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过节,只是不想长大

儿童节非常有意思,这一天总会出现一群“超龄儿童”吵着要礼物的场面。

其实大人过儿童节并不幼稚,无非是逃离现实世界,向儿童借一点勇气罢了。

儿童是没有“童年”的概念的,等到长大成了人,“童年”却又跑得太远了。

我们潜意识里都向往着孩子的快乐单纯,害怕长大。

可年轻的事物永远年轻,你却不是过去的你了。

我知道你不想长大,可拒绝起来是那么无能为力。

长大的确是一个是一个扫兴的过程。

图片发自简书App

长大了,看清了理想和现实之间的鸿沟,是永远填不满的。

原来好多无比正确的事,都来自主观臆造。

原来高考报志愿,是不用纠结去清华还是北大的。

原来女演员突然爆红,不是资质过人,而是认了有钱的干爹。

原来我不是科学家或者外交官,而是无所事事地在敲键盘。

原来现实的世界,才不会搭理我们奇奇怪怪的想法。

朝着生活的陷阱一个个跳下去,摔得鼻青脸肿,才换来许多道理。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如今却落得分不清你我他。我们一如既往地平庸着,不是英雄,更无法拯救世界。只是从前爱幻想,现在不幻想罢了。有时望着街灯下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平凡到尘埃里的我们,除了对年少时的自己说声抱歉,还能做些什么呢?

某天终于发现了人生就是不断打脸,不断破碎。努力了一辈子,终于从社会的四流,挤进了三流。

长大了,忽然多了沉甸甸的责任,怎么挣扎,都落不到别人肩上。

有人说,人的一辈子就是在卸下一个个责任,社会的责任、父母的责任、子女的责任,等老了所有责任都卸下了,就轻松了。因为这些责任,我们活着,越来越不能只为了自己了。

我们之所以抗拒长大,无非是不想一个人走完艰难的路,不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严肃的决定,不想面对失败的结果,不想变成一个悲催的大人。

好怀念背着书包,吵吵闹闹,吃饭看电视写作业的日子。好怀念因为一点小事就哭了,又很快破泣为笑的日子。

小孩子的哭可以解决问题,大人却要在哭过之后继续解决问题。大人是小孩适应环境的产物,逐渐“趋利避害”,学会了三思后行而不是率性而为。

如果不喜欢这样的世界,大概也可以继续逃避吧。

可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大了,欲望也疯狂滋长,能力却没能赶上。

“上天的残忍是给了一个人与他能力不符的欲望。”

这句话可以浓缩为四个字:眼高手低。

我不再喜欢路边的狗尾巴草了,却买不起一盆名贵的盆景。

我不再喜欢幼儿园老师给的小红花了,却在大学里专心扮演一个学渣。

我不再喜欢那个和我一起过家家的小女孩了,可是翻翻通讯录,朋友们都好忙啊。

看似一路追逐,却什么都没有。

长大了也没得到想要的,狗尾巴草、小红花、小女孩,也都回不来了。

长大了,戴上了面具,微笑很礼貌,也有点牵强。

大人的世界里充满虚假和客套,利益与野心。这个世界原来还有个漫无边际的灰色地带,身边的大多数人还在此挣扎。

孩童的快乐被征战的心蒙蔽,甚至连最简单的爱,都变得有条件了。

如果一定要衡量利弊,那么除了直系亲情,所有的感情,都像是等价交换。

如果有一天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你会不会懊恼?

如果面前的笑脸都是假面,你会不会害怕?

图片发自简书App

站在我本人的立场,我们应该迅速忘记以上那些悲观的念头。

今天我无法买儿童节的零食送给你,但是可以给你倒一碗鸡汤。

曾经有人问我,是不是长大了就要学着伪装和算计,做违心的事,说不由衷的话。

那时我也有类似的疑问,可现在我想很认真地回答:

我们并不能预知未来,做正确的事和做违心的事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有可能好,也有可能坏。有可能帮了你,也有可能害了你。既然如此,不如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这样至少晚上睡觉可以安心一点。不管怎样,人都不可能一辈子一帆风顺,如果总归要有起伏,不如做自以为正确的事,然后承担责任吧。人啊,漂亮确实有用,可也得善良。

成长不等于看清人性。所谓现实,并不是尔虞我诈或者放弃崇高,而是渐渐认识到一己之力的渺小,以及奇迹发生的超低概率,从而谦卑、奋斗、坚持。我们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咿咿呀呀地背诵着人之初,性本善。而是明知道贪婪、虚伪、背叛是人的本性后,依然心平气和拉起对方的手,说我们一起玩耍。或者握着对方的手说,合作愉快。给欲望套上一件善良的外套,至少在这个现实的世界,看上去不那么赤裸。

成长的路上,我们受了太多挫折,渐渐丢弃自己,包容他人,融入社会,接纳规则。大家喜欢的东西,我们持了反对意见,就做人群中沉默的一个。如果只是基于这一点,就说社会险恶,杀死了本真的我,实在是有点矫情。

长大后,我们总认为世界束缚着我们,其实这种改变不是“束缚”,而是“塑造”。懂得分寸、懂得包容、不任性不刻薄的成熟,比天真时期的露骨和以“率性”为名的伤害,好得太多了。

像成长,一开始是怯生生不敢迈步,而后豪情四起无所顾忌,再后来才是心智上的成熟,知道该遮掩的遮掩,该克制的克制。“怕”的事情就要规避,自己唾弃的也不要强加于旁人,不傻撞南墙,自封孤勇。

我反而挺喜欢成人世界包容弱小,适应性强,懂得适时退让的规则的。很多难以接受的事,也在恰到好处的“圆滑”分寸下,变得温柔起来。

我们都老了,二十出头的年纪,人生就像一条钢索,无限延展又摇摇晃晃。我们小心翼翼地持平衡,又要尽量展现活泼。嘴上喊着“闯出一番天地”,心里却是一句“拜托了,少犯点错吧!”和以前不同,我现在觉得“怕”是一件好事。这让我们做事更谨慎、更温润也更有规则。

可以祝你儿童节快乐,祝你永葆童心。有人护着你,更好。也祝你成长快乐,祝你在成人世界的水池里,磨练好水性,不手忙脚乱,而是温和从容。儿童节的糖果,就留给孩子吧,既然已经长大,就把目光放得远点。小时候的零食、弹珠和无聊的游戏,哪里比得上长大后的烈酒、美人和壮阔的远方?大人们也不都戴着面具,小孩们也会偶尔残忍。欲望也会让人勇敢追逐,简单也会让人停滞不前。这个无限有趣的世界,也要靠大人来发掘。

正如Monica的金句: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很糟糕,但你会爱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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