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去咖啡厅看完小玉她们社团表演的话剧,和她一起去学校东门的和食店吃他们家的梅酒。酒足饭饱之后,在微微有点冷的夜风中散步,开始回想刚刚这半个月以来的种种。
从五月开始,我开始陷入了忙碌中。这边要通知比赛,那边参加的项目申请有后续工作要跟进。除此之外,不同的社团又有不同的活动想要参加,有球队要训练。每天要干的事情就是和不同的人协调意见和时间。不过也是这段时间渐渐发现,其实再多的事情,一件一件做,总是会做完的,之前的所有担忧都是多余,只管冷静下来就好。
上一周,退社团组织的毕业晚会的宣传组,昨天把之前报名的一个学习班推迟到下一个学期,因为想要准备6月份的考试。现在我又开始准备起电台的改版,正如你所看见的一样,我们现在叫鲸落,很高兴能以这样的方式与你再相遇。
因为改版这件事情,我们快一个月没有更新节目了,这些天看了很多公众号的文字,在为他们的优点感到钦佩时,我又在反思,我们在电台和公众号已经喷涌的这个阶段,还能为大家带来什么呢?
有人为我们的改版感到开心,也有人把我们的存在痛批得一无是处。可是,我还是想坚持下去。
我还要继续写出二十万字的稿子,我还要录上第200期节目,我想趁着我还有时间能多说说我的故事,想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再多做一些努力。
那天看到what you need的那篇《追风赶月莫留情》的时候,不由得想到了很多自己坚持了又放弃了,放弃了有继续捡起来咬牙继续的事情。
我似乎从小到大没有过什么特别的爱好和追求,包括学东西都是因为别人再做于是自己也开始跟着做。像我这样的人其实很多,我们都拿着别人的目标追逐,可能是怕被落下吧,于是告诉自己要跑起来,得向前去。
我小时候学过钢琴,我妈在我四岁的时候问我,
“你想想不想像XX姐姐那样弹琴?”
我也不知道弹琴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后来因为不回家练习也就没再去了,电子钢琴摆在墙角那里落灰,然后坏掉。
我还学过葫芦丝,我是云南的孩子,在我的家乡像是芦笙、三弦、葫芦丝这类很有民族特色的管弦乐器在兴趣班是最常见的。我上小学之后,我妈妈还是不想放弃让我学艺术这件事情,于是把我拉到了g老师的班里,这就开始了我漫长的葫芦丝学习生涯。
每个周末,我会被我爸送到老师家楼下,我拉着他的手依依惜别。然后走到楼梯口我再三叮嘱他说,四点半一定要准时来接我,不然我就哭给他看。我吹到中高级的时候,在我后面晚来两年的同学也和我吹到一个级别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可是老师就是不教我新的歌,我考级的时间也就一直拖着,我同桌都开始学巴乌了我还在吹中高。终于,六年级的小升初考试把这段岁月终结了,我之后其实也作过一段时间,找了我同桌的老师想考一个高级。那个老师和我以前的老师认识,我才去第一天,他就开始对我的功底冷嘲热讽。总之我的复兴大计也就此作罢了。
对了,我还学过吉他,原因是因为我初二的时候特别沉迷于创作原创歌曲,自己谱自己唱,后来觉得一定要去学吉他做伴奏,学到现在也就只能弹一些比较简单的歌。
我还跳过一个学期的芭蕾,后来老师跑路了,我的课也就结束了。
可能我还是少了点艺术细胞,会想起这些还是有些觉得对不起我妈妈,毕竟到现在还没为她演奏过一首歌曲的伴奏,她培养我这么多年,居然无以为报,反而倒是因为不练习和她吵过很多次架。
好啦,其实我还是有坚持下来的事情的。这件事情即便是做得不好,放弃了一次又一次,又忍不住在去做。
三年级的时候,因为我的作文被表扬了,像我这样成绩不好,字写得极其丑,这个没有什么上进心的小孩被一下子好像又在课堂里活过来了。
我现在还能记起那篇作文的名字,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好像稍微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上作文课了。我看书不多,连言情小说都还没有入门。
班里的小女孩们在看《苔丝》,我在看《格林童话》《蓝天下的小帽子》;她们在图书馆借书的时候,我喊爸爸帮我去邮局买4块2的《漫画party》。我这样不学无术的孩子,也是因为那份鼓励开始认真对待写作了。我对我妈和我爸说
“我以后要当作家。”
嗯,作家。
那个时候的我,在做课间操的时候,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走路回家的时候,那个长着枯黄头发的脑瓜里想的都是最好忽然间天昏地暗,来一道炫光把我带走,上天将我选中让我去另一个大陆升级打怪;或者来一场七天七夜的大雨把整座城市淹了,我们就和威尼斯一样,划船上学;或者让我和小伙伴们住到云彩上去。
后来,我把这些幻想写到作文里去,周末最喜欢的一项作业就是写作文。我用ABB式的词语来描述一只兔子;我上厕所的时候随时把全国小学生作文大全带着;把所有老师打过小红花的作文都收集起来。这应该就是那个不知道用功学习,天天沉迷于奥比岛、摩尔庄园、赛尔号的小学生,那几年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情吧。
其实,我文章写得不好,可是就是因为态度认真,用心构思,老师们看了都觉得应该给这个小孩好一点的分数,于是我这份对于写作的热爱才一直保持。
有过少女成名的梦,可是终究是南柯一梦。
我想每个人都可能会有那么一个时候,想要变得不一样一点,尤其是你身上有了一些不同以往的希望,于是你会想要抓紧一点,再抓紧一点。
我也放弃过,以前心高气傲地觉得我能写出什么东西来,于是就在家里的电脑里打小说,但是都没成什么样子,什么情节都往里塞,好的坏的都要有。后来投的稿都杳无音信之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写不出东西来,脑子里都是觉得自己的手废了,这样特别非主流的话。看的书不多,当初小学时候看的作文书也都被我耗干之后,我开始停手了。
高中的时候,跑到了省里念书,学习压力大,作息时间颠倒,凌晨三四点还在台灯下趴着赶作业。这些东西都变成一点点的负能量堆积在日记本里,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倒数,500名开外的数字一点点把我所有的雄心壮志打磨干净。
那个时候,特别想回去,觉得这边学习节奏什么的都根本跟不上,在重点班里是很突兀的存在。
尤其的到数理化的课上,自卑感尤为强烈。最自暴自弃的时候,还不听课看小说,高一的时候居然有勇气一节数学课都没听,后来高二高三周末暑假都得去补习数学的日子,是高一那年的潇洒变成最后的作死。
补课的下午,坐在84路公交车上,把龙泉路的风景都看一遍,夏天下午四点,和财经大学的学生们一起挤公交车从市中心回学校。
那个时候心里想的也不再是变成妖魔鬼怪,而是想要变成有一天能让爸爸妈妈骄傲的好孩子,想要一下子飞升变成最最聪明的高考生,试卷在我的手下什么都不算,考试就跟睡觉一样轻松。
可是现实中的我却被一次次的考试打击得灰头土脸。
于是我又开始写东西,都是开头为“亲爱的我,你好”的信。陪着我从最煎熬的高一,慢慢过渡到高二、高三。高三的时候,在最后一个月终于把我的高考作文写到50分的时候,忽然觉得,幸福的大门,只要你一直敲,总有一天会听见幸福的回音。
现在到了大学,写作也变得不一样了,我跑到在社交媒体里写,而学校里唯一要写作的地方也只有考试了。
上次写作课的期中考试,我用心写的东西只得了一个b+。我的评语都很好,于是就去请教老师。
老师说,我的作文少了真实的感情。
这也许是应试教育下自己为了那几分作文分生搬硬套而养成的习惯,也许是因为我的文学底蕴真的真的太单薄了,也许也是因为一直在想要以鸡汤文的形式来博得关注。
这也许就是因为我失去了写作时的单纯的恶果。
梭罗在《瓦尔登湖》里说:
“就我而言,我要求每个作家迟早要能对自己的生活作一个朴素忠实的描述,而不只是写他道听途说得来的别人的生活;这种描述要仿佛是他从远方寄给自己亲人的,因为要是他过着诚实的生活,那一定是在于我很遥远的地方。”
我可能一直忘了,对于文字而言令人动容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技巧,而是文字背后那颗对于生活最执着的热爱,以及对时间珍重的心。
我想再一次重新开始,再一次捡回多年前埋下的梦,让多年后的某天,让这个梦开出最洁白的花来。
我还年轻,我们都还年轻,只要没到老了脑袋都转不动的时候,我就还能再做梦,再把我的故事都记叙下来,把那些很多很多的话都留在这里。
这里是鲸落,这里有我留给这个世界的,以我为名的浅浅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