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雾森林
叶玄走出客栈后,四处张望,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唯独不见宁璇的身影。
“唉,这小孩就是冲动。”叶玄摇了摇头,马上念了空间幻影咒,瞬间他便到达了黑雾森林的入口处,远远便看到了汗流满面而至的宁璇。
突然看到叶玄在此,宁璇惊恐万状,结巴地说:“你?你怎么比我还要早到?”
“你这小人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比我早?”叶玄笑了笑说。
“这么说,你没看到我留给你的纸条?”
“纸条?什么纸条?”叶玄自然是知道的,可他想:总不能告诉她,他看了,还能比她早到吧,她这么敏感,绝对会发现不妥的,所以叶玄觉得自己装懵是正确的。
“哦,没什么了。”宁璇看了看前面的黑雾森林,一圈又一圈翻滚的黑雾,还未进去,仅仅是看着,就可想而知其中的危险了,接着宁璇又朝叶玄看了看,心里嘀咕:这人怎么比我还要早到呢?本来是想自己进去的,他还瞎跟来干嘛呢?总不能让他也搭进去吧。虽然与他认识时间不久,但能够少一人受伤,总好过多搭一条生命进去吧。
于是,宁璇坚持己见,不断地赶叶玄回去。
而叶玄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呢,何况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娃,于是,叶玄故作惊讶地问:“你要进去吗?”
当听到叶玄的此话时,宁璇犹豫了,叶玄的反问让她意识到他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可她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要去哪了,免得他跟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不想他也搭进去了。
所以宁璇说:“小玄……”
“嗯?”叶玄心里一愣,这一声“小玄”让他仿佛听到了某个神的声音,可眼前的人明明是个小女娃。
唉,或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思念成河导致的幻觉吧。叶玄自嘲。
“我们回去吧。”宁璇说。
“回去?”叶玄瞬间不理解她的想法了,她不是要进去吗?怎么已经到入口处了,反而要走了?是因为不想他跟着吗?傻瓜!
不过她既然想回去,那么也好,先和她回去,把她安顿好了了,他再来也是可以的。
叶玄心里暗暗想道。
于是,他笑了笑,没有任何疑问地回答:“好。”
接着两人相约转身离去。
只是当两人准备往回走时,黑雾森林里的黑雾突然翻滚得更厉害了,接着在两人的四周刮起了一阵黑色的龙卷风,这阵风来得突然,叶玄自知不简单,心想:既然来了,那么总要面对的。
于是,叶玄不做任何抵抗,他也想一探究竟,叶玄觉得自己的能力虽然比不上玄神,但保护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叶玄顺势而为,随之拿捏。只是叶玄没想到自己信心满满,最终还是小看了对方,导致自己被迷惑了神志。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在悠悠然地脱掉身上的旧衣,又满心期待地穿起放在椅子上的红色喜服,肤白衣红,衬得人心满是欢喜,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一阵莫名的失落,本来满是欢喜的心空荡荡的,非常奇怪的感觉,但他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了,好像这一切就应该是这样的,又好像这一切都是错的。
穿好喜服的他走出房外,抬头望了望天,一片漆黑。
现在已经天黑了吗?他想。
这时,屋里转角处走过来一位婢女,她躬了躬身说:“少爷,吉时已到。”
“吉时已到?”他不是很理解,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于是,婢女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七拐八拐地兜了几圈院子后,来到一个房间前,这间房间灯张彩结,挂满红色幔布,非常喜庆,只是令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婢女要带他兜了那么多圈院子再带来这个房间,直接带他来,不是更省事了吗?
他正想问婢女,婢女却说:“少爷,进去迎娶少夫人了。”
“少夫人?”他又疑惑了,他这是要成亲了吗?
这时,婢女推开了房门,房内坐着一位女子,凤冠霞帔,背对着他,当他极想看清楚女子的容貌时,突然天降红盖头,不偏不倚正好盖在女子的头上。
“少爷,该牵少夫人出门拜堂了。”婢女又说。
“出门拜堂?不是进门拜堂吗?”他心中一阵莫名其妙,总觉得哪里出错了,可是瞬间又觉得没错,甚是疑惑,但仍然情不自禁地按照婢女的指示来行动。
他走过去,扶起新娘,走出房外,突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牵红,他牵着一头,新娘牵着另一头,两人慢悠悠地朝另一间屋里走去,此屋内同样张灯结彩,普天同庆,只是在场的那些人形同木偶,毫无生气,当婢女口中说欢喜时,众人便欢喜,当婢女说话时,众人安静如同死人。
他越来越觉得奇怪了,他忍不住朝婢女望过去,当他这么一看,才注意到婢女两眼无神,只有两团漆黑无比的黑雾,而盯着看得越久,心神越是惶恐,就像望不到尽头的两个深渊。
“你?”他想问些什么,突然头痛起来了,他用手掐了掐,接着婢女告诉他要过去拜堂了。于是,他又和新娘拉着牵红一起走进屋内,此时,一人声响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一切理所当然,一切理应如此,他和新娘照样执行。
当他和新娘再次回到房内后,婢女“砰”的一声关上门了,他看着新娘,呆若木鸡,心想: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撅起头盖。
心中突然一动,似乎有某种声音在耳边悄然响起,可是再仔细听时,又什么都听不到了。接着他再次情不自禁地撅起新娘的红盖头,但红盖头被撅起的那一刻,他愣住了,突然间,大声地哭了起来:“大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他看到了他内心深处日夜思念的玄神。
“大玄……”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摸一下他日日夜夜思念的那个神。可是,他又不敢,他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只泡沫,一碰就碎了。
“是你回来了吗?你说让我等你,我一直在等你,所以真的是你回来了吗?”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而且越来越痛。
“你为什么不说话,不对……啊……”他突然头痛欲裂。
接着在他的一个不经意间,他日日夜夜思念的“玄神”新娘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正朝着他的心脏刺去,疼痛瞬间遍布全身,他惊恐地望着前面的“玄神”新娘,接着这位新娘的脸逐渐被看清,根本就不是他日夜思念的那个神,而是戾气缠身的宁璇。
瞬间,他明了,这个一个幻镜,他和宁璇被龙卷风卷进了这个幻境里,按照施法术的人的意愿在幻境里相爱相杀,亏得他是块木头,若是普通人,毋庸置疑,中了幻术后,被自己的新娘刺死,绝对会惊恐万分的。
可见,在李家村见到的尸体,外伤全无,一副惊恐的模样,是因为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被自己的新娘刺死,所以才会一副惊恐的模样。
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叶玄不禁感叹:若是他还在的话,自己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唉……
叶玄摇了摇头,口中念一道咒语:“破”。
接着四周分崩离析,原来张灯结彩,喜庆满堂的地方瞬间只剩一团黑雾萦绕了,宁璇此刻昏迷不醒,全靠叶玄扶着。
“还不出来。”叶玄的声音突然响贯整个黑雾森林,让四周的黑雾也随之清减了不少。
此时,在黑雾深处,那位婢女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叶玄见状,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李家村里的新娘新郎暴毙也是你的手笔?”
“是又怎样,你以为你来了,还能走出去吗?”婢女说,此时她早已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那,可要试试了。”叶玄说,轻轻放下宁璇,然后伸出手来,只见在他的手上瞬间长出一根枝条,接着落地生根,不过片刻,这根枝条便长得粗如井口,高耸入云,枝繁叶茂,它散下的绿光驱赶了黑雾,让婢女赤裸裸地暴露在天地之间。
婢女二话不说,口中施法,手中黑剑现,她挥着黑剑,破空而来,可惜在他的面前,不过班门弄斧罢了,根本伤不了他。
只是叶玄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想刺杀他,而是把黑剑转向了宁璇,此时的宁璇昏迷不醒,正被叶玄安放在地上,安静地躺着,此时的危险,她根本不知,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叶玄眼睁睁地看着,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黑剑便深深地刺中了宁璇。
“大璇?”叶玄惊恐地叫道。
只是马上发生的一幕让叶玄也不知所措了。
黑剑刺中宁璇后,再也拔不出来了,宁璇体内的戾气深深地把它吸住了,甚至连同手中执着黑剑的婢女也无法松手了,不过片刻,宁璇体内的戾气暴虐无道,把婢女连同她手中的黑剑一起吸进了体内。
接着黑雾森林重见天日般,一片绿意盎然。
而叶玄没想到宁璇体内的戾气会导致这样的结局,若是长久下去,她体内的戾气无法压制,反而越吸越多的话,最终只怕她不是死就是成魔了。若是死了,也能一了百了,若是成魔了,这世间只怕灾难重重了,而当初玄神拼了命守护的世间,是否又要遭殃了?
唉,看来我必须时刻看着她才行。叶玄看了看仍然昏迷不醒的宁璇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