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之行(六)陈珍秀

                    难忘纳木措

      九月二号七点半,我们就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不言而喻,大家都已按耐不住对纳木措的喜悦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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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齐齐的队伍,尽管雨墨老师再三交代:若是身体不适的,千万别去冒这个险!但是来自全国各地的40位作家谁都没有打退堂鼓。三辆中巴车,每辆14人,从酒店门口有序出发。

        我们车上有张继炼、孙继泉夫妇,王小丫、刘海亮、高金海、孙文华、张向前、张华北、陈辰、徐仪萍、清菡、杨成菊和我。14人,来自11个省份。七男七女,我们戏谑地说是七仙女有七位护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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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出拉萨城,经过羊八井,我看见拉萨河在潺潺流动。高原上的河流自由得可以朝任何一个方向流去。好奇心使得我想把任何一处都用手机给拍下来,由于坐在后面又又不能开车窗,我只能是在大家发出惊叹时偶尔站起来看看。一切的山都是那么坦然而真实的凸显在我们眼前:褐色、铁褐色,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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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唱歌、说笑话。一个接一个地来,来自内蒙古的张继炼老师,雄浑的男高音,一首接一首回荡在高原上,让我们的旅途更是乐趣无穷!我也献丑了几句(不知高反厉害的,我其实不应该唱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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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巴车开得很慢,这是由于修路和限速的原因,在一处歇脚点,由于我已经有轻微的高反,我们下车找水喝,正好在这里遇见两位小卓玛,她们正在泡方便面,见我进去她们都礼貌地站了起来,在这里已经穿上棉衣的他们,头发有些凌乱,但都有一双清澈而炯炯有神的眼睛,我以为她们听不懂汉话,就试着问了她们,我喝的热水需要多少钱?谁知她俩竟用普通话回答我,说不用钱、是免费的。我顿时明白了,高原人们的热情原来随处都有。接过那一碗热水,我的高反顿时被这浓浓的情意所融化!我以留影的方式记住她们。两位小卓玛很乐意,大方地和我留影。可爱的小卓玛。谢谢你们的热情,愿我们还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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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高给我吃了一切应对高反的药物,我的高反还是不能停止。中午,我们在当城县作短暂的休息,一片草地出现在我们眼前,大家都兴奋的下车留影,我的嘴唇已经发紫,头开始疼痛,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我勉强照了几张相,既然来了我不想就此罢休的。回到车上我都不想说话,此时高照的太阳已代替我们出发时的雨。干燥的嘴唇,闷气的胸口,我好想吃个水果。正在这时,阿若老师掏出个苹果,他正想吃,细心的阿若看见我的状态,他马上把那个苹果给了我,饥渴的我顾不上羞涩,毫不客气接过那个充满友谊与爱心的苹果,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一刻,我觉得这是近50岁的我吃得最有意义的一个苹果了。谢谢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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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纳木措国家公园”几个鲜红的字映入我们的眼帘时,大家一片兴奋,天边仍是大团大团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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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木措”为藏语,意为“天湖”。是我国第二大咸水湖,也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我们以为见到了这几个字就可以马上见到纳木措了,可是我们的车还得继续往前走。来到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我只敢下车照了两张相,便马上上车,我觉得胸口好闷,走路简直就像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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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徽诗人崔国发说过:“只有站在5000米的地方,才能真正领会到一种精神的海拔”!经历漫长海拔的攀爬,在一块岩石的至高处上,我们进入到神域的苍天。纳木措最高处的那根拉,海拔5190米,高原之风呼着五颜六色的经幡,经幡,它破译了一个民族心底最虔诚的祈愿。经幡,它以孤独的灵魂,与高原之风和唱这并不孤独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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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纳木措时,我还来不及反应,大家都已迫不及待的赶往湖边。纳木措之行,我竟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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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高远,云团游走,一刻都未停息。这不是瞬间就能幻化而生的绿,她是经年一袭平静如斯的洁净与透明。在蓝得让人陶醉的纳木措面前,我还来不及自卑,就已经被征服了!苍穹的魅力引领我饥渴的内心只想拥你入怀!在这儿,我放飞思想的马匹,想与你一样一尘不染。强烈的高反,我没能像其他文友一样可以转湖。但我可以采撷一把蓝安放在神经的一端、安放在我呼吸急促的心里,伴随我转!就算晕倒在这儿,我也愿跌倒在这湖水的诗词歌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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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措的阳光,像汹涌的海浪湮没了我的思绪。我感到我的头、唇、发烫。连心都是!仿佛我脑海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沸腾,我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喷溅。我多想把这些窒息、胸闷、头昏,口燥,都喷溅成难忘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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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鸥以云端为起点,一昂首就跳跃了生命的苍穹。它忽闪一下翅膀就长过我浅短的诗情,每眺望一下云端,我的双重高反就会膨胀一次!在这儿,我不敢跑。生怕心会跳出来,和纳木措相比,我矮小的不仅是身高。这平静的湖水竟翻滚着我的身体,更翻滚了我的灵魂。面对这没有欲望的湖水,我只有脱去虚荣的壳,只有坚守心中的梦,才能有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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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看到了今生、和彼岸!

      伫立湖边,我光秃秃的思绪就这样消瘦地立着。我该怎样叙述你葳蕤的蓝?我的心思裸露着,我不用再把梦藏在梦里,我无需把歌声留在喉咙,我要把所有的问候,献给这汪圣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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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轻盈的蓝天白云,将信念托起。那些生活全部的零零散散,将被蓝天迷醉,被洁白抚慰,将被某种信仰拯救!将被燃烧、燃烧……

      拥有纳木措的蓝天,多好啊!阳光下,我可以放心呼喊、放心沉默。可以以任何一种方式告白白云的另一端:你就是一朵超脱空俗的蓝色莲花!我愿依在你的怀里,默然接受爱你的必然。无论我的词语是深、还是浅,是荡漾、还是微澜!在这、在今天,有你,便是欢喜、便是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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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凝视着这朵硕大的莲,所有眉间的火把都将被熄灭。把爱恨情仇的高度降低到水面之下,悸动的激情与云彩在高原开出心中的那一朵莲!我会面对岁月,把每一个日子、每寸光阴,耐心阅读!

      一朵白云掉进我的笔端,在一页纸上浸润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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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已是晚上11点。来回14个小时的奔波,只是为了拥有纳木措的一个小时。人生就这样啊,一生都在奔波,都在努力奋斗,为的就是自己成功的那一瞬间!

    想想今天的行程,我确实是有了重生的感觉。我一路难过极了,在湖边照相时我的脚都是麻木的。我的嘴唇发紫、发麻,头疼得就像悟空被唐僧念紧箍咒一样,我不想告诉任何一个人。具有标志性的地方我都没能走去留影。回来的路上,幸亏大家的友情照顾。陈辰的腿都被我靠麻了,海亮兄的腿也被我靠麻了。我几乎是昏昏沉沉回到酒店的。店的饭菜仍然照旧,西藏人们的热情可想而知。我不想去吃饭,海亮兄和张老师说去吃面,很少吃面的我竟然也想吃面,我们三人来到小饭馆。一碗热腾腾的面,若是在平时,没什么稀奇。可是在高原,水的沸点最高只能是80度,所以说在此时我是幸福的。有二位老师的陪伴,有一碗热腾腾的面,一路的难过与疲惫,在友谊和幸福中彼温暖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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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一点,又是一个难眠之夜!纳木措之行,我竟然措手不及,可是我又有了更大的收获,我征服了纳木措、征服了自己,这何尝不是我人生当中一笔宝贵的财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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