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治道所重者，惟儒与法。乱世重法，治世重儒。凡治安之道，儒重则柔，法重则刚，柔则难立，刚则易折。故治国之道，杂用儒法，方能外刚于夷，内柔于民。
夫法者，起于李悝、吴起，申不害，继于商鞅，盛于韩非，李斯之世。秦因法强，以西隅偏霸，并六国，一天下，此皆商鞅变法之效；然秦亦以法亡，天下已定，法苛刑滥，民不堪虐，海内纷乱，此刚易折之故。而儒起于孔孟，独断于汉武之世，畸偏自汉元始，禁锢于程朱，阉割于明清。
夫法者，崇君而强国；儒者，尚君而弱民。秦汉之世，法强而儒弱，华夏居中而能制四夷，此法强民之故；宋明之际，儒盛而法微，四夷以寡陵华夏之众，此儒弱民之故。
夫法者尚强应变；儒者复古守旧。国用法虽弱必强，用儒虽盛必衰。秦汉用法，却匈奴，收百越，通西域，扬国威万里之外。自汉武倡儒，汉元偏儒，汉光武崇儒，华夏之民渐弱，魏晋继之，终有五胡扰乱华夏三百年之祸。此固虽君昏政乱所致，亦儒弱民之故。隋唐袭胡汉遗风，儒学未振，所以民气尚强，故初唐，盛唐之世，华夏复能居中而制四夷。宋鉴唐末五代武夫乱国之弊，畸重文儒，华夏之民日益孱弱，自秦汉尚武之气从此不可复见。赵宋之举，流毒万世。程朱之学泛滥，民益愚闭。自此，以华夏之大受制于四夷牧鞭。宋，明以上亿之众亡于十余万游牧，此固有君昏政乖之故，亦儒锢民弱之害。秦汉之时，楚虽三户能亡秦；宋明之世，华夏上亿为游牧所制，非君昏国，儒弱民，何至于此？明清两代，程朱理学愚锢亿兆，闭塞寰宇，天朝上国竟沦为洋夷之鱼肉，哀哉！痛哉！
偏儒之害，五胡之祸三百年。宋、明上亿之众沦亡四夷之寡。明、清闭塞寰宇，以致洋夷扰乱中国百年。正所谓:儒盛则国衰，岂无道理？
秦汉强于法，宋明衰于儒，明清辱于儒，故知儒不可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亘古不变之至理。岂有克己复礼，泥古守旧能兴国强民之理？治国之道，若用一石喻之，当法六斗，儒四斗。若倒置，则国家必为人之鱼肉。
后世哀盛衰之道而不鉴之。不知儒法之利弊，仍欲克己复礼，而不知不法古，不修今，则复为后世所哀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