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那些事儿》最后一部分,有这样一段文字:
新西兰登山家希拉里,在登上珠穆朗玛峰后,经常被记者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爬? 他总不回答,于是记者总问,终于有一次,他答出了一个让所有 人都无法再问的答案:因为它(指珠峰),就在那里!
这段文字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上次看到时,想的无非是“人与人观念的确不同”,”观念决定行为“……但今天再次读到,却联想到了其他。不仅仅是一座山,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就放在那里,一些人熟视无睹,一些人奋力追求,一些人为此死不足惜。这种东西还为数不少——财富、名利、爱情、自由等等,我想谈谈自由。
自由是个磨人的极度模糊的概念。远看它仿佛是有形态的云团,近看,嚯!是无穷无尽的小颗粒——并且互相关联。只有视力到达这里,才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搭建一个专属的自由。
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知识不同、对人与个人的理解不同,所以严格来说,没有一个统一的被所有人认可的标准存在,这同样也是它最为迷人的地方。世人所标榜的自由,媒体宣传的自由,一个人所理解的自由,他/她能追求到的自由等等,理解看清这些自由之间的关系,本就很难了,若能不被其他误导,坚持自己,需要强大的自我反思能力,也需要朋友、爱人、家人的理解。不然,成全了自由的一部分,就要坍塌一部分。
在所有的自由里,心的束缚最为难以察觉。
在《老巴塔哥尼亚快车》里,保罗·索鲁在列车终点这样写到:
对很多游客来讲,这是他们旅程的起点,因为再往前走,有信天翁,有海鹅,就是南极了,那是观光胜地,而我的旅程,到此已经结束了。
这段话与中国人想法中的“来都来了”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态。当我到达那个要去的地方,就必须要去那个名胜古迹吗?就像北京的故宫,南京的灌汤包,挪威的极光……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实在是贪婪,两天的旅行,却要去那么多景点,手忙脚乱,不知道旅行对我的意义何在。
是为了给自已一个“到此一游”的标签么?是为了当遇到喜欢的姑娘时可以吹嘘“我去过那里”吗?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我不曾思考过旅行的意义,它也和自由一样,及其模糊,却与生活有着某种联系。我给这些本来是放松的项目,贪心地增加了许多要求,本不该如此的。跳出观念去自由的选择,是如此的需要力量。
被世俗的评价标准监管了太久,甚至已经适应它了,但它不正确——“此心拖泥带水,是人生最苦。”
《世说新语·任诞》有这样一则故事: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何其通畅!
或许下一次旅行,我可以安心地走在某个街上,因为不想去瞻仰所谓的古迹名胜,而选择只走一走路;因为不需要纪念,而不拍一张照片。只是感受这个城市的节奏感,只是想与他乡人说说话,唠唠家常。
那一定一颗更自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