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在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度,绝大多数人来到这个世界时都是被寄予厚望的,背负着长辈们殷切的期望慢慢成长。我们还没学会用语言和文字来表达我们内心想法的时候,急不可耐的父母长辈们就选择用抓周这种方式诱导我们采用最原始的视觉冲动来选择我们的未来。于是,假若抓到了笔,那就成了长辈们心目中未来的作家;若是抓到了算盘或是计算器,那就是未来的数学家;若是抓到了听诊器之类,大概就是未来的医生;当然,也许有些小孩抓到了长辈们不乐意见到的东西,于是这些小孩就将背着玩物丧志的嫌疑被重点教育。
只是,很多时候都是事与愿违,作家成了医生,医生成了数学家,玩物丧志者反倒成了人中俊杰。
渐渐地,孩子们终于学会了用语言表达想法,开始接触文字,对这个世界充满无知的孩子们往往豪情万丈地喊出,“我要上清华”、“我要上北大”、“我长大了要当科学家”、“我长大了要当作家”......
有一天,懵懂孩童们偶然邂逅了“梦想”这个美丽的词汇,从此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梦想被孩子装进心里,挂在嘴上,大人们面带微笑地听着我们的梦想,也将一份期许装进心里。
往后的故事我就不知道了,有的人成为人中俊杰,有的人默默无闻,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于是就有了这个精彩纷呈的社会。
我并非特例,初来乍到的我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其中之一。
在我学会写字之前,先学会的是用铅笔画一些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涂鸦,画一些不知所云的画成了入学前的一大乐趣,于是后来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就是美术专业生。在我还不知道上学是什么玩意的时候就能掰着手指头进行100以内的加减法运算,算对了有糖吃,于是后来我就拿到了奥数三等奖。
后来,画笔被我扔到了一边,大学时高数差点挂科,阴差阳错稀里糊涂地选择了医学,变成了人群中最普通的那一类。
在起点处,我是被寄予厚望的佼佼者,与时光并驾齐驱。后来,时光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我却走得越来越慢,像一只自以为是兔子的乌龟,自以为拥有兔子的天赋,于是放弃了乌龟本来的坚持和努力。终于,我被时光远远甩开,变成了碌碌无为的庸才。曾经的梦想被我无数次想起又再次忘却,大学毕业后,才重新捡起了画笔,还是小学的水平,还是最初的那份热爱。
这一次,我把梦想画在本子上,默默坚持着,等着被现实照亮、被温暖。
记得《我的团长我的团》里有如此一幕,孟烦了在即将奔赴战场前,跪在父亲面前含泪问自己的父亲,“儿在您心中到底是骄傲还是羞愧?”老父亲默然许久,只在孟烦了走远时方才低声说了句,“了儿,回来”,终究是没肯说骄傲二字,哪怕他的了儿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我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我知道,我根植于骨髓的那股高傲遗传于他,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对我是寄予厚望的。如今的我,尚不敢问他儿是您的骄傲还是羞愧,我怕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个答案。
只愿,未来的某天,家父和孙儿玩闹时,能发自内心地说句,“希望你以后能做一个你父亲那样的人”。
在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很多人都以不忘初心为人生信条,可是,初心是什么?
也许就是当初的那些梦想,也许就是当初那个被寄予厚望的自己。
不敢奢求时光能停在某处等我,更不敢奢望能回到从前,再跟着时光跑一次。只需记得自己的梦想,不忘初心,努力追上曾被寄予厚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