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的我后背发凉~”,小Q绘声绘色描述她亲身经历过的神奇事件。小Q家租住在医院附近的瓦房里,距离太平间直线距离不到200米。房子由红砖砌垒,水泥沙浆黏合勾缝。由于地处高楼的夹缝,平日房内寒气逼人,瞬间能夺走身体内的火气。几个瓦房形成的隐蔽过道,成了天然垃圾场,那里是野猫、老鼠和鸟雀的天堂,时常会见到它们留下的遍地“标记”,还有附件居民偷偷顺手丢弃的垃圾。
小Q的孩子3岁,取名圆圆。小女孩正是学会走路,到处跑玩,探索新鲜事物的年岁。有一周,连续4天,圆圆总会在晚间固定的时间哭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哄不住。平日负责照顾圆圆的小Q母亲来自农村,对此类事情比较有经验,认为孩子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因此才会出现异常反应。她提议给孩子喊魂。
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小Q并没有反对,而是遵照她母亲的建议,开始了喊魂的仪式。次日傍晚,必须选在太阳即将落山而还未落山的时间,小Q先往陶瓷小碗装满小米。她装的瓷实,满满一碗用红布包住,随后小Q抱着圆圆坐在房中凳子上。房门处于敞开的状态,圆圆的脸朝门口,小Q背对门。
圆圆的姥姥手拿包裹的碗,以碗口位置在圆圆身上不断挪动。移动多次,嘴里喊“圆圆回来了吗”,小Q回答“回来了”。接着小Q接过碗,将碗放正,揭开红布。瞬间,她的后背凉气散布,直接打了一个寒颤,因为她看到碗中小米塌陷下去一个坑,小米缺了一半。小Q抓几把小米填满小碗,再次用红布裹紧。圆圆的姥姥如法炮制,小Q还回答“回来了”。再次揭开红布,碗中的坑小了一些。然后继续装满,喊魂。直到揭开红布时,碗中小米依旧是满的,才结束仪式。连着三天,都要喊魂。当喊魂结束后,孩子居然再没出现过晚间哭闹哄不好的情况。
在我的老家,也有相似的风俗,母亲称之为叫魂,我自己也亲身参与过。记得当时我上小学五年级,寒假的时候,晴空蓝顶,和母亲、姐姐骑车去赶集。家和街市之间有一段15公里的柏油公路。回来的路上,哼着歌快速蹬脚踏,很快把母亲和姐姐甩在后面。临时起意,选中马路牙子,来一个帅气的单脚停车。不曾想重心掌控不稳,连车带人倒向马路边。正巧路边是一个从马路下穿过的水泥硬化渠道出口,高度足有2米,地下呈扇形区用水泥石块做了处理。掉下去的时候,大脑内一片空白,待有意识时,已经摔在水泥地上,只是觉得头撞击后有点轻微的晕,和没睡醒的感觉一样,不清利。母亲见此情景,赶紧跳下车,把车停在路边,从路边的斜坡冲下来将我抱起,关切询问是否摔伤。我说,“没啥事”。母亲并不放心,本来姐姐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然后换成我坐车,姐姐骑我的那辆自行车。回家后,虽然我说没问题,但母亲仍然喊来邻村卫生室的医生,冰凉的听诊器在我胸前和肚子上游走了一番。之后被强迫手臂上扎了针,不知道输液挂了一瓶什么药。
后来母亲不知道听谁的主意,还是出于俗习熏陶下的本能,认为孩子的魂魄在惊吓中会丢,孩子的状态会不正常,于是张罗给我叫魂,把魂喊回来。母亲拿陶瓷杯子,里面装满白面,然后找一块红布将杯子紧紧包起来,用红毛线系紧布头。太阳落山后,从家门口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开始喊,“龙回来”。母亲拿布包好的杯子走在前面,我跟在中间,姐姐在最后。母亲每喊一次,姐姐便应一声“回来了”。母亲一路走到灶房,接着把包好的杯子倒扣放在灶台上,并且恭恭敬敬烧香、燃表,表是用油菜花一样颜色的黄纸裁成,巴掌宽,小臂长的长方形。磕了头,算完成仪式。第二天一早,母亲把杯子正过来,揭开红布,发现面粉塌下去一个坑。于是添白面再填满,傍晚继续从十字路口开始叫魂,接着把杯子放到灶台过夜。如此直到杯子里的面粉不再塌陷,就用杯子里的面粉和面,揉成狗的形状,脖子系上缝衣服的红线,埋在烧火后的灶膛草木灰中将面狗煨熟,然后由我把面狗吃掉,整个环节才算完成。
那时候似信非信,不信是因为没有充分的科学证据,相信是因为有些事超出科学解释,不得不信。现在想来,其实面粉塌陷也可以用科学道理解释,因为重力因素影响,面粉颗粒间距肯定会发生变化,所以出现凹陷。直至加了足够多的面粉,颗粒间距达到极限,无论放多久,都会平平整整。然而,小米缺失,的确有些不同寻常,匪夷所思。
不管有无,不论真假,叫魂,叫的是孩子魂,牵挂的是母亲爱。
(2021年2月25日,周四,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