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五朵金花【洛河源家事】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老人就如一根老树之干,所有的儿女都是干上支生出来的一枝。他们每个人命运在早期的时候,全都是由老树干所限定而成。这一点,在康明章与几个儿女的婚姻问题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康家定居杨青后,一开始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苦。后来红军进入陕北,洛河源成了革命根据地,康家因为占在了先机,拥有张家的几十亩河滩上的好地,在第一次土改前两年里,攒下一点家底子。只是紧跟着几个儿子离开杨青,让这份家底子分散开来,留给每一家人的就没多少东西了。

康明章给十四岁的大儿康全功娶媳妇,女方家要得财礼可不轻。这是因为当地风俗,女子出嫁,是为娘家人创收的机会,谁家要得高,那都是一件光荣事。为了这点彩礼钱,康明章学着邻居宗维岳的办法,把大女儿康秀贤许给了上门来说媒的深山中的一户人家。

那一年,康秀贤十二岁,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尚处于懵懂无知的年龄。倒是小娃之间,如同过家家一般,把这一档子关乎一个女人一生幸福的事,笑话一样说道开来。村人们这才知道康家的大女婿姓李,住在一处叫补子洼的沟里。李贵花后来多了个心眼,替娃往补子洼亲家处去了一趟,回来后,闷闷不乐了好些天。按她的话形容:

“那个山沟子深的哟,连个进出的路都没有不说,就住着一户人家,没个邻居,那一天跟谁说话呢!要是有点事,连个帮忙的人都喊不上。还有吃水,我跟着走了一回,得到十几里路远的地方每天往回驮。天爷爷,我们把娃害了。将来我娃嫁过去了,那日子可咋过哟!”

李贵花一度动过毁婚的念头,跟丈夫私底下商量了一顿,最后没敢实行。他们难在退不起财礼,伤不起面子,坏不起地方风俗上了。既然木已成舟,覆水难收,那只好让自己的大女儿认命了。

康秀贤十四岁上出嫁,成了李家的媳妇。后来的生活中,她经历的不如意事太多了,最大的难题倒不是自然条件的恶劣,而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丈夫。好多回,康秀贤被打得跑回娘家,赌上一段时间的气,最后等女婿上门来找。每回,李贵花除了劈头盖脸骂上一顿外,再苦口婆心规劝半天,然后打发小两口回去,好好的重新开始过日子。

多少次,李贵花把女儿和女婿送到院门口,看着他们顺着崄畔,一个牵驴,一个骑驴,顺着川道走了。作为母亲的她,眼里转过泪花,心头溢出过酸楚的难过,两条腿重重的抬不起来。多少次,老两口为了大女儿的不幸,而吵过嘴,赌过气。李贵花怨上一通后,也就过去了。康明章却把这个自责,全都深埋在了心底。他不说话,只是蹲在崄畔上抽旱烟,一袋接一袋。

后来,大女儿有了自己的儿女,习惯了自己的生活,回娘家的次数也就少了。再后来,她的五个儿女长大了,个个倒随了娘家人,能说会干,多有出人头地之处。连他们的父亲也迷途知返,一家人的日子倒过得还不错。文化革命的时候,女婿一家的住处,因为闭塞,而成为了全家人的一处躲难之地。上世纪八十年代时,大女婿一度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大队领导,风光的幕后,拿主意的都是康秀贤。

如今,康秀贤老两口已经离世,几个儿女日子过得都不错。其中大女儿,从小大字没识一个,却当了多年的大队队长。她的能说会道,在远近是有了名的。别人念稿子还结巴,她在会上兴口说开,两三个小时不重复。

再说有了大女儿的教训,康明章在其他几个女儿的婚姻问题上,老夫妻俩吵吵出了新的想法。新想法很简单,再给娃娃们找对相,男方一定要互相能照应上,必须是知根打底的人家,最好就是杨青村子周围。这些条件看上去是一种进步,也比较客观,可到了实践中,却三弄两弄,全变了味道,成了一桩桩说起来有点滑稽的事情。

二女儿康秀芳,是个文静的小姑娘,话不多,人样子长得俊气大方,从小就很讨村人们的喜欢。纳鞋纺线的女人们聚在一起,看见她就爱开个玩笑,这家说要娶给儿子当媳妇,那家要请媒人上门议婚事。李贵花是个乐呵人,这个也答应,那个也不拒绝,一女应下了四五家。

村子里的宗姓多,外姓少,康姓是后来的独一家子。人们为了联络关系,互相之间,大搞儿女姻亲,以壮势力。宗姓中有一户人家,就看上了康秀芳,想给自己的儿子说合。两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事好说也难说。宗家人就想出了一个酒肉之计。他们把康明章请到家里,叫了几个人陪着,吃肉喝酒中间,把这个话题当耍话一样提了出来。酒酣耳热的康明章,随口就答应了。

酒桌上的一句话,康秀芳在十二岁那年,被父亲许配给了人。年少无知的她,混混沌沌中知道了这个消息,还当是大人又拿自己当耍耍说的话呢。等她渐渐长大,才知道自己虽然住在康家,也姓康,但已经和必将成为明天宗家的人。这种特殊的身份,造成逢年过节,父母很少给她做新衣裳,反倒是宗家人讲究多,常给她买这买那,有时还把她叫过去,在家里吃一顿好的。

这种吃两家饭的娃娃亲,在村子里不独康秀芳一个人,还有好几户。人们热衷于此道,其实把娃娃早早地当成了一种姻亲的筹码,利用中各有所得。当众多的人家都是这样行事,自然形成了女娃不早定,等小子娃大了就说不下婆姨。再说,娃娃亲省钱,也是不争的事实。

康秀芳长成大姑娘后,劳动上是一把好手,还有心劲,爱学习。她早年常跟了宗惠珍,顶着人们的风言风语,到宗维岳开办的羊圈窑,像男娃娃一样识字学习。她们的一份刻苦和恒心,不是现在年轻人所能理解。

几年下来,两人成了村里有知识的青年人。这一下了不得了,泥窑窑飞出了金凤凰,下队干部把她们树为了新女性的典型,极力鼓动几个人站出来,打烂包办婚姻的枷锁。吓得几家老人,私底下直给自家的闺女说怕怕。

“自古只有男人休妻,哪有女人不要男人了。娃娃们,可不敢那么做,那让世人笑话死呀!”

“这么多年,人家给你吃,给你穿,那都是当自家人一样往大养着你们呢。算下来那钱可不少呢,你们说离就离,真当成小娃娃过家家了!我们把丑话说在前头,家里是给你们退不起的。”

“政府干部说得好听,那是煽骗你们几个愣女子呢!”

“你们这么做,就是忘恩负义了。你让我们当老人的,一天可咋照面呢。”

两个女子的情况都一样,她们串通一起,横下一条心,直跟家里闹腾了半年多。看看没办法,康明章找人,悄悄的让康秀芳到县上的公路总段上了班。为此事,据说,老两口一度头都抬不起来,受够了男方家的数落追究。自知理亏,康家给男方家退还了不少的钱。外人不知,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康秀芳省吃俭用下来的工资。

当了干部天地宽,康秀芳后来自由恋爱,嫁给了在当地工作的孙怀斌。两口子恩爱一生,育有两儿一女,分别在西安和延安上班。这样的人生道路,是杨青庄人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可见,人生命运,有一半还是握在每个人自己的手中。

老二康秀芳的问题解决了,轮到了老三康秀文,这又得从头说起了。

一天,村子里的娃娃们追着耍,一个女娃娃和一个男娃娃不知因为啥矛盾,互相吵了起来。女娃娃性子泼辣,嘴快,男娃娃接不上话,气得呼呼的。不远处的石辗子边,几个婆姨在做针线活,跟前的老槡树上,两只喜鹊喳喳的叫。有个婆姨拿着线筐筐往过走,见两个娃吵得面红耳赤,就停下来戏说:

“这两个愣娃娃,小娃娃过家家,你们吵甚呢。小心,吵着吵着,吵成两口子了。”

两个娃娃不吵了,脸一红跑了开来。那婆姨喜滋滋的走到一群婆姨中,学说了自己刚才的话。在场的人中,有一位男娃娃的婶娘,回去后又跟家里人学说了。结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男娃娃的妈妈心思一动,脸上挂出了笑意。

几天后,男娃的妈和女娃的妈一起在地里劳动,中间歇下来,两个人坐在黄土圪塄上啦话说:

“他婶子,那天你那三女子来我们家,正好遇上娃他姑舅大上门来了,人家会看相呢,瞅了一眼你们女子问我,是不是我的女子?我说那是邻居家的。人家说,那咋看上去,跟你们家二小子长得一样样的。人家不说,谁也没注意,一说,我和娃他大一细看,觉得两个娃确实长得像。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

“不是吧,我们还没注意过呢,等回去让两个人站一块看看。”

“用心一看,你就知道了。就不知道,这种像是不是就是夫妻相啊?要是,他婶子,把你们女子,许给我们家,咱们做亲家吧。”

“我那女子厉害呢,怕你们家娃将来管不住。”

“我还就喜欢厉害媳妇。媳妇厉害,能生下厉害孙子。将来不受气。”

如此这般,两个娃娃间的嬉闹,两家大人间的戏言,在后来的岁月里,一步步约定成了两个年轻人的婚姻大事。最后,果应了那个开玩笑婆姨的话,两个斗嘴的小娃吵成了两口子。他们不是别人,男的叫曲有富,女的叫康秀文。两家人的窑洞建在同一座山前,只是一个住在坡东面,一个住在坡西面,相距还不到十几米远。

中间,吴起县成立秦腔剧团,到学校招演员。那年,康秀文已经十三岁,吊着一根又长又粗的辫子,身段好,样子俏,唱腔也美,特别是眉眼中,透出一种不用画妆,自带三分戏剧脸谱样。她当时正在校园里耍呢,被招人的团长一眼相中。问了情况后,康秀文当天就被打发回家,跟大人商量去了。

旧时候,唱戏艺人的地位低下,被视为不入流的行业,贬称为“戏子匠”。李贵花矛盾地定不下来,康明章倒觉得是个机会,说现在是新社会,人家又是新剧团,娃去了,将来就是国家的人,说不定还能成个角呢。康明章的这种眼光和见解影响所及,在老兄弟的家中,那一年就走了三个女子,都进了剧团。其中,还有他的孙女康小玲。

这样的大事,又被告知到了男方家,矛盾和纠结自然是大同小异。不过,最后两家老人还是都同意了。村里的人知道后,都说这下子两个娃的婚事,怕是没戏了。两家大人因为商量在先,又征求了娃娃们的意见,所以照旧亲家长亲家短的称呼着。几年之后,康秀文成了剧团里的新秀,获得了多项奖励。曲有富努力,也进了政府部门,成了国家干部。两个人处得也好,结婚成家全都是水到渠成。

康秀文后来当了吴起县剧团的团长,领着一班人马,演遍了大半个中国,在陕西秦腔界小有名气。两人一生育有两儿一女,晚年定居在吴起县城,乐知天命,过着戏剧般的逍遥生活。在世人眼里,她是康家姊妹中嘴不让人,最为厉害的一个。

李贵花因病去世时,七个儿女中,五个都有了归宿,剩下四女子康秀荣和五女子康秀莲,虽然都已经有了婆家,可还都没有出嫁,没有自己的家庭呢。两人的婚姻大事,也就成了做母亲最最放心不下的一份牵挂。这些,我们在后面还会说到。

母亲走的那一年,姊妹中排行老四的康秀荣刚十四岁,因为家里没人劳动,家境困难,哀痛中的父亲只好让她辍学回家。关于她的婚姻问题,一如前面,我们还得从头说起。这个头再一追溯,就又回到了她小得时候了。这一小就小回了八岁上。

康秀荣八岁的时候,父母已经给她定了一门亲事,男方家还是姓宗,也住在杨青村里。不过,这个婚约是随意中说下的,并没有更多的讲究过。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一切也许就顺理成章。如果成章了,那么,这本《洛河源家事》恐怕就不是由我来写作了。因为,康秀荣是我的母亲。

洛河源人家的窑洞,多数都是依土山面挖成的。窑顶上有的人家没做修理,山势依旧,人自后面走上去,不住意很难发现前面是一户人家。有的人家则摊平了房顶子,成了一处能堆放东西的土平台。摧毁康秀荣最早婚约的,是后一类型的一处窑顶。当时,几个娃娃在上面玩耍,发生了一点小磨擦。康秀荣不经意的一蹬,把一个男娃给蹬下了窑顶,摔到院里半天爬不起来。

被康秀荣蹬下窑顶的男孩,正是父母给她定下的娃娃亲。

“唉哟,他康家妈,你这个女子咋这么厉害呢,一脚把我们娃从窑上给蹬到院子里,差点给摔坏了。”男孩母亲背了哭着的儿子找到李贵花,嚷着说:“这是什么媳妇了,这么大点年纪,就把男人差点给摔死。这还了得,将来,我们家咋敢往回娶呢。”

“他婶子,可不敢乱说,你把娃娃放下来让我看看,没摔坏吧?”李贵花笑着抱过娃,揉了头,揉胳膊,再揉腿,发现没大的问题才放下心。这时的她嘴开始不让人了,快言快语说:“看来,两个碎鬼是大相不隔。将来你们家不敢要,我们家也不敢嫁了。咱们这个亲家看来想做也做不成了。”

康秀荣一脚蹬掉了一份婚约,为后来与我的父亲结合,创造了条件。

康明章在村子里,最看重的人是宗维岳,两个人也能啦在一起。两家人品性也相投,又都属于血缘亲情势力单薄的家庭,文化大革命中,不联合,就意味要受排挤,要受欺负。联姻是把两家人绑在一起的最好办法,所以一拍即合。宗家唯一提出疑问的人是张连贤:

“那个女子,我看着长大,是个好娃娃,就是她那个妈,哎哟,那个嘴,太厉害了。”

张连贤只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两家老人之间,发生过一个故事,这且留给后面交待。只说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是1964年结的婚,双方均处于非常时期,所以婚礼办得也简单,里边隐含着两个人许多的委屈,并在晚年还时常被提起过。

康秀荣一嫁,家里剩下了碎女子康秀莲。自觉身体不做主的康明章,想着自己在最后的时光里,把这个女子给安排好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最大的安抚,莫过于婚姻和家庭。这一点,与其她几个姐姐一样,康秀莲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定了娃娃亲,婆家就住在康家的窑上面,也姓宗。

不同于四姐的一点,康透莲在二姐和二姐夫的供养下,幸运地留在学校念书。毕业后,她因为学习好,留在了杨青小学当了老师。那一年,康秀莲刚满十七岁,父亲康明章随后就去世了。在这所离家很近的小学,她一干就是五年。婆家看着两个娃娃一年年长大,催着让完婚。康秀莲却不愿意,一拖再拖。

像那个年代所有知识女性一样,康秀莲也有自己的梦想。她想飞离家乡的土窝窝,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前程。反抗包办的婚姻,基本是她们共同的一种挣扎。但她与二姐康秀芳不同,性格较为内向,而且处于母亲早亡,几无娘家的境地。最后,康秀莲在父亲和婆家两方面的夹击下,含泪结婚成家。这中间哭过多少次,流过多少泪,只有老天和她自己知道。

结了婚的康秀莲工作出色,坚持刻苦学习。1974年,她一举考上了延安师范学院。还没有孩子拖累的她,再一次开始了对婚姻的挣扎。失败后,毕业的她重回吴起,被安排在了城关公社工作,两年后又重操教师职业。随着大儿子的出生,认了命运的她开始了个人事业的奋斗。

康秀莲从政,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个脚印上去的。她先在县团委工作,后任县妇联主任,再任县委宣传部长,直至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一度,她有机会到延安地区更上一层楼,无奈婆家多方阻挠,直至向上级领导告状,以家人生命相威胁,硬拽住没能成行。

康秀莲与外人很少谈及往事,作为晚辈,我从她半眯的双眼中,看到一种深邃,从她淡然的目光中,能觉出对命运的一声叹息。

2010年夏天,康明堂的儿女们欢聚杨青村,为父母坟头添了土,烧了纸。据同龄的老年人见证说,康家昔日的五朵金花,一个个除了面带沧桑外,仍然不失当年的风采。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父母在她们每个人婚姻中的良苦用心。老两口是把三个女儿许配给了自家窑洞的左、右、上三户邻居家。让她们的婚姻,成为保护居于其中的康家一道特殊的屏风。这怕是天底下,古往今来都没有过的一种生活设计,用心之良苦,令人叹为观止。

对于康家五姐妹,后面我会专写其中两位的人生之路,以斑窥豹,详细地再加以介绍。


                ——部分内容据康秀荣多年讲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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