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识朱自清的《背影》,是在中学时代的课本里。
那时老师要求,对这篇课文要进行全面赏析;可那时的少年我,对背影所隐含的父爱体会不深,只记得文中父亲买橘子的那段情形,会经常出现在考试的阅读题里。阅读题做多了,父亲买橘子的的情形描述,自然就印象深刻了。
如今,再读《背影》,用一颗不再是少年的心去感受,去回味,那真挚、深沉和缜密的父爱。
02
文章在四处写到了背影。一是开头,一是结尾,中间段落分别是父亲买橘子爬月台的背影、父亲送别“我”后返回混入人群时的背影。
开头开宗明义,点明题目:“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有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从而引出下文的故事,也为读者设置了一个悬念:作者最不能忘记,那该是一个怎样的背影形象呢?
作者在文末用饱含深情的笔墨描述了泪光中的父亲背影:“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读至此,也让读者感同身受,仿佛也看到了一个蹒跚前行的父亲形象,从而引发自己情不自禁,再回到前文,再去体会一番、再去看一眼那爬月台为儿子买橘子的父亲的背影。
这样,文章首尾照应,达到了结构严谨之效果;情感也自然延伸,让人回味绵长。
03
对“背影”描述最精彩的,是文中第五段,既是描写的重点,也是作者抒情的高峰,通过细致入微的描写,表现出了父亲对儿子深深的爱、真挚的爱。也正是这段中的父亲的背影,才让作者“最不能忘记”。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作者利用“蹒跚”“探”“攀”“缩”“倾”等一系列的动作描写,和对父亲的体态、穿着打扮的描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年迈的父亲为儿子买橘子的艰难过程;也正是这个艰难的过程,让作者通过父亲的背影,体会到了父亲那深深的爱、浓浓的情。
这种描写,比较朴实,没有借助于什么修饰、陪衬之类,把当时的情景一一真实地展在读者眼前,让人读起来清淡质朴,情真味浓,平实的文字间蕴藏着一股深情。我们平时所说的,平淡中见神奇,正如此。
04
父亲买橘子回来时的情形和送别“我”后返回时的背影,作者用了动作和语言描写,也真实地反映了父亲爱子的拳拳之心。
“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他走了几步,回过来看见我。”
语言描写也极其简练,只引用了两句话。“我走了,到那边来信!”“进去吧,里边没人。”
一系列的动作,简单的话语,虽无华丽的词藻,但他那简练素淡的文字,将父亲的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将真实的父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父亲走了,看到父亲的背影混入人群,“我的眼泪又来了”。此时,作者的情感又一次得到了升华,进一步体会了父爱,也深刻理解了父亲在“双难”(祖母去世、差使交卸)的情况下,对儿子惜别的那种情愫。作者的再次流泪,也更增添了背影的感人力量。淡淡的哀愁,此处可见一斑。
05
现代著名散文家、诗人李广田先生在《最完整的人格》中曾这样评价:“《背影》论行数不满五十行,论字数不过千五百言,它之所以能够历久传诵而有感人至深的力量者,当然并不是凭藉了甚么宏伟的结构和华瞻的文字,而只是凭了它的老实,凭了其中所表达的真情。这种表面上看起来简单朴素,而实际上却能发生极大的感动力的文章,最可以作为朱先生的代表作品,因为这样的作品,也正好代表了作者之为人。”
老实,真实,平淡中见真情。
这就是朱自清的散文特色,也正是我们需要学习和借鉴的地方。他的这篇散文,严谨的结构,细致的笔触;通过细密观察,深入体味,委婉地表现出自己的内心感受,抒发自己的真挚感情,具有浓厚的人文情怀。
06
这是一篇表现亲情的传世名篇,对我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记得21年前,我初学写作投稿,曾仿照这篇散文的风格,写了一篇反映母爱的小文《背影》,发表在当时的县报上。小文当然拙劣,但它却是我初学写散文的一次尝试,更重要的,是我通过写这篇小文,体会了母亲的爱。
父母的爱,体现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只是我们没有用心去观察,去体会。从此留心生活,留心父母,留心与父母在一起的日子。
去年国庆回乡在家小住,母亲担水浇菜园,她那担水轻盈盈的背影,被我留在了影像里,也留在我的记忆里。看到母亲的背影,亲人感叹,这哪像一位75岁的老人啊?为母亲的健康生活点赞!
春节回乡陪父亲散步,去看县城大礼堂。父亲蹒跚前行的背影,走一会路就需要休息一会的情形,也深深地刺痛了我。我不禁感叹,父亲真的老了!曾经威武帅气的退伍军人,也变成了一个衰弱的老人了!
………
07
背影,映衬了父母无声的爱。朱自清先生留下了传世名篇;我们,需去深深体会,去珍惜与父母一起的日子,一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