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烨舟
早晨上班高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偶尔,我会侧过身子,才能够超过前面行走的人,或者,与对向走来的人擦肩而过。
此时,我总是感觉,如果大家的身体长得像鱼一样窄,相互擦肩而过的时候,应该会更加便利一些,也不用总是被迫地扭动身体,转动腰身了。
正在我聚精会神地走路时,有一个身影,与我擦肩而过,从我的左侧,超了过去。由于我左臂明显地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剐蹭,所以,我才对这个身影更加地注意。
她是一个女子,年轻的女子,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白色的瑜伽裤。修饰到这里的时候,我想暂停下来,着重强调一下女子的瑜伽裤,也因为,我的视线,在女子的瑜伽裤上停留和游走得时间相对比较长。
瑜伽裤,弹力,紧身,塑形。我觉得,瑜伽裤是一种有灵魂的服装,它总是在故意地告诉我:“一个女子的*下*半*身*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瑜伽裤却总是把“一个女子的*下*半*身*为什么是这么一回事?”的问题,抛给了我燥热的心,丢给了我狂乱的想象力。
于是,接上文所述,我的视线就在女子的瑜伽裤上多停留了一会。然后,我稳了稳心神,将视线努力地抬高,最吸引我注意力的,便是女子披肩的长发,乌黑油亮,盖住了大半个后背。
她走得非常快,渐渐地与我之间拉开了距离。我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她留在空气中的香水味,还在一个劲儿地往我的鼻孔里钻。
此时,如果我手中有一个单反相机,我会调整相机镜头强大的聚焦功能,将全部的焦点,都聚集在那个女子的背影上。如此一来,周围的行人,旁边的树,房屋和墙壁,都会被虚化掉,只留下她这一处人间美景。
突然,那个女子停下了脚步,蹲在了街道上。渐渐地,我赶上了女子,我故意将脚步放慢,从女子的身边经过。
女子在系鞋带,她的手纤细而白皙,灵巧地给她的鞋带打着结,认认真真,小心谨慎,好像她把鞋带的那个结,当做了她正在创作的一件艺术品。
我故作绅士,昂首阔步,超过了女子,走了几步,便放缓了脚步。我等待着女子再次超过我,并且,像刚才一样,擦肩而过,是再好不过的了。
果然,女子再一次从我的身边走过,仿佛刚才影像的再次回放。可是,我狂乱的心,被丢进了更强烈的风口,被抛向了更高的浪尖。
渐渐地,女子的身影远去了,淹没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在女子的身影消失的同时,我才发现,自己差点错过了旁边的岔路口。
我赶紧收回了心思,拐向了旁边的岔路。热水壶被打开了盖子,沸腾的水花消失了,却仍然冒着一股一股的热气,所以,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长了两条腿的那个热水壶。
很快,我沿着这条路,走到了地铁口。突然,我看到了刚才那个女子,正站在地铁口,茫然四顾,焦急万分。
“这位先生,你好!我想打扰你一下!”女子跨了两步,走到我的面前,微笑地对我说,她那双笑弯的眼睛,流露出她的美丽和真诚。幸亏那个蓝色的口罩遮挡住了她大半部分的美貌,否则,我的心脏真的扛不住了。
“没关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我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先生,我以为这个是姹紫地铁站,没想到,走到这里,竟然发现这个是嫣红地铁站,你可以告诉我姹紫地铁站怎么走吗?”女子礼貌地说。
“沿着你刚才走来的路,反向走回去,一直走,就能够看到路边的姹紫地铁口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胳膊,用手指着方向。
“唉!没想到我把路走反了!如果我能够早点碰到你的话,我也就不会走这么多的冤枉路了,谢谢你!”女子说完,转过身,疾步而去。
听到女子的话语,我心想:呵呵,其实,我俩早已经碰到过了,如果刚才她在蹲下来系鞋带的时候,我俩相互攀谈的话,她就不会多走了一段冤枉路了。
看着她那急匆匆的身影,她肯定走得很辛苦,很疲惫。她的心脏肯定一直快速地跳动,为她奔忙的身体输送着氧气和能量,可能快要达到极限了。她肯定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汗珠浸湿她额头的发丝。我心中惋惜她,心疼她,爱怜她。
我站在地铁口,痴痴地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再次消失在人群之中。当我刚要迈步走向地铁口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刚刚为她指的路,竟然弄错方向了,不是往回走,应该是往左边的岔路口走。我的心咯噔一下,不但心疼那个女子,而且,更加愧对那个女子。
我赶紧抽身退出地铁口,沿着那条路,朝着女子消失的方向,疯狂地奔去。我不知道自己奔出了多久,我只知道一直奔,一直寻,直到路的尽头,我都再没有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
我的心,好似压住了一块大石头,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我伸出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恨自己,我对不起那个女子。
当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时,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超了过去。我认出来了,就是她,刚刚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急匆匆前行,跟刚才一样,在我的前方蹲下来,系鞋带,我超过了她,然后,她又超过我,继续赶路并淹没在人群中。我立刻加快脚步,从岔路口奔到嫣红地铁站。
“这位先生,你好!我想打扰你一下!”女子跨了两步,走到我的面前,微笑地对我说,她那双笑弯的眼睛,流露出她的美丽和真诚。
“没关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我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先生,我以为这个是姹紫地铁站,没想到,走到这里,竟然发现这个是嫣红地铁站,你可以告诉我姹紫地铁站怎么走吗?”女子礼貌地说。
闻听女子的话语,我顿了一下,抿着嘴唇,沉思着,突然,我转了一下眼珠,面对女子说:“沿着你刚才走来的路,反向走回去,一直走,就能够看到路边的姹紫地铁口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胳膊,用手指着方向。
我站在地铁口,痴痴地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再次消失在人群之中。
此时,我心中竟然无比的开心和快乐,如此这般,我就可以和那个女子永远陷入这个无限循环下去的怪圈,永不分开!
想到这里,我便朝着那个女子的方向奔去,摇头晃脑,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