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用倒叙的手法展开,在一个个回忆的场景里,两代人、四对母女、在两个国度间的故事铺展开来。
(一)自我体认
电影中反复谈及:认清你自己,你要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的价值在哪里。你自己才珍贵。
露丝嫁给了美国出版界巨商之子,恋爱时,她敢于表露自己的心声,有自己的主见;结婚后,却愈来愈小心翼翼,唯夫是听,在不知不觉中,她一点点贬低自己,把自己的爱也变得仿佛低廉而卑微,两个原本平等、互相尊重的个体,渐渐处于这样一种不平衡的关系中。露丝的丈夫希望能听到她表达自己的声音,哪怕两人意见相左,而露丝却自我贬低、失去自我,直到丈夫提出要离婚。
母亲安美向女儿讲述了自己母亲的故事。安美的母亲不愿自己在不自觉中一点点贬低自我、变得卑微低贱的命运在女儿身上重演,为了赋予女儿坚强、自尊的生命力,她选择了自杀,她用这样的方式教安美认清她自己的价值。安美将这个故事告诉露丝,希望女儿能认清自己,认清她自己的价值。而露丝也终于明白她自己才珍贵,如果她自甘卑贱,又怎能奢求别人在乎。
李娜嫁给了自己的老板,婚后他们仍一切仍采取AA制,为了维护所谓的公平。李娜感觉到这样的婚姻存在问题,但她却又说不来问题在哪里。
母亲莺莺给李娜讲述了自己因报复负心的丈夫亲手溺死儿子的故事,这也是她在多年后仍时不时陷入极端悲痛的缘由。她想告诉女儿,对于一个曾深爱而如今已不值得的男人,除非他能重新给你你想要的,否则别再回来。而这个前提是,要认清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在这场婚姻中想得到的是怎样的。李娜这时想明白了,她想要的是“尊重和温柔”。
“认识你自己”,古老而深刻的命题。人最了解的是自己,最难了解的也是自己。“你最珍贵”,如果连自己都意识不到自我的独特价值,别人又怎会珍视你。如果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怎样才能过想要的生活。要凭着怎样的“主心骨”度过飘摇与苦楚。
漂泊在大洋彼岸的中国人,在异国他乡寻求自我的身份认同。对于母辈来说,她们的根源明明白白地在中国,而对于在美国文化环境中长大的新一辈,她们所受的社会教育是西式的,而家庭所传达的中国式观念又在她们身上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她们在矛盾中挣扎,在对自我的迷失中寻求自我的身份体认,想要认清自己。
(二)代际包容
薇莉说,母亲不知道自己对她有多大的主宰力。
薇莉为了让母亲满意,第一次结婚时,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中国男人;后来,她爱上了美国人理查德,她想让母亲接纳理查德,而母亲与理查德之间地缘文化的差异仿佛是不可跨越的沟壑。薇莉是在美国长大的,所接受的是美式教育,但她身上的中国式观念仍十分明显,她潜意识里强烈地希望得到母亲的肯定与认可。
不管父母的看法究竟如何,中国儿女在自己所坚持的事物上,总希望得到父母的认可,哪怕再没有别的理由,单单是父母的不喜欢、不满足,便足以成为自己不敢坚持下去的理由,中国的父母拥有对儿女的绝对权威。美国人泰德能够理直气壮地批评母亲,而中国儿女纵使反叛父母,内心也总还是会抱有一份心疼与愧疚。而父母的肯定与认可,便足以成为自己前进的无穷动力。当母亲告诉薇莉她没有不喜欢理查德时,母女俩终于和解,薇莉终于能够安心地嫁给她心爱的人了。
君说,母亲对她的希望伤害了她,因为她总也达不到母亲的期望。
君的母亲苏,曾在战乱中被迫遗弃了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她悔憾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却放弃了对孩子的希望。因此,她把所有的希望和期盼都寄托在君身上。她希望君是独特的、出色的。母亲这样的期盼却给了君无形的巨大压力,她总不能达到母亲的期盼,母亲对她的希望却伤害着她的心灵。
直到一次对话中,母亲说"I see you. I see you."母亲谈到,在吃蟹时只有她会吃掉那只烂蟹,因为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这善良便是她的独特风格。君与母亲之间的理解才渐渐建立起来。
父母的期盼,在中国孩子身上,应该很少会不曾拥有父母的期盼吧。有时候,是那份期盼的眼神促使自己要努力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有时候也是那份期盼,让我们觉得好像迷失了自己,觉得透不过气。父母的期盼并不总能为子女所理解和接受。我们常觉得父母不够了解我们,而事实也许是,犹如君的母亲一样,父母总是十分了解自己孩子的天性的,他们看得最是分明,只是他们并不说破。
我们身上流淌着的是父母的血液,似乎连命运、生性都有几分相似。然而,如此之血缘之亲,父母辈的心思似乎并不总能为子辈所理解。他们是我们最亲近的人,我们亦是他们最亲近的人,然而关于他们,我们却似乎从不曾读懂。
父母有着跟我们不同的经历、成长环境、际遇,在纷繁的人世几十载后,形成了今日的心理特点、思维特征,用我们的思维与眼光也许常不能理解他们所想,我们也许会抱怨、不满,我们不懂他们。父母的人生犹如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其中走过的曲曲折折,形成了今日的心理、思维与模样,父母身后的故事,儿女也许要一生才能读懂、理解并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