗一把拉住独耳猫尾巴。
“别对我动手动脚,更别拉我的尾巴,我第一次警告你!”独耳猫露出牙齿。
“那你别动,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清晗站定,她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看不到脚下的路,黑漆漆却看得见这只狸花猫的样子,它棕灰色相间的毛发,却有着雪白的胡须,炯炯有神的眼睛搭配着一只竖立的耳朵,怎么看都不像一只正常的猫。
“问吧,我回答你!”独耳猫端坐在前面。
“我们在时间的缝隙?”清晗不敢相信这个由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词语组成的句子。
“对的,一个问题了,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
“为什么?”
“第二个了!”
“那你还没回答我!”清晗被这只猫快要搞崩溃,“为什么”还算问题,但是已经说了,她只能硬着头皮问。
“因为我只能回答你三个问题!”
“这不算!”
“还有一个,快点,我们要赶时间!”
清晗深吸一口气,我们本身就在时间的缝隙里面,然后还要赶时间,这不是有病吗?“我们现在到底要干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讲清楚,好让我心服口服的跟你走,不然我就不走了!”说完,腿一盘,坐在了黑暗中。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原本没有交集,但是就是冥冥之中他们之间因为一些原因有了关系,你就是其中一个!你要跟我去看看,这世间最愚蠢的人类,最自以为是的人类所犯下的罪恶!”
“什么东西?罪恶?”清晗继续问。
“见了你就知道了,快走吧!”
在一片黑暗中,一人一猫沿着一条谁也看不见的时间线,慢慢走到了他们最终要去的那个地方。
“这是哪里?好像北环山!”清晗看着眼前的山林。
“没错就是这里!”
“我们宿舍楼底下?”
“对的!”
画面中清晗从大门走出来,一路小跑正准备去上课。路上,绿化带里钻出来一只狸花猫的头,清晗被吸引住,蹲下身子摸了摸脑袋,还给它吃了自己上课带的小饼干。
“原来,你就是这只猫?”
“对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感觉好远!”
“一个月前吧!”
“那你怎么少了一只耳朵?”
“我们边走边看!”狸花猫带着清晗回顾那些她并不熟悉画面。
“这是北环山山腰,一般我们野炊的时候就在这里。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你看!”
画面中阮温尔和一个男子正在树底下挖坑,他们的对话清晰可听。
“臭猫,不好好去抓老鼠,跑这里来干什么,”阮温尔一边骂一边用脚踩。
“阮温尔很爱小动物的,她怎么会这样?”清晗不敢相信。
“好了,别踩了?”那男子转过头劝阮温尔。
“他两怎么会在一起,在这半山腰干什么?埋你吗?”清晗越来越想不明白。
此时画面中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然后激吻,脱衣服……
“怪不得温尔那晚对那男子的行为说都不说,他是她男朋友!”清晗呆滞的望着画面里的故事,却出神想着那晚的画面。“刘雨菲算什么?他们那晚到底在干什么?”越想越乱,清晗变的急躁。
“看见树上的衣服了吗?”独耳猫给清晗说。
“什么衣服!”
“白色的透明外套挂在树上!”
清晗怎么会不认识这件衣服,是她跟着温尔一块去买的。“所以,你也是被他们杀的,耳朵也是被他们踩的!”
“已经不重要了!”独耳猫轻轻回答她。
“那什么才重要?”清晗质问。“钱吗?美食吗?给你捉老鼠吃吗?”
“别这个口气跟我说话!”独耳猫呲着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什么重要了?”
画面一闪到流星ktv。
“今晚她们会来吗?”一个男子问。
“肯定会来,相信温尔的能力!”温尔男朋友站在吧台后面。“你喜欢哪个,确定吗?”
“当然确定了,不然跑这来干什么?给你当客人?”
“就你女朋友手机上看的那个瘦瘦的!叫什么‘清晗’!”
听到这里,清晗眼睛瞪的像太阳。她们说我干什么?为什么温尔要给他们看我的照片?
“好,来了,准备好哈!”温尔男朋友说。“热烈欢迎,各位美女小姐姐的到来!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诶呦,嘴还挺甜的!”温尔面对如此热情的服务员心态稳如一潭湖水。
“那必须亲自出来接驾,尊贵的客人必须享受高档的服务!”一边走一边说,“给你们来瓶好酒!”
“什么酒!”温尔问。
“82年的拉菲!”
“吹吧你,还拉菲,还82年,你以为你谁!”温尔看不过去,清晗和雨菲藏在身后笑嘻嘻。清晗看到这一幕着实为自己的样子感到可笑。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是谁比谁都重要!”温尔男朋友真是鬼话连篇。
“我们怎么重要?快去开包间吧!废话真多!”温尔一如既往的老练,原来都是他们早已说的滚瓜烂熟的客套话。然而这两个小妹妹单纯的就像天上的云彩,以为温尔带她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路笑嘻嘻跟随着进了包间。
画面一闪,吧台后面。瘦瘦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包白色物品,神秘秘塞给温尔的男朋友,他们提着酒进了包间。
“来,先喝一点,吃点水果!”
酒过三巡,唱了一半,只见温尔男朋友示意瘦瘦的男子向清晗敬酒,站在时间的缝隙里,清晗才看清了那个瘦瘦的男子从一进包间就在偷偷摸摸地盯着她看,但是雨菲醉意上头,一把抢过瘦瘦男子手里的酒杯,头一扬,酒全下了肚。然后就是温尔男朋友对雨菲动手动脚的画面,清晗奋起发怒,扬长而去。
看到这里,清晗不知道自己应该谢谢雨菲,还是可怜雨菲,后面的剧情不用再看了,雨菲落他们手里肯定凶多吉少,但是对于这些小伙,谁都清楚他们除了不敢杀人之外到底想要什么,清晗的眼泪从眼角滑出来,这大抵是为雨菲替自己挡那杯酒流的眼泪吧!
“为什么你不早说!”清晗责怪独耳猫。
“我说你信吗?”
“那现在我就信了吗?”
“你也可以不信,但你比谁都知道这是真的!”
“我确实讨厌你,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些,不看我也就不知道,看了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好累!”清晗蹲着哭起来,“我要回顾着肮脏的事情有什么用!”
“你会知道怎么办的?”
“还有?”
“还有!”
画面出现在清晗撞在树上晕倒的那里。
“这不是我撞晕的地方吗?”清晗睁大眼睛,“就是你追我才让我撞在了树上!”
“请你好好看一看!”
原来,追她的不是独耳猫,而是那个瘦瘦的恶心的男子,从清晗从ktv走出来之后,他就一直跟在后面,鬼鬼祟祟,看着比蟑螂还恶心,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清晗抱着拳头,咬着牙。
耳朵也是在树上撞烂的,她正要回头往后看,便一头撞在了树上,耳朵正中中心。
接下来,温尔男朋友出来了,他并没有阻止他,反而装作没看见一样,目睹瘦瘦的男子背着我,一路向山上走去。
山高林密,月色窥探着这个世界,但他又能发挥什么作用呢,反而为这场罪案的发生照亮了前行的小径。
谁让清晗一天只吃麻辣烫的,她想起了妈妈说的话,也想起了朋友说她的话,太瘦了。此刻瘦子背瘦子,一路向黑暗中迈进。
到山腰处,清晗的衣服被干净地铺在地上,然后冰清玉洁的月色就这样被一团乌云罩了起来,期间清晗有反应,但都被这男人看起来软弱却坚硬无比的拳头打昏过去,就这样一次两次,清晗在昏迷中慢慢没了呼吸,月色再皎洁,终成了当夜最美的见证者。
“清晗!”独耳猫一遍遍呼喊她,而她正肆无忌惮地哭着,眼泪像一条河,从脚底下一直流过他们走来的那条路。黑暗中,眼泪成了最明亮的指引。
“我要你去警察局!”
“我?”独耳猫有些胆怯!
“这个时候你胆怯了,就是你!”
“我可以把我的身体借给你,你比我更明白要怎么做!”独耳猫说的很明确。
一朵云此刻正悬挂在北环山之上,阳光慢慢变的暗淡,整个学校和街道上空变的黑暗无比,就在这短暂的黑暗中,一只神情恶煞的独耳猫一跃而下,雪白的胡须更像叼着一弯月亮,径直闯进了警察局,警官目光迟疑,但都被眼前这只独耳的狸花猫吸引过来?但听它一阵喵喵喵在前头乱叫,办案民警直觉蹊跷,跟着猫一路向上,穿过小河,走过小径,翻过盘山的大石头,后背就是那片山林,警员在人为踩踏的一处地方一番挖掘,最终找到了一具猫尸体和一具女孩的尸体,他们都没了一只耳朵,却相依在一处坟墓,她就是清晗,失踪了三天的一个美丽纯洁的女孩子,成了北环山最美丽的一个噩梦,人们不愿谈起,也不愿再往那里去,好像这成了村庄和学校最不愿提起的丑事,村民拒绝外来人上山,学校也没了学生,只剩下满山的野猫和肆无忌惮生长的杂草。
“你叫阮温尔!”
“对!”
“你叫文绅?”
“嗯嗯!”
“你叫文毅?”
“嗯嗯!”
“尸体身上全是你的指纹,体内还存有你的精液,你觉得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是我干的!”
“这件衣服是你的吧!”
“不是!”
“还狡辩!”
“看这标签上写的什么?”
“温尔!”
“那也证明不了就是我的!”
“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上面不仅有你的指纹,还有另一个人的,姑娘!”
“谁?”
“文绅!”
“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们都招了,你不是主犯,不会重罚,进去好好接受教育吧!”
“啊~~~我妈不让我谈恋爱,我就不想听她的话,从小到大都是她给我安排人生的每一步路,我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的世界,没有自己表达的态度,清晗还让我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一次就够了,两次三次,为什么,我自己赚钱养活自己错了吗?我学习没搞上去是我错了吗?这个世界就一定要我们女子高校里面的所有人最后都成为国家栋梁之材吗?我也有自己的梦想,我对自己的人生也有规划,我不想受任何人摆控,我不想进去!”温尔一股脑朝警官扔出一堆愤怒,把自己满腔的抑郁释放了出来,“只有文绅赞同我,他爱我,他为我做了很多他不愿意的事情,我也爱他,我不想失去他,他让我帮他兄弟一个忙,不帮就要和我分手,他很重义气,爱炫耀,爱占有。所以我就满足他。”
“帮他做什么?”
“他兄弟还没谈过恋爱,他想要在他兄弟面前展示他的控制欲,他的成功。”
“所以你就把最要好的、最关心你的朋友带了出来!”
“我以为他们就是玩玩,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后悔吗?”
“后悔,我对不起清晗,对不起雨菲!”温尔低着头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让我进去吧,我要改造!”
“知错就改就好,希望你未来能好好规划自己的人生,不是科学家、航天员就是栋梁之才,你可以在自己喜欢的行业发光发热,但是不能危害他人,不能起歹心,要心存善念,要爱自己,爱家人,爱那些爱自己的人!”
“我知道了,你给我爸爸妈妈带个话吧,我现在不想见他们!”
“说什么?”
“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