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小姐今天发来一张照片,跟我说,“酒我准备好了,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正在电脑这头看着记账,懒得理她说“我没什么故事可以讲,倒是你,那么多风流趣事,随便拿一件出来讲都是电影里的情节吧?”她发来一个抽打我的表情,说不想跟你玩了。
其实我不擅长写故事,只是喜欢记录别人的故事,X小姐是我所有的朋友里最洒脱的一个,也是我朋友里最贪玩的一个,我们的相识纯属偶然,一个大聚会去爬慕田峪长城,她就坐在我旁边,那时候看起来她貌似跟每个人都很熟络,可是我却觉得她有一点孤独。我们互相加了微信,后来在朋友圈看到各自的生活,我才知道,她喜欢到处游走,不管是一个人还是跟朋友,喜欢深夜买醉,不管是跟一群陌生人,还是独自一个人。
每次一起吃饭,都是在饭桌的这头,看她抽着烟提起身边的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我说的那些,是从不固定的一个个,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常年飞往国外,每次从大洋彼岸的那头飞回来,都会神情激动的跟我讲起自己的艳遇,说起某个对她及其温柔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她回国,第二天我们一起喝咖啡,她说有个喜欢的人,在凌晨一点的夜里,开车带她到山顶看城市,看星空,去海边,听海浪,然后第二天早上送她去机场。
她一定不知道,我总是叨叨让她别那么多情,其实内心羡慕的要死,我羡慕她的生活,羡慕她的洒脱,羡慕她想走就能走的不羁和自由,更重要的是,我羡慕她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
去年春天失恋,我们在蓝港的川菜馆吃饭,我说着对方忽然离我而去的样子,又哭得像个傻逼,她无奈的叹口气,说“你能不能行?还没完没了了。”我说“你就不能给我一点释放悲伤的权利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见一个爱一个,跟谁在一起都一样,不喜欢就可以直接拜拜,爱谁谁?我不是你,我理解不了你的洒脱,你不是我,你也不会懂我的痛苦。你根本不懂一个人忽然离开你的那种感受,你也不懂每天早上醒来先哭一场再洗脸化妆的悲哀。”
她看我哭得停不下来,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小龙虾放下,摘掉一次洗手套,点了根烟,跟我说,“我没跟你说过我的事吧,刚刚认识你的那一年,我也才失恋,我选择去进修完全是因为我呆着快疯了,所以我后来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跟他谈之前我年纪小偷着家里的户口本拿来跟前男友领过结婚证,后来离婚了,没有任何形式,就是一次法律上的结婚离婚而已,我们恋爱三年,我再没遇见让我那么喜欢的男生,给我的惊喜浪漫,我就不跟你说了,我们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没想过未来,也未曾想过会分开,有一天我忽然收到了封邮件,你猜怎么着,人家有个谈了七年的女朋友,未婚妻,我特么莫名其妙的给人家感情当了第三者。”
我擦擦眼泪问她“那然后呢?”她说“我就闹啊,比你现在狼狈难堪一万倍,空间留言,打电话骚扰,各种折腾,最后他连我电话都不接,直接发信息骂我贱人,说我缠着他。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我公司的楼下,他接个电话就要走,我求他别走,我说我可以接受你跟她在一起,你只要偶尔来陪我一下就好,他头也没回,我拽他的时候还被他摔在了地上,他才不管我伤没伤到,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我惊吓得睁大眼睛,她看我难以置信,笑了笑说,“当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你提起过往就是纠缠不清,你流泪的样子就是乞求同情,甚至他平时喜欢你的身上的香水味,都变成得很刺鼻。”
我说,"那后来呢?"她笑笑说“什么后来?后来就撕逼了,至于说了什么就不提了,堵得慌,反正最后大家都很难看,真是应了失恋三十三天里那句话,恋爱的一开始,我们真实的爱上了对方,分开了以后,我们也是真的恨上了对方,这样真好,我要他知道,我跟他始终势均力敌。”我说“你不难受啊?”她说“难受啊,难受的要死,但是姐们绝对不能输了气场。”
这就是我认识的X小姐,脸上挂着我完全不care你的表情,就算内心疼得要死,我也不会在你已经不爱我了以后,还要祈求你别走。
后来我知道,分手以后,她度过一段很灰暗的日子,没办法回到住处,熟悉的记忆太多,没办法继续工作,因为下班之后的车流里没有以前的那个某某某,跑到广州旅行,去丽江的苍山洱海骑车,到了广西的银滩,她跟朋友厮混,她日夜沉迷,只想找到孤独里那个最初的自己,后来她说,“人生总不能一直堕落,我也不能一直流浪,所以我才想要重新开始。”
她说,“后来我活明白了,我连死都想过,我还怕活着吗?我在想,我当时就算真的死了,对方也不过提起来乐呵呵的说一句,真是个傻子,还为我去死。想到这一点,我就必须好好的活着。”
她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多情而不长情了吗?我这心关上了,就好难打开啊,我也很想去相信爱情,但是我觉得,宁可我为爱情孤独一注,还不如我现在乐得自在,谁也别劝我,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都不清楚,也不需要别人来指点。
我忘了那天我怎么回家的,我忽然变得很沉默,原来每一个人挥霍自如的背后,都有一道那么触动人心的伤口,原来满腔不在乎的语气,背后都有隐约藏起来的悲伤。
她不是不相信爱情,是她不相信自己会遇见,可是她总是遇见心动,就像昨天她跟我说,这次出差遇到的帅哥真的很绅士,超温柔,人很好。我笑着听她说起,真想我爱的姑娘能好好地爱一场。
所谓的心死了,只是没遇见合适的人吧,老天可能想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因为之前,你爱得太累了,等它休息好了,遇见了对的人,就会像芝麻开门一样,自动打开了,那么你现在的放荡不羁,也有了停止的理由。
但是无论如何,我亲爱的姑娘,就算你一直这样走下去,那些路上的风景,也会成为最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