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逝去的十九岁的青春记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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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的困惑与决心

我带着上大学的梦上了十一年的学,此间酸甜苦辣亦皆有之,我痛苦过,我高兴过,我彷徨过。然后,我同样带着上大学的梦参加了高考,带着上大学的梦去拿通知书,然而我拿到的不是任何一所大学的通知书,却是山东银行学校这所中等专业学校的通知书。不知道从哪儿听来这么一句话,最理智的做法莫过于正视现实,是的,理想归于理想,我们终究要面对现实,你想超越现实,马上实现自己的理想,这从各个方面来讲好像都是不可能的。作为将跨越二十一世纪,继往开来的一代中的一员,我有何理由颓废失落,而不为社会做出一点贡献呢?然而,我终于承认了命运之对于我的安排,于是迈入山东银行学校的大门,让我——一个对此无兴趣,可以说也无天赋的雏儿去做银行中的一员,可真是既不习惯,有力不从心。或云,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对此行业无兴趣,当然也谈不上什么老师了。然而,我的思想归我的思想,我还有一个养育了我的家,它已无力再给予我复读而重新选择的机会,它已是满负重担,我不忍心再给它加上几个更重的砝码,于是我做出了牺牲的选择。

既来之则安之,没有兴趣可以培养。呜呼,我总不能做银行中的无能之辈吧?写到这里,我不得不想一想眼前的一切,不得不想一想我眼前的处境。哎,不争气呀,到学校已一月有余,可我学到点什么呢,唯有叹息是唯一的回答。痛哉,痛哉!我何尝不想学一点真本领,我何尝不想于众人之上出尽风头,可是什么都是空想,我并没有定心尽力地来学习我的专业。对于一个学生,知识对于他无异于水之于万物之重要。然而,连自己应学的知识都学不好,这更是多大的悲哀呀!于是我自责,我自悔,就连这真正踏入庞杂的社会本身之前的时光,亦将在这自责与自悔里匆匆逝去。可怜的人啊,若再不从这宝贵的时间里得到点知识,以后的机会是不会太多了。不是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吗,特别是处于这样的人生季节,正如下一盘棋,若走错一步,难免不会导致整盘棋的失败。像我这样整天地犹豫,整天地彷徨,以及我那愚蠢的行为所导致的,未免不是这样一条路。曾记得这样一句话,最可怕的是莫过于一个人和自己过不去,这其实正是揭中了我的伤疤。为了什么要一味地抱怨自己呢,为了什么要一味地给自己制造麻烦,制造痛苦呢?说起来惭愧呀,我还是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雏儿,然而各种的打击已使我过早地隐藏了我那并不成熟的个性。命运啊,这是否于我太严酷了!?然而整天处于这种状况毕竟是不行的,青年之个性在于有勇气有魄力,敢作敢为,我所缺少的不正是此吗?所以我要缓缓恢复我青年应有的勇气,应有的气魄,以勇敢的心地来接受种种命运的挑战,而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这当然需要长久的毅力,甚或是忍耐力,这却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当我们处于至悲之时,要更多地想一想生活的积极的一面,树立牢固的信心,这样才能真正感到生活的力量。同时,当我们处于至欢之时,也不要忘记痛苦之所随,唯有如此,我们才能经得住生活的各种甚或是无情的打击,也才能更好地开拓我们的人生之路,更好地去生活。我现在正是处于悲哀之时,我的心时时是黯然的,然而我有信心自己是会好起来的。是的,在不久的将来,起来做我应做的,能做的一份事业,为人类,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做点什么,留下点什么。简而言之,对现在的我来说,就是学好金融知识,在金融方面先做一点什么,聊以慰籍我那黯然的心灵,除去我的内疚。

于1989年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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