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安静,又大抵是个懒散的人。遇到节假日和周末,通常是躲在家里,收拾屋子,整理衣服,做一顿清淡的饭菜,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便觉得十分欢喜。
这样的日子,于我来说,是一种对生活和自己的梳理。我向来喜欢这样的清理,不管是房间,还是内心的杂念。
这段时间,我的房间许久都不曾收拾了。每日看似忙碌,竟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柜子里塞满了各种衣服,大都是冬天的服装,我又向来混沌,胡乱塞在一起。整个衣柜看起来更像一个杂物柜。于是,在这样一个清丽的上午,我把它们从衣柜里请出来,全部放在床上,一件一件重新叠好。每一件衣服,拿在手上,仔细摩挲着它们的纹理和面料,这些曾与我紧密相连的物件,我却不曾好好看它们一眼。
在我眼里,最美丽的事物永远是得不到的那一个。
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事情永远是远离我的那些虚华。
有些衣服,买的时候喜欢,怀着欢喜激动的心情,预想着自己和它的亲密贴身,然而穿到自己身上时才发现,不如自己设想的那般美丽。然后放在柜子里,便就此沉沦了。
有的衣服,是好几年前买的。那时颇为时新的样式,咬牙买回来穿过那么一两回,因为“舍不得”穿,便放置了。心想着,留着以后慢慢穿。可是,人的身材会变,人的心情也会变。那件放在柜子里舍不得穿的衣服,就那样一年一年被我保留下来,一直到自己变化的身形无法再塞进那件漂亮的衣服。
有些衣服,是母亲给我买的。虽然样式有点老旧了,我不穿,也舍不得扔。那些衣服弥留着母亲的音容笑貌和味道。
还有另一些衣服,是在网上买的。有的大了点,有的小了些,因为自己“将就”的心理和疏懒的性子,也没有退回去。
所以,整个柜子里能穿的永远是那么几件。搞得自己一年到头都好像裸奔似的,永远也没有衣服穿。
今日,我狠下心来,将那些旧的、过时的、不合身的衣服全部整理好,装在一个大袋子里,“气势汹汹”地丢掉了。
我像一个小偷一样,偷偷丢掉那些不曾穿过的旧衣服。
那些曾与我亲密为一体的衣服,一些曾储存着我的青春与感情的故事和记忆。
回到楼上,再看看衣柜,空间大了许多,整洁了许多。
从小被周围环境教育要拥有“节俭”的美德,从小被灌输成要做“贤妻良母”的女子,如今的我一点一点剥离自己的原始属性,割舍下那么多“不舍”,只为了向前进。
旧的东西塞满了衣柜,新的衣服永远也无法进来。旧的记忆塞满了大脑,新的思想永远也不会灌溉。
杂念太多,人如何能进步呢?
这样一想,不仅将衣柜整理了一番,连书柜也重新收拾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看过的书真的没有想象中的多呢。
细细收拾一番,家里亮堂了不少。人的心也觉得清洁了不少。
将过去的那些旧日子,旧情绪,旧感情扔掉。将心中荒芜的杂草剔除干净,重新迎接朝阳。
正如村上春树在《舞!舞!舞!》中所说:“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不要聆听,不要徘徊,不要留恋过去。
收拾好自己的内心,让心灵充实丰沛,摒弃流言蜚语,拾一路花开,赏一弯新月。细品生命的张弛,不论朝夕。
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吧,在不动声色里成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在属于自己的森林里长成一棵只属于天空的大树。因为,人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