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木梁鱼 图／网络
-01-
我说：“平安夜这天，我一个人跑到电影院看了两场电影。”
你回我：“神经病啊，一个人看什么电影，真特么无聊……”
我在输入框里默默撤回已经打好的字，瞬间觉得无言。
好像人们都不再习惯一个人去做任何事情，怕无聊，怕孤单，怕不被理解。好像害怕的这些事情，只要是一群人去做就不再恐惧了。事实上，恐惧永远存在，对孤独的恐惧，对不被理解的恐惧，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还好，我已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恐惧感。
比起跟不舒服的人相处，恐惧感更加令我心安。
-02-
看完电影出来，意外发现外面的天气好的离谱，这个城市竟然也有一抬头就能看到蓝天的时候了。
真是难得。
去电影院旁边的“都渴茶饮”买了杯意式摩卡，特意让服务员做了加热。
冬至过后的白昼愈过愈短，黑夜来临的时候，站在马路边，被风吹起的长发和掩藏在口罩下干裂的嘴唇，反复都在提醒自己，公交车还要等很久，回家的路还要走很远。
-03-
妈妈发来微信，问午饭回家吃吗？
我回她，不回去吃了。已经在去书店的车上了。
圣诞节期间，我从工作的城市逃回了家。
可是，回家也是给自己找的借口。家对我来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那个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存在了。
跟爸妈说，要去书店看书。于是，借着这个理由，开始整日整夜的不回家。
以前听人说，“这个城市的风很大，有梦的人总是晚回家。”
风的确很大，总是肆意吹乱我梳理整齐的长发，只是，梦，这回事，究竟有没有，我自己也不知道。
-03-
书店人很多，在附近读高中的孩子常常趁着周末抱着一大堆练习题，坐在书店的看书台前刷题。
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解着永远解不玩的习题，背着翻来覆去的单词。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们不会去书店写作业，陪伴我们的也只是语文课本上的文言文和诗词。
哪有那么多浪漫，高中时代的记忆明明很枯很糟。
可是我发现自己错了。
坐在身旁的一对情侣，把政治书摊在胳膊下，低着头在一起窃窃私语。
浪漫可以很简单，就是你坐在我身边，我抬起头就能触碰到你的目光。
深情且动容。
可惜，到现在这个年纪才渐渐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事情。
比如，分开很久了，我还在想你。
-04-
电影《心理罪之城市之光》里，阮经天扮演的罪犯江亚说，“因为你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我后来一切的无知和愚蠢都是你间接造成的，因为我把你当做我前行的灯塔。可是你却在某个偶然之间沉沦了，失落了，变得不再像你了。
电影的结局，自然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城市之光宁愿自己熄灭 也不愿意遵从不公正的秩序。”狗蛋杀了那么多人，可还是没有找到当年的方木。
偶像的力量也会不自觉变得扭曲。
还是只崇拜自己比较可靠。
-05-
李诞在《笑场》里写，“人能做出的最愚蠢的事，就是只对自己强硬。”
对别人强硬不起来，因为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所以，只好把
最坚硬的外壳留给自己，然后满怀柔情地对面对其他任何人和事情。
人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瞬间都是模糊的。
坐在车上，从眼前飞速略过的城市风景，推杯换盏，从心里浪费溢出的虚伪表情。
模糊且让人作呕。
-06-
还是多想些可以让人觉得温暖的事情好了。
这个冬天太寒冷。
余光中先生带着他对世界的深情才刚刚离开。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不管谁能给自己安慰，不至于独自体验悲悯，就还有救。
这个世界还有救。
对面的姑娘低头写字的侧脸很好看。莫名地看出了神。突然迎面碰上她扬起的脸，默契地相视一笑。
总有人给你温暖，总有一处柔软的地方。所以，别太着急对人失望。在长大之前，先体会从别处来的温暖。
哪怕一丝一毫。
-07-
书店的人来来往往，这个城市总是很慌很忙。人们在一堆书前驻足，然后匆匆走过。留下的那一秒，够不够选择一本好书。没有人知道，去收营台付款的时候，美女收营员的笑脸仿佛给了人们想要的答案。
书好不好，不重要。花了钱，就是好的。
人们就是喜欢用物质来自欺欺人。
书店广播里播送着盛大的圣诞节活动预告，小孩子的兴奋尖叫声充斥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说，“城市里／街道的乳房在丰沛地产乳／只不过流出的是鲜血／而天空是容器。”
可是，这天空分明就像垃圾场一样，包容着人们的喜怒哀乐和各色垃圾。
不想懂。不必懂。
人们太脆弱。自以为的温柔和做作，其实本质是一样的虚伪和沉默。
-08-
说了一大堆废话，还没有把想要说的表达清楚十分之一。
掩藏了那么多真话，起初是找不到人诉说，后来是懒得跟任何人说。
埋葬一切真实，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干净整洁。习惯了独来独往，别人看到的你从来就不是真正的你。
真正的你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才会卷土重来。而你，也早已看穿了自己，任性，造作，不愿意妥协。
“很久不说轻薄的话，无论对世界还是对你。内心逐渐痴肥，人格逐渐呆板。”
于是，一切的一切，自己开心就好。
反正，这个冬天注定会寒冷。
反正，晴天总比雨天多。
反正，即使有很多朋友，还是会孤独。
［怀左同学训练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