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翻箱倒柜,找出了家里的米尺。
“好你个小家伙,玩这个多危险啊,让我量量你有多高了吧。”我说道。
“我量,我量,我来量量妹妹的身高。”坐在沙发上的儿子腾地一下站起来说道。
“哎,没有我一半高,还是量一下我自己吧,妈妈,你来帮忙。”我走到儿子身边拉开米尺,眼睛定格在175厘米,儿子得意地冲我一笑。
不经意间,儿子的身高先后超过了我和他爸爸。伴随身高增长而来的还有儿子青春期的到来。青春,是一个花季,意味着孩子告别了童年的时光,成为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充满了活力,但这个季节却多了些许的叛逆。
“我自己打扫房间,不用你管;我的作业自己检查,不用你管;道理我自己都懂,不用你管……”这一个个的“不用”像一颗颗钉子钉入我的心里,随之而来的关门声把我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这一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曾经的那个虽然有点话痨,有点调皮但爱读书、学习,一切在我掌控中的儿子哪去了?以前,儿子会规划好自己的时间,按时起床跑步,然后利用半小时的时间背诵古诗词,从三年级到六年级上学期,孩子背过了《论语》和三百多首古诗词;早饭后,要做好一整天的规划,做作业或预习将要学习的内容;玩电脑和看电视每天的上午和下午各一个小时;下厨给我们做饭,帮我们做家务;茶余饭后,父子俩下几局象棋,母子俩打几场羽毛球,一家人玩几局扑克牌;睡觉前,儿子或坐或躺地徜徉在书的海洋不能自拔。整个小学阶段,儿子看了三四百本课外书。那时,和谐的气氛充盈在家庭的每个角落。
原以为儿子会顺着这条轨道继续前行,然而,女儿的降生改变了这一切。女儿出生后,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加之那段时间心情烦躁,导致每天跟老公没完没了的吵架,跟儿子也是一周说不了几句话,即便与其交流,也是挑他的各种毛病外加严厉的批评、指责。当时总感觉儿子已经大了,应该像自己期望的那样懂事了。然而,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在我的呵斥中,儿子渐渐关闭了我与他沟通的渠道,也关闭了我俩交流的大门。整整一个学期,他几乎没让我进入他的房间,学习也不需要我的关注。
为了应对小升初的考试,与老公再三商量后,我们给孩子报了辅导班。但因为个中原因,我们战火重燃。这件事影响到了儿子,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接近两天。当时的我寝食难安,食不甘味。孩子在卧室里到底干什么?我彷徨无措,度日如年。时间在我这里好像凝固住了,内心却犹如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多,孩子才打开卧室门告诉我,他要上辅导班。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过山车终于到站了!
好在孩子没有放弃学习,我俩遵照孩子的意愿给他报了奎文实验初中,但到底能不能录取?分数不够怎么办?那段时间,我很苦恼,也很害怕,自己仿佛走进了一条胡同,而胡同有没有出口,我无从知晓。直到接到奎文实验初中录取电话的那一刻,我才如释重负。
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我和女儿陪着母亲踏上了回老家的路。乡下的蓝天、青山、白云和绿水看上去那样的舒坦,空气也格外清新,深吸一口,全身舒畅,那时的我,用神清气爽这个词语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一切的烦恼都被我抛在了车窗外。
这个暑假,由于老公很忙,我又忙于照顾一岁多点的女儿,对待儿子上也就少了些温暖和母亲的疼爱,儿子对我的感情上也是若即若离。他整个假期都沉浸在被奎文实验初中录取的喜悦中,打听学校的情况,购置开学的必需品,期盼着快点开学,快点开学。
九月二号一大早孩子就起床了。快速的洗刷,心不在焉的吃饭后,在“快点走吧,快点走吧,要不然去学校迟到了”声中,我被儿子催得手忙脚乱。车上,儿子不停地让妹妹叫哥哥,女儿在我怀里蹦来蹦去,用“哥哥学习,哥哥学习”来回应儿子的要求。来到学校,听着耳熟能详的校园歌曲,想到即将从我们身边脱离的儿子,感情一时控制不住,眼泪在眼里打起了转。情绪稳定后,我们找到孩子所在的班级,然后是广场前一家人合影,到教室领取宿舍用品,跟儿子一块铺好床铺,一切就绪后,我跟老公在学校门口和儿子做了分别。坐在回家的车上,感觉心里空落落地,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学校的开学典礼是老公去参加的。在学校操场上,我跟儿子通了视频,儿子稍显羞涩地叫了声妈妈。老公回家后告诉我,孩子精神状态特别好,非常喜欢现在的学校,就是想姥姥了,晚上要给姥姥打电话。
周二上午举行新生阅兵式,老公给我发过来了视频,儿子站在班级第一排,一整套的动作规范、到位,非常标准,俨然是一个小军人了。下午下班后,我见到了儿子。呵,晒得黝黑了。儿子迫不及待地表演军训学到的动作——立定、稍息、正步走、敬礼。吃晚饭时跟我说着学校种种的好:张导白天陪着我们军训,晚上等我们睡着了才休息;张导私下里很幽默,但在学习和生活上对我们要求特别严格;老师上学的时候是高材生,我们都很喜欢他……有种完全被老师的人格魅力征服的感觉。看来孩子已经融入班级大集体了。经过军训的历练,孩子懂事成熟了不少。对接下来孩子的初中生活,我的忧虑减少了。
开学后的前两周,每当我下班回家,孩子都会滔滔不绝地跟我诉说学校里发生的一切:每个老师的讲课都很好;自己当选小组长了,还进了学生会;英语成绩能够稳定在七十分以上,以后会稳中求进;数学这周的考试不够理想,以后会找出自己的薄弱环节,争取下次取得好成绩;魏磊磊学习特别认真,李明哲很聪明,预习很有深度……孩子能通过一些事找出自身的不足并发现了同学身上的优点了。每到周日下午,孩子都会迫不及待地到学校去。我认为,孩子只有喜欢自己的学校,喜欢自己的老师,他才会喜欢上学习。我期待着儿子的进步。
作为家长的我,因为一开始太过于关注孩子的学习,总是忍不住发火,导致儿子有段时间与我产生了心理隔阂,但现在这层隔阂已经烟消云散了。我期望通过我的这第一篇亲子日记开始反思自己,改正自己,在教育孩子的道路上做一个合格的“学生”。我想引用震撼世界的一段碑文开始我的亲子日志之路: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自己,然后作为一个榜样,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
改变孩子从改变自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