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山穷水复

真冷啊。


他看着越来越远的光,一面不由自主地下沉一面感慨,就在刚才,他自己的举动将他葬送在这份绝境中。


但他不后悔。


他本想吐出一个水泡,却发现面罩还牢牢地在脸上附着,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他又想那个家伙会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落泪呢?


大抵……肯定会的吧,毕竟那是个哭包啊。


别哭啊,他想,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能够因为实现对你的承诺而死,我并不遗憾啊,你是我的英雄,我也希望能成为你的英雄啊……


然后他闭上了眼,沉睡在冰冷到刺骨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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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在枯木中穿梭,脑海里还回荡着白绝那奇怪的腔调。


“你的那两个小朋友,遇到危险了啊。”


“就是那个笨卡卡和那个琳啦,好像是被雾忍追杀着呢~”


“情况看起来很危急啊……”


“我要去救他们,”他回想起自己坚定的答复,“我出不去,你可以帮我吗?”


“没问题~”白绝迅速附在他无力的右半身上,“行了我们出发吧~”


回想得太认真,一不小心差点被树枝绊倒在地上,好在白绝暂时接过他身体的控制权,帮他恢复了平衡,他在心里感谢了一下白绝便提高了脚下前行速度。


右眼传来一些昏暗的片段,有谁的脸隐隐约约地闪现着。


带土登时就有些不祥的预感,他拨开遮挡住他脚步的一大片树丛,却被眼前的景象骇得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卡卡西借由他的写轮眼完成的“千鸟”,闪烁着冰冷而又尖锐的电光,穿透了琳的身体,在那副柔软而又单薄的身躯上开了一个空洞。


恍惚间他觉得,那千鸟像是也捅穿了他的心口一样,在那儿生生开了个大洞,寒风大作,一丝丝带走他心底的温度,直到再也察觉不到曾经拥有过的那些温暖。


一时之间他像是被那冰冷的痛楚分作两个个体,一个哭喊着不愿相信那个会为了救自己失去一只眼睛的男孩会为了所谓的任务杀死自己在“死”前托付给他的女孩,一个则冷冰冰地嘲笑着曾经执迷不悟地相信他的自己。


他们共同看着那个男孩背对着他们倒了下去,在他的感知里卡卡西的查克拉闪烁着随时都要熄灭的蓝光。然后他用白绝封闭住自己,像是要隔绝自己与顷刻变作地狱的世界。


木遁的产物自他手心长出,他大步向前,杀入那些蠢蠢欲动的雾忍暗部中。


不知为何,他还是恨不起卡卡西,带土麻木地想,以一边倒的武力屠杀着这些在曾经的他眼里无比强大的暗部们,就算亲眼看到他杀死了琳,他还是无法放任自己杀死他。


他结束了这场游戏,赤脚站在血红色的土地上,俯视着那个躺在地上眼角还带着红色泪痕的人。


他无法恨他。


他也无法让自己不恨他。


他咬紧牙关,迈过了他安静的身躯,走到女孩的身边想要抱起她。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手指直愣愣地从女孩的身体里穿透过去。


他有些怔愣,然后感受到右眼吸收查克拉传来的凝涩感,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会穿透。停下查克拉的供应后,那只眼睛不甘地变回原本的黑色。


带土终于碰触到了琳。


他以为自己会哭,但是眼睛却干涩得流不出一滴眼泪。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事情太过于不真实,让他打自心里就不愿意去接受吧。


“带土,你的琳还没有死,”身上附着的白绝突然出声,“她还有救。”


带土差点因为一瞬间的狂喜把怀里的琳摔地上。


当然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说的,他故作镇定地抽出那只他原装的手去摸琳的脉搏,发现果然还有微弱的跳动。


“白绝,你会医疗忍术吗?”他问。


“会是会,但是并不能彻底治好,”白绝那奇怪的腔调此刻在带土耳朵里有如天籁般,“我给她治疗好以后你要记得赶紧把她带回木叶去做后续治疗啊。”


“好,那你快点给琳治疗吧。”


他把琳平放在地上,有些不安地看着白绝脱离他的身体开始给琳治疗,又想起白绝说的治疗后要赶紧把琳带回木叶去做后续的治疗,便走到卡卡西那儿准备把他一起背回去。


在他以为卡卡西杀死了琳的时候他都恨不起他,更别提现在知道琳还活着了。如果说琳是他的光的话,那么卡卡西,就是他憧憬的对象,想要变得像卡卡西那么强大,像他那样骄傲的样子像是会发光,像他一样坚韧的,顽强的,像是从不会折断的利刃一般被人交口称赞。


他学着之前抱琳那样把卡卡西抱起来,却发现卡卡西此时身体软软的,被他一捞头就蹭上了他的胸口。白色的头发在他胸口软软的蹭了蹭,让他之前冰冷的身躯都渐渐回了暖。


他抱着在他胸口倚靠着的,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微微蜷缩着的卡卡西走向正在给琳治疗的白绝身旁。


“好了吗?”带土催他。


“好了好了~”白绝又一次缠到带土身上,从一开始就没换过的欢快语调在他耳侧炸响,逼得带土微微侧了些头,“那我们就出发吧!只不过等到木叶外围的时候我可不能跟你进去哦~”


“知道了知道了!”带土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只是不耐烦地催促他,“赶紧闭嘴吧我要出发了,你不是说琳的伤还要抢时间的吗?”


白绝便没再出声,只是在带土看不到的位置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抱着琳,背负着卡卡西朝着木叶的方向一步一步地前行,时不时会停一下集中注意力感应前方是否有危险,他无法保证现在的状态要是有人偷袭的话他能否保护好他的两个同伴,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只好用这种笨方法前行。


不过好在离白绝告诉他应急处理术所能维持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完全来得及能够让他在这种走走停停的情况下带着琳和卡卡西平安回到木叶,所以他倒也没有太在时间上紧张。


总算是到了木叶的边界线的时候,他感觉身后的卡卡西有醒来的迹象,便把他又往背上托了托,把他的手臂紧紧地绕在自己脖子上,别一会行进过程中突然醒了下意识一松手滚下去。


结果刚做完这些动作,就发现怀里的琳看起来也有快醒了的迹象,他有些慌张地把琳平放在地上,有些无措的看着她胸口那个之前被捅穿现在却修复的差不多的大洞,又慌张地把视线从那个衣服破损的地方移开视线。


他看不到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尖。


琳的睫毛开始颤动,注意到的带土怀着激动的心情凑上前去紧张地盯着她的眼睛,却没发现和他融合的白绝露出一张带着些气急败坏的脸。


‘该死的,不是说好要等到回到村子才会醒过来吗?’


‘现在意外已经发生了,所以该怎么办?’


‘算了,等那个容器坏掉了后,抹掉记忆带回来吧,只不过可惜他完成计划的效率肯定没有被设计后高了。’


‘那就这样吧,一会暗地里下绊子让他赶紧倒。’


附着在带土身上的白绝收到指令,开始小心翼翼地调动起查克拉,准备在一会给带土拖后腿。带土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绝的异样,他还满心的期待着琳的清醒,早就已经把之前看到卡卡西险些杀死了琳的那些疑惑和警惕抛在了脑后。


琳的手指动了动,他立马握住那颤抖的手指,激动地浑身都颤抖起来。在琳的眼睛终于睁开的那一刻,他高兴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张了张嘴想要喊琳的名字,却发现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赶忙闭上嘴咽了口口水,清了清嗓子才再次哭着笑出来喊女孩的名字。


“琳……”因为太过于激动他眼里迅速积蓄起一层泪水,让他甚至连女孩的脸都看不清楚,“琳……你还好吗?”


但是女孩并没有回答他。


她只是伸出手,在那只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附着上一层暗灰色的甲壳,然后迅速的挥向带土。


带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他避无可避准备硬接下这一下攻击时,脖颈处传来一阵拉力让他迅速向一旁倒下,堪堪避开这一击。


“走,”有谁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琳被尾兽操控了,我去缠住她,你来封印。”


他扭头看去,却只看到一道银白色的影子冲向了尾兽化已经失去理智的琳,用不断的攻击将琳死死的限制在原地,无法再顾及其他。那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查克拉快要耗尽的人,带土想,不愧是卡卡西,哪怕在这种境界还是有解决的方法,而不像自己。


“带土!”卡卡西喊他的名字,“快!”


尾兽在他不断地挑衅攻击下愤怒起来,攻击越来越没有章法,露出的空隙也越来越多,带土找准一个空隙,手里运起斑曾经教给过他的尾兽封印术加入了战团。


就在他的手触及琳的那一刻,白绝突然覆盖住带土全身,控制着这具躯壳顿在原地,被从琳身体里延伸出来的尾兽查克拉狠狠地抽了出去。


“白绝!”他咳出一口血,眼神满是冷意地盯着自己的右半边身体,“是你们……”


带土开启了虚化,白绝直接从他身上掉了下来,还没等白绝缩入地底,一个火遁就迎头烧了过来,他惨叫了一声,带着尚在燃烧的火焰消失在了地面上。


带土眨了眨流出血液的右眼,企图让自己能看清现在的战场,却又一次被尾兽抽了出去,这一下伤的有点重,晓是以他的恢复力都无法在一时之间爬起来。


看来是到这里了啊,他想,心底倒也没什么遗憾,或许被琳杀死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可惜唯独没有找上白绝和宇智波斑算账。好歹也不是个蠢的,在白绝对他下手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一切就是斑老头设的局,从一开始这个局的破绽就那么明显,他居然都没看出来,卡卡西骂得对,你就是个哭包吊车尾,什么都看不穿,只能傻傻的被别人骗。


他死了不要紧,但是卡卡西……卡卡西不应该死在这里,他还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那个小天才不应该死在这种地方,他应该在未来的舞台上大放光彩,而不是陪着自己这个废物死在这儿。


他想叫卡卡西赶紧走,别管他了,张开嘴却发现喊不出声音,不禁有些绝望,难道真的要让那个小天才和自己一起死在这吗……


带土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抹了抹眼睛,想着好歹要死了,最后再看琳一眼吧。


“带土!”有谁在喊他的名字。


尾兽的攻击已经到眼前了,他不禁闭上眼,想在黑暗里等待死亡,却感觉有温柔的风抚过他的发尾。


他被那阵风拂过面,直觉告诉他要有什么错过就会后悔一生的画面出现,他便睁开眼。只见卡卡西撞开了琳,却被她的查克拉带着向一旁的瀑布坠落下去。在那最后一刻卡卡西好像看了他一眼,那眼里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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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但又好像在记忆里占据过一席之地,带土慢慢的爬起来,就发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金黄色脑袋趴在床边。


似乎是感觉到他醒了,水门抬起头,眨了眨还有些睡意残留的双眼,下意识伸了个懒腰,结果还没到一半就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顿在那里。


“水门老师,”带土开了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到几乎听不到声音,“他们……怎么样了……”


“琳没事,”水门的声音也是同样的嘶哑,“卡卡西……卡卡西他……卡卡西他失踪了。”


“可是……可是卡卡西他不是……”带土有些语无伦次,“下面只是个水潭……他不可能会……只是个水潭……”


“那个水潭下面是数不胜数的暗流……连我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下去能够全身而退……”,水门的眼眶已经红了,“我们只在水潭的岸边找到了琳……以及卡卡西的护额和忍具包……”


水门本想通过给卡卡西的飞雷神苦无确定卡卡西的位置,却发现它被绑在琳的身上,像是害怕它掉落又害怕绑的太紧会勒到沉睡的女孩一样,绑了一个卡卡西向玖辛奈学的特殊绳结。


在遥远的过去,这个能绑的紧又不会留下勒痕的结,是用来制作庇护人平安的配饰的绳结。


琳的身上还有一个封印,看手法是玖辛奈曾经教给过卡卡西的,在最紧要的关头用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来交换,实现愿望的交换术,但由于每次交换的代价不定以及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的特性,玖辛奈犹豫了很久,最后在卡卡西软磨硬泡下才终于愿意教给他。


“卡卡西没有死!”带土突然嘶吼道,“他没有死!他没有!”


可是那只本和右眼有着些微联系的左眼,一直在一片死寂中,没有半点反应。


“他怎么会死呢……他可是旗木卡卡西啊……那个年仅十二岁的上忍……”有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卡卡西怎么可能会死……死去的那个一定是个赝品!”


“够了!”水门瞪着染上红色的双眼,“卡卡西……卡卡西他已经离开了……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他的离开,但这也不是你随意的否定他的理由!他豁出性命救下你和琳……”


他挺直已经佝偻下来的脊背,双手握拳,全身都在颤抖,声音里是脆弱的悲怆。


“三天后他的名字会刻在慰灵碑上,”水门沉默了很久,才吐出后半句话,“在你……曾经刻着的那个位置。”


水门转身离去,像是狼狈的落荒而逃,带土从没被他关上的门里看着他离开,恍惚间觉得自己再一次看到了卡卡西落下去前留给他的最后一面。


他蹲下身捂住脸,不一会就有晶莹的液体从指缝里溢出,在皮肤上流下纵横的水迹。


他仿佛自虐一样在脑海里回放着卡卡西留给他的最后一面,同时又想着在当年神无毗桥那一战时他推开卡卡西后又把眼睛给了他的那一幕。那个时候卡卡西是怎么想的他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了,再一次反复翻阅着回忆,却无法发现任何一丝可以让他感知到卡卡西心情的时刻。但他想了想自己看着卡卡西为了救他再也回不来的一幕,就觉得心里像是破了个空洞,寒风在里面冷飕飕地彰显着他的内心已经空无一物的事实。


卡卡西在拥有了他的眼睛后又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斑那儿为了回到木叶而努力复健的时候,心里总会不自觉地思念大家,他并不是那种习惯于三心二意的人……尤其是在有了清晰的目标后,那么那个时候,是卡卡西……在思念着他吗?


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日复一日地站在我的墓前,日复一日的思念,像是种下一朵永远不会开的花,明明知道它不会开花却还是每天都去灌溉它,等待一个永远都不会有的结果。


带土觉得自己察觉到了那一片永恒的荒芜,却又难以置信地感觉到换成是他自己,大概也会这样去期待一朵不会开的花……不,他相信它会开的。


他始终都不愿意相信,那个小天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死得籍籍无名,死得翌无音讯。


他应该一直在阳光下像是一把锐利的刀一样,闪烁着寒冷又高贵的寒光,在那里站着,就像个太阳。他或许会用不耐烦或者暴躁的眼神看自己,但他从来没有放下过伸向他的手,从来不曾嫌弃他的弱小过。


既然他这个吊车尾都能死里逃生,那么身为天才的他,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死去。


他会等他回来的,不管是一年两年三年,哪怕是一生他都会等。



“这是旗木宅的钥匙,大概还有一周你就可以见到琳了,但是你真的要离开宇智波的族地搬到外面去吗……”


水门把卡卡西在带土“死”后就托付给他的钥匙交给带土,颇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个死里逃生的学生。昨天这个孩子突然找上他,他本来还以为是他依然不愿意接受卡卡西死去的事实,却没想到是来找他要旗木家的钥匙的。


说来也奇怪,在带土“死”后没多久,卡卡西就把钥匙配多了一把交给水门,在被问起缘由的时候却支支吾吾一直不肯说出真正的理由。但也不知是预感到了什么,在这一次任务出发前他难得的找上水门,说这一次他若是回不来,请务必把这把钥匙交给水门班剩下的人。结果还没等水门追问他,卡卡西就一个瞬身跑走了,那时水门却是没想到,这竟成了卡卡西留给他的最后一面。


“我已经和族长大人说过了,”脑海里闪过那些面露不满的族人们,带土皱了皱眉,“还有一件事,水门老师,我希望我能加入暗部。”


“你……这……”水门被他砸下的这门惊雷砸了个一脸懵逼,“带土,为什么突然说要加入暗部?”


“老师,卡卡西在之前就找过你说要加入暗部吧,”带土反而把问题又丢了回去,“你同意了吗?”


“……”水门一直沉默着,“我知道了,三天后来我的办公室。”


带土没说话,只是深深地鞠了个躬,就带着钥匙离开了这里。


他靠着神威到了旗木宅的门口,没有犹豫地插入钥匙,按着记忆里卡卡西带他回家的时候旋转的方向打开了门,迅速走了进去。脱下鞋子站在玄关处,先是双掌合拢向着门口朔茂的照片处拜了拜才踏上走廊。


“宇智波的名声都让你给毁了!”


“现在你彻底少了只眼睛!后悔吗!”


“就是你开的先例,若是有朝一日我族有灭族的风险,定是你惹出来的第一环!”


“混账东西还想搬出去!”


“你!你这是……”


“我这是怎么了?”记忆里他一脸漠然对着那些赤红着脸对他从头骂到脚的同胞们睁开了仅剩的眼睛,里面三颗黑色的勾玉连成手里剑的模样,“你们继续说啊。”


被他那只诡异的眼睛扫到的人,无不流露出惊异又贪婪的眼神,甚至已经有人喃喃出那个既是宇智波的骄傲又是耻辱的名字。


“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的眼睛……”


“万花筒……”


“眼睛是我自愿给出去的,既然给了就不会反悔,”他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至于我的要求,你们不答应也要答应。”


“我觉得你们不想把族里唯一的万花筒逼到你们的对立面吧。”他露出一个学自斑的,危险又满意的笑。


斑说的没错,现在的宇智波一族已经从根处彻彻底底地腐朽了,迟早有一天,木叶不动手他们也会死在自己的手里,他们已经沉醉在力量里,幻想着自己天下无敌。可惜幻想是不能让人成长的,能让人快速成长的,只有死亡。


不是自己死一次,就是你重要的人在你面前死一次。


他已经深切的明白这个道理,但仅仅能做的,只有把仅剩的先攥在手里,再去努力地让自己不辜负那些成长,活下去。


他站在走廊的尽头,那是一扇被无数繁琐的封印阵封印起来的房间,哪怕是万花筒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不过他早就知道了这扇门后面是什么,自然也不会试图强行突破。转过身打开之前卡卡西一直住着的房间,里面除了地上铺着的床铺和窗台上的断刃便一无所有。


白色的月光透过窗照进来,仿佛那个寂寞的少年还睡在那床和他头发同色的月光里。


“卡卡西,”他突然出声,“卡卡西……”


有手指触及那满地月光,像是碰触到那个已经不在的人。


他打开那床被子抖了抖,抖掉那上面的浅浅尘埃,然后将自己埋了进去。他蜷缩在被子里,想要嗅到一丝一毫可以证明卡卡西还活着的味道,但是没有,这里只有寂寥的味道。


他捂住嘴,在被子里泪流满面。


第二天他从被子里爬出来,将它们复原成他回来睡前的模样,看着桌上那把断刃,最后还是把它连着刀鞘揣在身上。


经过甘栗甘的他脚步顿了顿,但最后还是走了过去,站在路口的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向了有盐烤秋刀鱼的那条路。拎上还灼热的秋刀鱼,他走到刚刚开门的花店,想要买上一束花。


结果他刚进店,店员头也没抬直接递过来一束花,带土有些迷茫,接过花还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店员仍低着头整理新到的鲜花,没有看路,一下子撞在他腿上。


“卡卡西先生?”店员仍然没抬头,“你今天是要换一束花吗?”


没得到应答的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这才发现站在那儿的人不是卡卡西,他有些迷茫地伸手在明显开始发呆的带土面前晃了晃。


“这位先生?”他问,“这位先生?”


没有得到应答的他想要把花束拿回来,他的手刚碰上那束被温柔地拢在臂弯里的鲜花,就被带土躲闪开来。


“你说……这是卡卡西的花?”


还没等店员发出疑惑,带土先开了口,他以巨龙收敛宝物的姿态保护好怀里的这束花,才抬起头看向店员。


“是的,卡卡西先生一直在我们这里订花,”店员说,“怎么了,是卡卡西先生叫您来拿的吗?”


“……”带土沉默着,始终不愿意吐出那个字,“算是吧,可以问一下里面的花都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以前陪琳去摘花的时候,记得琳曾经说过每一种话都是有花语的,而花语,是代替那些无法将真心话说出口的人诉说的语言。


“里面啊,有向日葵,代表信念,光辉,太阳,沉默的爱;红色木棉花则是珍惜身边人,英雄;栀子花是一生的守候,风信子是永远的怀念,天竺葵是你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带土沉默着。


“谢谢。”


他鞠了一躬,带着花束出去了。


有些陌生的走上卡卡西大概走了无数遍的路,怀里的鲜花被他一朵朵数过去,又温柔的保护在怀里。


你也是我的英雄啊,他低头看着红色的木棉花,眼神温柔。剩下的花也同时对他述说着卡卡西的心里话,就算人已经离开了……不,他还没有走,如果连我都不再相信他还活着,还有谁会相信呢?


他抽出栀子花,把它别在胸口,抱着剩下的花走进墓园。第一次站在慰灵碑前认真的找一个名字,很快他就找到了他的目标,伸出手去似乎还能摸到刻刀抹去最早的名字又刻上新的名字时的温度。


很奇怪的感觉,他想,曾经的他的名字在这上面,但他活着回来了,而现在卡卡西的名字也在这个死而复生的位置上,那他是不是还可以找到一样事物支撑他相信卡卡西能够回来的信念。


带土放下怀里的花束,坐下来平视那个名字。


“我还是相信你没那么容易死。”他说。


“连我这个吊车尾都回来了,你怎么可能会死在那种地方呢,是吧。”他又一次伸手摸上那个名字,细细摩挲那些粗糙的磨痕,“之前我们吵架的时候你还说我死了都没人会来祭奠我,结果却是你跑我的墓跑得最勤,你说你怎么就喜欢刀子嘴豆腐心呢。”


“就知道你心软得不得了,每次和我对练总是嘴上嫌弃我手还是诚实地伸出来拉我嘛,”他露出一个微笑,“这就是之前白绝他们和我说的‘傲娇’吧?所以说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你这么可爱呢?”


“虽然对男孩子用可爱来形容很奇怪啦,但是现在想了想,你的确是很可爱嘛,小小个的又喜欢装副大人样,连个真心话都还要借花来说,傲娇。”


“我现在啊,真的很想你,所以可以的话,早点回来吧,你看我为了你们都那么拼命回来了对吧,你也不能比我这个吊车尾差吧。”


“等你回来,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你不会死的,”带土摇了摇头,“你怎么可能会死,对吧。”


放在那里的秋刀鱼已经冰凉,怀里干燥清爽的花也沾染上了露水。


带土已经离开了。


“水门老师。”他站在火影办公室,对着那个已经开始忙碌的金色身影行礼。


“是带土啊,”水门百忙之中抬了头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我之前不是说三天后吗?”


“我这次来是另一件事,”他抽出腰间那陈旧的刀鞘,连着里面的断刃一起放在办公桌上,“我想要……修复卡卡西的白牙。”


“……”水门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声音嘶哑的开口,“去找村口东侧的那个铁匠铺,和他说修复这把刀是我的命令。”


“老师……”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情了,”水门重新低下头,“旗木家的刀谱放在卡卡西房间的天花板上,有个封印在那里,但是你的话……”


“谢谢老师。”带土带上门走了出去,怀里揣着那把断刃。


在铁匠铺里,他看着那把破损在神无毗桥之战的短刀一点点恢复成昔日的样子,心里一片平静,但脸上却早已随着那火光的明灭,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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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


“那么鸣人就拜托你了。”水门合上面前的文件,微笑着对自家这些年来越发沉默的学生说。


“是,我知道了。”戴着狐面的暗部单膝跪地,腰间的短刃撞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带土,不单是鸣人,和你同族的鼬君也说想将自己的弟弟托付给你,”水门站起身走到带土面前,摘下他的面具,“所以关于暗部转上忍的调任书估计这几天就会批下来了……你也是时候退出暗部……”


“我知道了,老师,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带土打断了他的话,头依旧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水门试探着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带土浑身一颤,但终究是没有躲开,“你……你还是没有接受……”


“他还没有死,”带土终于抬起了头,“如果连我都不相信他还活着,又有谁会去记得他。”


这些年来带土无数次借着暗部任务出村去寻找卡卡西的踪迹,从始至终都是一无所获,但他依然不愿意放弃,十二年来孜孜不倦地寻找着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线索。


左眼一直以来都有的微弱联系已经中断了十二年,他依然一直坚信着卡卡西并没有离开,但是他还是会在那座空坟前祭奠,大概也是太寂寞了,这些年想说的话他都对着一块石碑倾吐得一干二净。


包括他在某天看到琳和一个男人手牵手逛街时的感想和第二天的顿悟。


对于琳找了个男朋友这件事,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产生所谓的愤怒嫉妒一类的负面情绪,只是觉得稍稍有些寂寞,剩下的居然是祝福。吓得他当时把手头的事情都放下,直奔慰灵碑和卡卡西吐槽这件事。


结果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梦里的另一个主角居然是卡卡西!


吓得他从醒了后就一直呆坐在床上,第二天照例给卡卡西送花的时候都还精神恍惚着,难得的什么话都没说放下花就瞬身离开了。


然后他跑到火影办公室找水门请了一天的假,水门本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他难得的带着惊慌失措的脸色就把话都咽回肚子里,痛快地给心不在焉的学生批好了假。


他坐在旗木宅的屋顶上坐了整整一天,期间一口饭也没吃一口水也不喝,最后绝望的得出结论,来自宇智波的直男居然对自己几年前失踪的未成年发小产生了欲望。


更别提这个发小还是同性!


完了,真的完了,带土低头看自己只是因为回想起那个梦就显得格外精神的某处抱头痛哭,怎么就说弯就弯呢,说好的喜欢琳呢,都是骗人的吗!


更别提梦里的被压在身下的发小还是少年体型的……


你这是犯罪啊宇智波带土!!!!!!!!!!!!


他对着天上的圆月无声哀嚎,居然产生了一种“这个世界是假的”的荒谬念头,然后他在呼啸而过的寒风中坐了大半夜,最后只得无奈的承认自己已经不再是个直男这个可悲的事实。


然而更可悲的还是刚认清自己的心意就想起喜欢的人已经失踪了好几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实。


你这已经不是对未成年出手这么“简单”了,你这堪比冰恋啊,带土抱着脑袋坐在月亮下,冥思苦想了几个小时也得不出个可以妥善处理这段感情的方法,最后得出的不是结果的结果也就是任务到处乱跑的几率变大,回村蹲在慰灵碑前的次数变多。


他队里的队员都习惯了找不到他人的时候去慰灵碑抓,一抓一个准。


“带土,”水门只好避开之前的话题,“过多几天上忍的制服就会发到你手上,七天后就是分班的日子,虽然鸣人和佐助你是认识的……但是还有个女孩子……”


“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先容许我告退。”带土说。


“……七天后不要迟到。”


“老师,我已经不迟到很多年了。”


话音刚落,带土就用神威离开了这里。


刚开始带第七班的时候,老实说带土心里是拒绝的,毕竟三个孩子整天又吵又闹的,他也不敢带过去给卡卡西瞧,就怕卡卡西嫌他们烦,但是后来也开始觉得三个熊孩子开始可爱起来了,就更不想给卡卡西看了,万一卡卡西看了更喜欢他们没那么喜欢他了怎么办。


不过在他们每一次接出村任务前,带土还是会带着他们到慰灵碑那儿拜拜上面的英雄,而他则是悄悄地拜托卡卡西保佑孩子们能够平安回来。


当然这情况他是不会和三个熊孩子说的,不然鸣人这个小话痨肯定第一个跳起来说什么不信任实力之类的罗里吧嗦还伴随着一堆口癖,佐助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肯定也会臭着一张脸,然后在任务里总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惜以伤换命,唯一一个省心点的女孩子嘴上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修行又会比之前更刻苦更努力。


现在已经不是战争年代了,小孩子们也不需要像当初的他们一样除了训练杀人技巧以外什么都不敢多想。他们拼搏了整整一代,不正是为了下一代可以有个快乐幸福的童年,不必在未成年的时候就先握紧苦无奔赴战场。


也不必像他们一样,早早地面临那么多的生离死别。


他揉着又开始吵架的两小孩那毛刺刺的头,感觉自己可以稍稍体会到水门老师的心情了呢。带土分开两个快要打起来的人,在他们又快要纠缠不休之前清了清嗓子。


“行了别闹了,这次任务我们要去雪之国,”他敲了敲已经跃跃欲试的鸣人的脑袋,“先回家报平安,然后别忘了在你们的行李里面带上保暖毯和围巾,三个小时后在……”


“慰灵碑前集合!”鸣人抢先一步把他的话接了下去,“祈祷在那上面的英雄保佑我们平安归来!带土老师你这些话说得我们都会背了我说!”


佐助和小樱虽然没说话,但是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赞同鸣人的话。


“行啊小兔崽子们……”带土佯装恼羞成怒,“那既然知道了还不快点,两个小时后我要是没见到你们的身影,这次任务回来后做整整一个月的D级任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鸣人惨叫着拔腿就跑,小樱也急匆匆的往回家的路狂奔,只有佐助不紧不慢地站在原地凝视着不远处慰灵碑上面的名字。


“你还不回去收拾?”带土斜了他一眼,说道。


“我出门前哥哥就告诉过我你接了一个前往雪之国的任务,所以一早我就把行李收好了,”佐助把手插进裤子两侧的口袋,语气很是平淡,“早上也和家里人说过今天要出远门,所以我回去拿了东西就可以直接过来。”


“鼬还是那么宠你啊,”带土知道肯定又是他哥帮他收的行李,宇智波家的家族爱啊,“那你还在这干嘛?”


“我记得那个你一直惦记的人叫旗木卡卡西对吧……”佐助一行一行地搜寻慰灵碑上的名字,“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带土扭过头去看向蓝天,很长的时间里他们之间都是一片静谧,直到佐助迈开步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听到从背后传来的有些嘶哑的声音。


“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失踪的,”出人意料地平静语气,“刻上了慰灵碑不代表就死了,别忘了你叔叔我当年也是上了这块碑的。”


“哼,”佐助没有回头,“叔叔?你都姓旗木了哪还是我们宇智波家的人。”


根本不想听带土的回答,佐助直接一个瞬身走了,留下带土嘴巴开开合合,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带着些许苦恼意味挠了挠头。


“卡卡西啊,”他重新坐了下来面对那个已经看了十二年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有预感这次的任务会发生什么大事……”


然后他生怕自己乌鸦嘴,没事都给说成有事,于是便没有了下文,只是一句直觉不对搁在那里。


“反正这一次我还是会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完整的回来的啦,”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名字,“反正不会让他们像我们一样的,你也会保佑我们的对不对?”



“呜哇!”鸣人脚下一滑,摔进一个坑里,“好险好险……得救了我说。”


他站起来往戴着手套依旧觉得冰冷的手心哈气,心里暗自庆幸着,要不是掉进了这个坑里,他就要被雪崩活埋了。只不过现在虽说暂时安全了,但是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便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右边有条向下的通道就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不敢点亮火把,因为怕之前造成雪崩的敌人们还在,鸣人只好贴着石壁猫下腰放轻脚步地走。每走二十步他就在脚下画一个他们第七班内部定好的暗号,在他大概画到第五十个图案的时候,本来黝黑一片的通道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


鸣人本想不管不顾的直接冲上去,但想到自己还不知所踪的同伴们居然按耐下了自己想要冲进光明里的冲动,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前方是否有危险。


等他终于走到光亮处的时候,却发现那儿并不是出口,只是一根一眼看不到多高的冰柱在透着光,在靠近地面的一端好像还冻着什么东西。


鸣人哈出一口气,凑近过去想看清楚里面冻着什么,却只能模糊的看见一片黑色。他掏出苦无在冰面上划了划,除了几道浅浅的划痕什么都没留下。


这下他就和这冰柱较上劲了,放出了好几个影分身,和其中一个开始凝聚查克拉,然后手里就出现了老爸前不久教给他的螺旋丸,只不过比起水门的,他的不仅小很多,连发动所需要的时间也长了不少。


一片寂静的冰穴第一次出现了风声,那些带着寒气的风像是水里的漩涡一样汇聚在鸣人的掌心里旋转着,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混杂着查克拉的蓝色小球,鸣人嘿嘿笑着端详自己的作品,和自己的影分身一起把他砸在了冰柱上。


“轰”的一声闷闷的在这密闭的冰穴里回荡,鸣人再一次满怀期待地看向冰柱,结果冰柱和之前相比也就只是多了个巴掌大的浅坑。他有点失落的低下头,但是很快又振作起来,准备再给冰柱来上一发。


“鸣人!”


有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鸣人抬起头一看,自己的老师正沿着冰柱从上面往下跳,很快就到了他的身旁,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被愤怒又害怕的带土一巴掌盖在头上。


“之前不是说过不要乱跑吗!”带土已经开始咆哮起来,“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们有多担心啊!你还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不是说了发现和同伴走失的时候留下暗号在原地找个遮蔽点隐藏好等同伴来找你吗!”


“可是老师……”


“没有可是!”带土往鸣人头上敲了个暴栗,“现在赶紧跟我上去和小樱佐助他们会合!”


“等等啊带土老师!”鸣人见他直接拎起自己的衣领要跳上去了,赶紧打断他,“那块冰里有东西啊我说!”


“有什么东……”带土本来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结果却愣在了那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直勾勾的望着那被冰封的“东西”。


他沉默了很久,全身都在颤抖,然后像是失去全身力气那样从喉咙里挤出那个他在这十二年里喊了无数遍的名字。


“卡卡西……”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那样无力,闭上的眼睛像是不敢相信那般不愿意睁开,已经有泪水从他紧闭的眼中流出,顺着他脸上的疤痕落下。


被冰封的赫然是已经失踪了十二年的卡卡西,他还像是无数次造访带土梦里的那般少年模样,暗红色沾染着他的全身,白色的头发像是在水里那样张牙舞爪的模样,面罩还牢牢地待在脸上,眼睛紧闭着,就像只是睡着了那样。


带土睁开了眼睛,把手搭在之前被鸣人砸出来的凹槽里,像是要隔着冰块触摸到那个多年未见的伙伴,但是触手可及的只是一片冰冷。


他收回手,迅速结了几个印。


“木遁·扦插之术!”


自手心生出的木质尖刺轻而易举的穿透坚冰,然后像是把冰里的卡卡西包裹住一样生长开来,带土握住尖刺末端,将手上传递的查克拉量加大,那些枝干便迅速的生长开来,很快就把卡卡西所在的冰块完整的挖了出来。


带土闭上眼,再一次睁开的时候黑色的手里剑图案在一片血红中旋转,他伸出手抓住那块包裹着卡卡西的坚冰,运转着体内的查克拉。


“神威!”


他的眼底蓦然多出几条血丝,手里的坚冰消失不见。


“走吧,”他扭头对着鸣人说,“赶紧结束这次任务,我们……该回到木叶了。”


在带土毫无保留的发挥下,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完成了这个任务,然后被已经心急如焚的带土直接用神威赶了回去,期间三个人还围观起被封在冰里据说是带土失踪多年“挚友”的卡卡西。


“感觉和我们差不多大啊我说。”鸣人先发表了看法。


“左边的眼睛据说是写轮眼……”佐助像是想从那紧闭的,被划过一刀留下了伤疤的眼皮底下看出那只写轮眼来。


“居然是白色头发的吗?不过为什么会有面罩啦!”唯一一个没看过照片的小樱关注点和另外两个同伴不一样。


等回到了木叶,带土第一时间找上了在医院坐诊的琳,拉着她进了一个空的手术室。还没等琳问起,他就放出了卡卡西。


“……”琳已经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断不了。


“琳,你看,我把那个笨卡卡带回来了,”带土已经泪流满面,“太好了……我终于找到这家伙了……”


这下子琳就真的忍不住了,她完全不顾那块冰的寒冷,抱着它嚎啕大哭,嘴里一直呢喃着“卡卡西……”。


等到两人自顾自地哭了一个多小时后,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琳一边擦着红彤彤的眼角一边开口。


“等到冰化了,在加上一定时间的恢复,卡卡西大概就可以醒了,”她那没擦干净泪痕的脸上是一个满足的微笑,“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带土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脸上是一个混杂着泪水与喜悦的笑容。


一个月后。


所以说为什么我只是眼睛一睁一闭就来到了十二年后啊,卡卡西坐在自家的床上生无可恋地想,以及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搬进我家来的啊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忍不住了,带土想,这个笨卡卡虽然还是未成年但是……


今天的带土,依旧在禽兽还是禽兽不如的分道岔口犹豫不决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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