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早上马路旁的风特别凛冽,稀少的行人还有车辆,促使想念关于一碗温胃的热粥。我大抵不是个爱吃粥的人,却但在此刻尤为挂念,好像那种味道是属于童年外婆家的腊八粥。
童年记忆里的过年是属于外婆家。外公常年身体不好,一桌子的年夜饭,能干的外婆隶属担当。情感总是能见的东西,是春晚开启时饭桌上各种香溢四起的菜肴,外婆开心满足地看着我们几个孩子有趣争抢,大人们聊着一年的酸甜苦辣咸,在那一刻都化作过往云烟,成为生活经历的一个部分,不会伤及感触。
我似乎一直不是个贪恋于父母之爱的人,确乎在每次自己突发念头做菜时,脑子就开始冒出来外婆还有母亲,她们做菜时在我脑海里印刻的程序。未曾详细跟于她们去学习做菜,可又好像迅速能上手饱肚,几次下来便也做的口味中等。
食物很真诚,就像无数次童年跟母亲吵架后眼泪不止的时候,母亲在厨房煮好一碗苕子米粉,那香味飘到被窝里还在擦眼泪的我鼻中,口水三涎,哪里还记得吵架的不悦,挑起热腾腾的米粉,还跟母亲讨论这次米粉的软硬程度。母亲也不记气,给我多放了好多好吃的配料。 末了,连汤底都能喝了,是母亲熬制的大骨配汤,鲜美极了。
而后,就属青椒烧鸡,童年钟于这道菜的程度到了菜一上桌,就开始挑鸡肉吃,是山城赋予干辣椒特别的糊辣壳的香辣,也是青椒配于其中的清香,加上蒜瓣生姜的调和,翻炒反复之后的鸡肉有嚼劲,香辣可口,鸡汁儿爆洒。尤为记得有一年我感冒咳嗽厉害,医嘱不能吃这类菜品,看着最爱的食物却不能满足,餐桌旁童年的我郁郁寡欢。舅舅看着也是心疼,就说让少吃几块尝下味道,忌口也没那么严重。跟听令撒欢儿的马一样,那一餐,我敞开肚皮享受着鸡肉。却在年后继续加重了咳嗽数日,咳嗽得厉害半夜睡不着觉,也还是没有后悔吃了鸡肉。
后来开始热衷水煮牛肉,垫底配菜的黄葱或者豆芽脆藕,热滋滋的油辣子还在牛肉面儿上冒泡,香嫩爽滑的口感,只能在一顿吃上大半斤的牛肉。父亲当年拿手的水煮牛肉,连爷爷奶奶也改口往日清淡,买好了配菜打来电话叫着我爸过去做,家里跟我同辈的姐弟们也吵嚷着不够吃。跟小伙伴们聊天的骄傲似乎都在于吃过哪种食物,父亲母亲做得是怎样一番的可口,沉浸在那种羡慕的眼光中不自拔。
如今想到厨房最为神奇了,在那样方寸的地方,我们享受过出自它多少次美味的菜肴。成为这个世界上无可替代的地方,跟于地方的无可替代,关于记忆里食物味觉的牵绊甚为无可替代。
传统的教育文化使得我们不会直面情感,可食物总算真诚。在美味里面饱含深情的想念跟爱,更为浓烈。
可能往后我们更独立更勇敢,也可能跟父亲母亲相隔更远,但是身体里的一条线一直在他们手中,除却原生的部分,应当也是这些年莫大的感官造就的基底依赖, 使得我们一生包裹在如此的安全感之下,有退路有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