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活了一次

身体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终于有点恢复了,除了有些轻飘飘以外,其他的还算好,有很想见太阳的感觉。高烧加剧烈的咳嗽让整个人蜷缩在床上,不想动,习惯性地拉着厚厚的窗帘,不愿意见一丝太阳光。疾病大概是减肥的好“手段”,随意间的两手交叉起来竟然有一种手指变细的感觉,其实也没有瘦很多,脸部看起来还有些浮肿,大概是这几天灌了差不多半年才能喝上水,眼看着各种药剂被冲进肚子里,不肿倒奇怪了,肿了反而是正常。

世界上最勤劳的东西大概就是每一个人的思维了吧,纵使身体十分不想动,但头脑的念头一个又一个地划过,不肯停歇。情况最严重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得了重病,离死亡近了些。说不恐惧也是假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看破生死的大人物,但除了有一点恐惧以外,更多的是盘算着这些年走过的路,做过的事,需要去交代的未来。想想挺好笑的,未来有什么好交代的呢,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但还是有一种这样的可笑想法。我想八成是做过的事情里有遗憾,有不甘吧,所以总想着更多地弥补在未来。

病了的第三天正好是米的期中考试,米过来问了我几个书上的知识点,我说,这次考试靠你自己了,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米倒是听话,立志要自己努力。其实面对前一天的情绪崩溃,我更多的是看到了自己对他的期待,有些可能过于心急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米爸,他有些烦躁又有些懵。估计每一个父母刚开始的时候都是因为爱孩子才生孩子的吧。但养着养着突然发现孩子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小人儿,不是受自己控制的机器,所以才会崩溃,才会焦虑。没有人愿意体会失控的感觉,不管你对面的是人还是物,这才是人类拥有情感的高级之处,懂得爱又懂得放手。听着米爸跟米发生冲突,我没有力气去干预,也不想 去干预,很多时候还是要把孩子交给爸爸,父子之间的磨合也是人生的一门功课。我以为自己会失落,但发现没有一点点,因为我很希望看到父子融洽又什么事情都不用我操心的场景。

犹豫过很多次:到底要不要去医院接受治疗。整宿的咳嗽是让人很崩溃的,因为拥有不了一个好的睡眠容易让人抑郁。清醒的时候咳嗽不止,一入睡就会做很深的梦。这种滋味好久没有体验了。梦醒了,有时候变得很脆弱,有时候又变得很疏离,整个人是包裹起来的。像极了一些原生的模式。

抑郁的时候也是很容易攻击自己的,那些不算太美好的回忆就会一点点地被唤醒。然后攻击了自己一轮又一轮,有那么几秒钟是有放弃的念头的。当然也有很清醒的时候,清醒到把很多事情都看透,然后想如果能健康活着就要怎样怎样做。脾气一点都没有变,要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也许不够恰当,但是总有一种这样的体会。

在很脆弱的时候又感受了一回无奈,无力。会有使劲想推开的感觉,也想去抓住一些什么去稀释掉这种感受,可是后来发现还是不够稳当。兜兜转转回来才发现还是只有孑然一身。后来干脆就允许了,就允许这样吧。胸骨上长了一堆堆的小白泡儿,像水痘又像湿疹,透明的一个个像小米粒儿大小,痒得想要使劲抓一次,但又觉得抓破了会扩散。还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从内到外。

很难入睡,熬了会儿才睡着。梦到了爷爷,梦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念头涌来是控制不住的,在梦里游走一次,早晨醒来轻松了很多。感觉又活了一次,想要看看太阳了,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了,想要去做想做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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