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下班,我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跟着百度地图走了三十分钟,只为了脑袋里惦记了好久的螺蛳粉。途中我遇见了很多好吃的,比如肯德基麦当劳阿五黄河大鲤鱼,甚至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黄焖鸡米饭。可我不想吃我统统不想吃,不是因为螺蛳粉放弃了那么多,而是我想要的由始至终不过是一碗螺蛳粉。可我跟着地图兜兜转转,最终仍是没有找到,可能是那家店已经搬迁而后知后觉的百度地图没有做到及时更新。
犹豫间我在附近找了一家七夕米线店,装潢风格我很喜欢,简单干净,桌椅板凳摆放的距离也恰好适中,不像其他的店面为了盈利使劲地压缩桌与桌之间的空间。许是早已过饭点,店里没有什么客人,除我之外只有一个女生坐在门口的位置边吃边玩手机,稍显冷清。不多久,小哥将底部带有流畅线条的白瓷碗放在我的面前,里面盛放着同样晶莹剔透的米线,几缕青菜,还有浮在表面上的一层红油辣椒。
它的味道应该和它的色相一样美。
可是咽下第一口米线的那一刻我忽然开始崩溃,坐在角落里偷偷地掉眼泪,放下的筷子再也没有拿起来。不是米线不好吃,就是因为它太好吃了,可我的脑子里依旧想着没有找到的螺蛳粉。
不是那种"得不到便是最好的”的执念,只是因为好这一口。从大学第一次和舍友吃螺蛳粉开始,我便一直对它心心念念,说来也怪,螺蛳粉这东西,讨厌的人唯恐避之不及,但喜欢的人却像瘾君子对于大麻的执着一般对它上瘾,我自然属于后者。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哭,因为吃不到而掉眼泪的理由听起来还挺可笑的,不过除此之外这眼泪里也含有对那碗只吃了一口的米线的愧疚。剩饭是对一顿饭最差劲的无言评价,可这碗米线本身色香味都没有问题,只是我太差劲了,只想要一碗螺蛳粉。
要说起来,这个世界上比螺蛳粉好吃的东西可太多太多了,可我对它们并不渴望。
所以肯德基不行,黄河大鲤鱼不行,麻辣烫不行,再好吃的米线也不行。
那一刻,我只想吃一碗螺蛳粉而已啊。
你看我就是一个如此执拗如此冥顽不化的人,所以当有人说不是我放不下那个人而是我没有遇到更好的人的时候,我只是低下头笑一笑。
怎么用言语形容对那个人患得患失的感觉呢?当我处在心情低谷的时候只要想起他,他便是我的光,我的救赎,我的稻草,我的良药,他可以驱逐我内心对于生活所有的惶恐和不安,是我撑下去的力量和希望,这世界没什么好值得深度抑郁的我留恋了,可正正是因为他我还是想就这样存活于世;可当我正高兴的时候想起他,我的心便如一块石头沉沉地坠入涯后杳无音信,像不会游泳却又得不到救赎的人任由自己一点点地溺死在海里。
因为他没有说过爱我。
因为他根本就不爱我。
鸡汤灌了很多,大道理我都懂,身边的人劝了又劝,他有什么好呢?他也不过是一介需要吃喝拉撒的凡人,眼睛小,自尊心特别强,凡事总要让我先低头。可他对我来说却会发光,他眼睛是小,可是他性格开朗啊,他在哪里笑声就在哪里,光就在哪里;他自尊心是强,可是我只要随便给个小台阶,他立马就能下啊。
尽管如此,他不爱我。
这该死的得不到回应的爱情。
可有些东西我控制不了。我不是一台机器,不是只要轻轻按下暂停键,就能够暂停对那个人汹涌的爱意,或者随便按下转换键,我就能转过身去爱别人。就像我此时此刻只想吃一碗螺蛳粉,想得快要发疯了,你却说有更好吃的,有黄焖鸡,有黄河大鲤鱼。你给我更好的我就幸福了吗?我就满足了吗?更好的东西就能成为我所渴望的替代品吗?我想答案应该不是这样。
也许时间久了就能淡化我对螺蛳粉的执念,又或许吃的多了我便会对它产生厌烦。
可我因为没有吃到它而崩溃到哭的那天,是真的想要吃,我因为他而患得患失的那些日子里,也是真的眼睛里再也容不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