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面对生活里的创伤,人们先是从难以置信、无所适从,再到寻求力量(不管是从自身还是外界)来对抗这种厄运,使内心得到相对的平衡,最后是不管如何,继续投入到生活里面去。
因为别无他法,所以我们在做选择。别无他法指的是,人们被一些我们称之为命运的事件选中,是的,姑且用具象的事件这个词汇来粗略囊括;选择是因为人真切具有的自主能动性,我们可以自主的去选择一些思想、行为、态度来面对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命运。
这让我想到加缪的西西弗斯神话。众多荒谬的情感所组成我们的荒谬世界,一些创作者笔下的人物最后与创作者对抗,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荒诞。但事实上这种文学创作上的荒诞同样可以追溯到我们生活与我们自身——即众多的被挑中的人类命运与我们自身最终会趋于和谐共处。一种永恒的虚幻。
事实是明显的,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件如此真实。父亲确诊癌症晚期,七零八碎的家里,工作的磕磕绊绊,这些都是可以概括出来的较大篇幅事件,拿零散的来讲就是:今天洗碗摔碎的陶瓷碟、买药时的漏件、公交坐过站的回返。有时候这些日常细碎的事件给我们的效应等同于一些巨大的无法逆转的厄运。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被世界抛弃的孤立无援。
但事件过后我发现人是能够随着经验积累(类似伤痛的经验)迅速转换成旁观者的角度重新审视的,就像是将自己用力地将自身从中剥离出来,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细细地看。在脑海里渐渐发出一个声音:原来会这样。
我不抗拒恶的事件发生,就像我不期待美好的事件降临。这不是一种冷漠的无动于衷,相反,我把它解释为是对生活的缓慢热情。我想我们能够切实做到的是让生活回温、流动。恶无需排解,它不需这般举动喂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