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古老的小镇,从它的建筑风格就不难看出它至少经历了上百年的时光,那些老旧的教堂,被风化的很厉害的钟楼,不算高大却有着被时光赠予的独特魅力的歌剧院,建筑之间那些高大粗壮的树木被铁栅栏围着,上面挂满了代表吉祥意义的各种颜色的木牌,上面写着很多心愿和寄托,一些人们自发地来保护这些古老建筑和非文化遗产,让它们继续生活在这里,以便于将来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记得它经历过什么。
街角那座记载着这个小镇上百年的历史的博物馆让我打发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让我沉迷于它的过往里不可自拔,这个小镇曾经拥有的最为残酷的统治者,也曾出现过最为勇敢的反抗者,有最美丽最智慧的女军团首领,也有最令人赞叹的英雄独自一人杀进侵略者的军营杀掉一百多个敌军后与他们同归于尽,让增援的友军来得及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小镇。
战争不曾停止,而致死抵抗的永不退缩的精神却让它一度摆脱厄运,在与侵略军最后一次对抗了七天七夜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将一切都洗刷干净了,不可思议的是,镇里所有的人都毫发无伤,只是城外的侵略军被尽数冲走,连同对抗军团几十人,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侵略军来过,有人说这是天神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小镇再被战争荼毒,于是大发慈悲,放这个小镇去过和平的日子。
从那以后,这里的人与世隔绝,自给自足地生活着。这里民风淳朴,夜不闭户,但是随着时间和环境的驱使,很多商人来到这个地方,小镇这才开始了对外贸易,年轻人开始不断跑到外面去,留下来的老人还是过着自己安静的生活,偶尔用用外来的商品,只是这些代表着古老历史的建筑物宽容地迎接着时光沧桑与变化。
我在曾经是抵抗军团的军营,现在是镇政府的门外卖纪念品的小店里买了一串挂着刻着当年抵抗军团名字的小银牌的项链,出来之后,再顺着小路向左一拐,发现路牌上画着一个小礼帽,礼帽后面写着三个字:魔术街。我心里的好奇油然而生,探头往街里去看,古朴的大块石头铺就的不算平整的路面一直通向一条热闹异常的街道。
街道两边全部都是贩卖和魔术有关的商店,道具店,服装店比比皆是,一打听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完全像是一座小镇的街道出了一位魔术师,就在今年还应邀参加了市政厅举办的一场会议,出席会议的还有其他城市的最高领导人,而这位魔术师获得了最高的赞誉.
因此,这里就成了魔术街,人人都以这位魔术师为荣,一些店面专门兜售和他相关的商品,大部分商品都标识着:和某某魔术师同款之类的文字,甚至一些体恤衫上都印着他的头像,还有一些图章,徽章,彩旗,帽子等等。
还有一家店面门口摆放着真人一样大小的魔术师和其他人合影的照片牌,只不过其他两个人的脸部被扣掉,人们只需要站在牌子后面露出自己的脸,店主就给他们拍照片,一张十块钱,一天下来就有好多钱进账.
我目不暇接地观赏着一整条长长的街道,才知道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热爱魔术的人,不时地就会看见有人在街边变魔术,手法相当纯熟高明,也可见他们为了魔术付出很大的努力与热情,而这里也是全镇年轻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我走了走,扭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家甜品店里一个年轻人刚好将一盘品相不错的小甜饼从烤炉里拿出来,我便走过去推开了门。年轻人不过二十一二岁,灰色的头发在脑后扎了和小辫子,白色的体恤衫,腰间系着格子的围裙,回过头来时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他一只耳朵上的银色耳钉反射着窗外夕阳橘色的光芒。
我微笑着指了指那些小甜饼说:“来一份,如果有咖啡就更好了。”他点点头,麻利地将托盘放下,从壁橱里拿出一个浅绿色的盘子,将巧克力色的小甜饼放进去,颜色就显得非常和谐,他将盘子放在我面前,又转身从碗柜里拿出一个鹅黄色的咖啡杯放在我面前,拿过炉子上的咖啡壶来满满的倒了一杯,然后问我要牛奶还是糖。
我说什么都不要,他才笑笑又转身回去工作。意外的是,小甜饼口感不错,咖啡也很好喝,我贪婪地喝完一大杯咖啡后,发现那个年轻人正好笑地看着我。我有些尴尬:“也许,我太渴了,咖啡味道很不错,甜饼也是。”我指了指空的杯子和被我吃掉一个甜饼的盘子。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说实话,我的甜饼可是远近闻名哦!配方是我外婆给我的,我从小就吃,从来没有吃腻过。”我点点头然后指着他背后墙上一个优雅的老太太的照片问:“那就是你外婆吧?”他顺着我的手指也回身看了一眼点点头说是:“她住在乡下,不肯来这里,说太吵了,她自己种一些草药,是个倔强的老太太,对我很好。”
我们闲聊着,突然被窗外的音乐声打断了谈话,我转过头看过去,一些人正好拿着五彩缤纷的气球路过,一个乐队也穿戴整齐的一边奏乐一边往街道的深处走去。
“是什么庆典节日吗?”我问。年轻人一面将几块小甜饼往一个小篮子里装一面对我说:“这几天有文艺剧团来这里选演员,就在广场的剧院里,今天是第二天,看的人很多,你要不要去?我可以找到靠前排的门票。”他挑了挑眉毛,又往篮子里放了一瓶牛奶和一个用纸包起来的苹果,这才盖上盖子。
“我可以去吗?”我站起来问他。他飞快地点点头说当然,我便放下杯子,用餐巾将没吃完的几块小甜饼包起来装进口袋,顺便将两个银币放在他的柜台上的小玻璃瓶里。
我们一起走出来,我帮他拿着篮子,他去将门锁起来,然后向我道谢后带着我往他说的那个剧院走。一路上,他跟我介绍街道两旁的建筑,我顺便让他给我介绍一家方便干净的旅馆,他想了想说,这里没有旅馆,要住也只能去镇上,离这条街反方向要走很远,而且价格不便宜,后来他说他可以让他的房东收留我,房东是个很和气的人,有另外一个小房间一直空着,他去问问看可不可以借我住两天,对此,我格外感谢他的帮忙,他倒毫不在意说只是举手之劳。
“看,那边有拱形屋顶的就是了。”他指着左前方马路对面的一个同样古老的建筑对我说,我手搭凉棚看过去,夕阳下,那个雪白的建筑顶上飘着彩旗,几根高大的石柱上被拉着横幅,写着预祝选拔赛圆满成功,众多的车辆,人群簇拥着往剧场里走。
“这里每年都有两季音乐会,会有知名的音乐家到这里演出,我有参加过两次,第二次就在这里认识了我的女朋友,她是个出色的姑娘,也是演员,前排座位就是她给我留的。”年轻人兴奋地说着,一说到他的女朋友他两眼放光,自豪感油然而生。我知道他的篮子是送人的,却原来是送自己心爱的女孩,我悄悄碰了碰他的篮子,希望他的女孩看到里面新鲜的玫瑰花会更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