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较为安静的现场开始听到叽叽喳喳的聊天之声。楚凡抬眼望望前面的车厢,恰好发现有一侧有几个青年男子的站姿形成半包围之势“困住”一个背依墙壁的女孩,而且无故地向她挤压。女孩想抽身挪开都很困难。
楚凡从缝隙里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女孩也看到了他,他们就这样不经意地对上了目光,然后随人群的晃动若隐若现。
似曾相识啊?楚凡一惊。然后大脑里很快就搜索到信源:就是弗茗广场偶遇的女生。
雨淋也被眼前所见一震,一眼即认出是他,她对他印象深刻着呢!只苦于现在被人“骚扰”,她几乎想哭。她有事出门一趟,本要开车,奈何自己刚拿到驾照不敢一个人开上路,只好“体验”坐地铁一把,鬼知道碰到大流量。
英雄救美吧,楚凡冒出这样一个老套的画面,心里羞涩笑笑。当然也别误会,碰到别人紧急时刻,无论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人力所能及的他一定会挺身而出,他极其看不惯恶人的行径。
雨淋无助的眼神一直朝向他来,之后无奈中微微地垂下头。楚凡试着挤了一下,然后艰难地挪到那几个人身后,从他们缝隙里伸手去拉她的手,刚碰到对方手掌的时候,雨淋惊厥地抽回,猛地抬头,看到眼前的人是楚凡,眼眶瞬间湿润,像似受到极大的惊吓,又像得以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激动。
楚凡向她微微点一下头,再次抓住她的手对周边的男子说:“不好意思大哥,请让一让,我女朋友准备要下车。”
那伙人脸色阴沉地盯着楚凡半响方才不情愿地动动身子。楚凡将雨淋拉到自己原先的位置,让她背靠墙,自己则挡在她外面,一只手撑住墙壁把她护在里面。这一次近距离面对,他看清楚了看仔细了女孩的全貌。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呢?肌肤如雪,玉颊樱唇,秀发披肩,极具古典之美。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美得无瑕疵。
特别让楚凡吃惊的是,女孩的一身装扮尽与自己复制一般雷同。楚凡的是黑色牛仔裤,上身白色T恤胸前印有“非你莫属”的图文案,外配一件浅灰色马夹。女孩上半身的搭配斤与楚凡几乎如出一辙,下半身的黑色牛仔裤换成了短裙,就连脚上穿的鞋亦也与楚凡同一品牌的男女款式。甚至手上都戴着一款不同色的手表。
楚凡似乎有些尴尬,加上她身上的香味,不由得脸红心跳。
女孩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情侣装”。
那边传来一些吵闹声。
“抓稳了,我看好像有些不对劲。”楚凡低头对雨淋说。
这么密集封闭的空间,楚凡有丝不详的预感,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此刻,雨淋的脸腮已挂上几滴泪珠。此刻再相遇让她心里的“小幸福”满满。她微仰起脸怔怔地看他,然后一下子忘我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扣在他后背。她不羞她不管,就觉得他是那么的熟悉。
果不出其然,骤地从车厢的一头传来更大的喧杂声,声浪一直波向他们这个方向。只见两名男子逃命一样挤过人群,后面紧追不舍两个大汉子。被碰撞的人群剧烈地摇晃,楚凡双手使劲支撑墙壁,以免女孩受到撞击。随后又听见噼里啪啦的拳打骂声。
“M的,叫你以后还偷东西。老子连续丢了两次手机,身份证还在补办,可恨的贼。”
地铁这样一个典型的人流量大,人源闲杂的地方,八卦的、乞讨的、偷盗骚扰的、徇私闹事的无不每日例演。
幸好列车就在几十几秒后抵达下站。车门刚一开启,大家一窝蜂冲出去。待人疏散差不多,楚凡牵起雨淋的手往外走。
雨淋转头看到地上有人直挺挺地卧地流血不起,“啊!”的一声惊叫,本能地双手搂紧楚凡手臂。
站台上候车的人一上车随即又退出来,口里惶惶地说:“妈呀,怎么回事,有人倒地,还在流血。”
乘客们一阵慌乱和躁动。
站内的执勤人员赶来数个,有的边跑边拿对讲机通话。
楚凡紧握雨淋的手随人流踏上电梯,他的镇定自若让她紧张既害怕的情绪得以舒缓。走出站口终于进到地面,明亮的阳光给受惊的人们带来重见天日的欣庆。
楚凡侧头看看她正含笑,又低头一望,连忙松开手,尴尬的说:“对不起!”
“谢谢你啊!"雨淋露出甜甜一笑,笑颜染上阳光,如此莞尔动人。
“举手之劳,希望你不介意。”
雨淋轻轻摇头。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楚凡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这不是很像情侣装吗?
楚凡的电话来电正响,正是刚群聊里建议坐地铁的同学打来的,肯定又是天马行空的话题,问地铁“艳遇”之事。
楚凡丢下一句:“我现在很忙呢,一会回复你。”唐塞了过去。
挂完电话收起,楚凡注意到女孩脖子上耀眼的蓝钻项链,他伸手扯扯她的衣领稍遮掩,然后说道:“这么名贵的东西,尽量不要在人杂的地方显露,这样很危险。”
楚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过于亲密,转开话题:“我有急事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楚凡不太善于搭讪陌生人,更何况当下遇到的是自己心仪的女孩,他也会紧张。既然说忙就该有点忙的举动吧,然后他转身拉开旁边的等客司机的车门,穿了进去。
雨淋像忘记了什么,向前跨出两步,可是车子已经起步开走了。她失神般望向楚凡消失处,一刹那间心里空落落的,一次再一次擦肩而过。
有多少人身边有多少过客,擦肩而过的瞬间,会有多少曾经让你驻步留恋呢?
人生际遇如戏,而际遇里有你最特别最最重要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