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今日,冬来我城。如今一个年轮的天光云影倏而流过,我清脆朗白的菁华乾坤瞬间摇曳而生。
遥望窗外,温温的日光,泠泠撒落在我满眼的老绿枝头,徒增的几分莹彩暧暧,虽然暖人肌肤、血脉和呼吸,却仍然忍不住的欸乃轻叹,这南方小城的冬,如何总是这般姗姗冷近,叫人心里顾盼千百次却不及她莹润温婉的从遥远的北方旖旎行来,纵然一路的质地清洁,在这古之炎方,却也酿不成红泥小火炉的冬味醇雅。我若叹惜致密,倒怕增了她宏肆的负累。一字之重,在我一来一往的凡心里跳脱独荡而至拥挤。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被这物候和节气萦绊而牵肠挂肚?
我喟问这自然,南方的丰饶腴美虽好,内心的僵冷枯索却岂必须要这些来润泽复苏?茫茫的风雪恩赐也许在我看来是更好的大漠行脚,从脆薄而浅淡的空中缥缈而下,覆我冰心,吻我凛然,然后在久远的白首余生中,看当年眉目依稀低浅,继而于这般甜白熟煮的颜色上,勾勒我久远的故事绵长、和渊仁的笑靥无边。
此时情绪在我疼惜宝重的命里扑簌,将来已来,云破处,你对雪冰的牵念也越发邃密明亮。她说我们都是命好的人,是故心心念念、眼里口里都在饱藏着美好的东西。完满的快乐不期而来及至汩汩、且源源,何必系之以不明所以的惴惴不安,我祈求你的血肉之躯,从此关节玲珑、眼目莹澈的依雪冰之地而往,不再作冷情的割舍。
覆我以雪,方得故乡的冰天。冬已来,冬未往。窗外陆陆续续流溢而过的声光清扬,一批又一批的风点注苔痕数点、兀然半落的长安山静如古玉不言。你的欢喜和劫缘在此间得恩宠也得平常人的深情和细水长流的平淡。
日之始静。故我依然,我在你的爱里特别美、特别温柔、也特别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