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澡堂,其实是游泳后的淋浴。说丑陋,其实是一爷们的陋行。
游泳几十年,这爷的范儿,俺还真是头回遇到。
泳后心情大好。长水激肤,溅起珠星帘雨,暖流湍壁,腾升苍雾狗云。让俺怀念李白。
突然,不知从哪儿攒过一绿色塑料杯,兀的到了鼻子前。俺大吃一惊,脑子立马断片儿,此乃何意?莫非天降观音宝瓶耶?退后半步,只见一油腻男,一身白肉,几缕疏发紧贴脑门,蛤蟆肚似的眼袋与突出的眼球上下呼应,说不清哪个是真正的眼睛。他在俺隔壁,或觉得喷头水小,抑或是二毛可欺,反正咬着牙刷要接水。
幸亏俺涵养好,幸亏他牙不长,否则俺将正告这厮:请这厢沐浴!
无巧不成书。俺正在外间擦干,好嘛,这爷正好更衣箱与俺的挨着,俺是秦朝灭周那一年256号,他是东周的周年255号。或许俺的篮子放的不是地儿,这爷过来用他的篮子把俺的往旁边一推八丈远,然后大模大样开始用毛巾舞大刀。
幸亏俺涵养好,幸亏他篮子小,否则俺将正告这厮:您请坐!
俺擦干身子开始穿衣服。这爷不然,他碎步颠儿到镜子前,拔出吹风机开到极档,嗡嗡叫着开始猛吹,吹完头发吹毛发,吹完毛发吹脚丫,上上下下,犄角旮旯全吹到,整个把吹风机当成个迷你型移动烘干器。然后对着镜子收腹挺胸,左右照照,啪啪拍了二下胸脯,脯子肉立马笑得羊臀乱颤。他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幸亏俺涵养好,幸亏他吹得早,否则俺将正告这厮:俺不用了还不成!
也许有人会说:这算啥?你想多了。俺捂住嘴,眨眨眼,嗯嗯,你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