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结尾凯撒缓缓地闭上眼睛,整个猩球崛起的史诗篇章终于落下了帷幕。电影里的战争已然是结束了,可是银幕外的“战争”却依然在上演。
著名物理学家霍金曾经警告过人类,不要试图寻找外星文明,否则人类面对的,恐怕不是和平,而是一场灾难。那么套用在《猩球崛起》中,明显作为新生的文明群体,猿类和人类的对抗隐藏着的是两种不同文明的对抗。这种对抗,是非此即彼式的,是你死我亡的,是必须一种文明最终战胜另一种文明的。而在影片的结局,猿类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人类就此退出舞台。
这样的结局表面上看起来无疑是反人类价值的,那么作为猿类的文明又是否在这种表面的结局上真正实现了超人类价值呢?
答案是存疑的。
影片杰出的地方在于并没有把人类和猿类作出片面化的处理,这也是在表达主题上可以做出深刻的地方。毫无疑问,猿类作为影片的主角,在观众看来好像比人类要更具有人性之美,但是猿类果真如此吗?回到系列前两集,当猿类开始团结成团体的时候,凯撒立下原则,猿类不杀猿类。但是科巴破了原则,同样终极之战里凯撒也残害了同类。那么回到人类一方,是不是所有人类又都是嗜血猎手呢?当然不是,黎明之战里的人类男主角与猿类和平互助,并且修筑水坝帮助他人,这难道不是人性之美吗?所以在这两种文明之中,恶与善是一直交织的,没有存在全善,也没有绝对的高下。
对此,影片当然也给出了一种权衡两种文明价值的方式,也就是凝结在文明深处的两个字:怜悯。其中涉及到了人类上校和凯撒之间的非常重要的关于“怜悯”的探讨。凯撒质问上校没有“怜悯”地杀害了自己的同类,上校问凯撒什么才是“怜悯”,凯撒说和平相处,尊重生命。那么上校则反过来质询了凯撒,自己的孩子感染了传染性病毒,而自己因此杀了自己的孩子确保其他的人类不会感染病毒,这又是不是怜悯。如此的道德困境的设置让文明的对比显出纵深感,凯撒明显认同怜悯的范畴,但同时,上校又杀害了自己的妻儿,如此“怜悯”和“恶性”共生,才是凯撒这一文明所面对的终极难题,当然最后凯撒并没有开下那一枪,那一刻既是对凯撒的考验,也是对观看者的考验。
所以,并不是猿类文明去“战胜”人类文明,如果仔细回想影片文本,人类的消亡就终极之战来说,是人类自身的原因。第一是“相互残杀”,也就是“怜悯”的丧失;第二是“上帝之手”,雪崩的降临某种程度上也是自然的惩罚,归根到底,是人类对自然的破坏所引起的反击。
而猿类侥幸逃过天灾,成为幸存的文明,是另一种人类文明的再继续,但是结尾美丽天空充满生机的画面预示着这新世界的开始,崭新文明的伊始。至此,影片的意义表达重点并不是在于这场文明对抗的谁胜谁负,而是胜出的文明在这场对抗中应该所习得的优秀品质。
而这关键的地方集中在被猿类救下的小女孩的部分,她在询问自己到底是“人类”还是“猿类”的时候,所得到的答案是“诺娃”,姑且不论诺娃的字面意思,就这里所表达的,人类或是猿类文明都不是真正文明的前途,而回归人性里最“勇敢”,最“纯真”,最“怜悯”的部分,才是一个真正文明意义之所在,而这些尽在“诺娃”的身上展现了出来。
还是回到开头的一段话,就影片的文本层面,它对今天的反思意义是可以到达足够的深度以及广度的,甚至如今的第三世界文明的兴起难道不是对既有西方文明的威胁?而对于其他的社会层面的,无论文化,政治,经济等方面冲突的反思都些许地可以在影片中去找到思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