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战争是全民族的战争……政治应为作战服务
——鲁登道夫《总体战》
中欧地区长久以来小邦林立,关税繁杂,一个民族不统一在一个国家中就会导致资本主义、民族文化和科技技术始终难以发展。所以虽然中欧偏北之地历来被称为德意志地区,但始终没能出现一个完整的,德意志人的德意志国。近代德意志地区的分裂格局可以追溯到给德意志地区造成深重灾难的三十年战争。在三十年战争后,中欧最大的天主教国奥地利帝国在这场争夺霸权的竞争中输给了北欧大佬瑞典和西欧大佬法国。位于中欧的德意志地区被来自西和北的两股力量用一纸《威斯特伐利亚条约》所人为分裂,诸如巴伐利亚这样的邦国开始高度自治,本来好不容易表面上整合了德意志诸国的神圣罗马帝国再次化为乌有。再由于这场战争是新教和天主教的宗教战争,南北德意志落下了新教和天主教长期对峙的祸根,后来普鲁士统一德意志也可能是因为他是北德最大的新教国。这个混乱的局面终于在十九世纪初期又被西欧大佬法兰西来了一次会心一击,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横扫欧陆,用几场血腥的战役击溃了普鲁士和奥地利,在其后的数年间,法国的穷兵黩武搅得中欧各邦永无宁日。拿破仑对不列颠帝国的大陆封锁政策几乎毁掉了整个中欧的经济;仅法俄战争就致12.5万德意志士兵丧生。这一切,使许多德意志人,对法国统治者的幻想彻底破灭。许多德意志民众纷纷展望一片不受法国影响的中欧,学生自发组建起的国民军或自卫队开始加速脱离法国的进程,向民族统一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时间来到了近代,位于冲突中心的德意志两大国普鲁士和奥地利在拿破仑战争之后的处境完全不同。普鲁士在柏林陷落后重整旗鼓,于滑铁卢战役一槌定音,灭亡了法兰西第一帝国。而随着近代民族主义思想的出现,对欧洲社会政治生态中的王朝和专制体制发起了挑战,奥地利从此一蹶不振,在日益尖锐的民族问题上分崩离析,甚至失去了神罗。但这一思想却很好地为统一德意志提供了学术基础,统一的推动者借此着重强调了区域内统一传统、教育和语言的重要性。1818年普鲁士发起的德意志关税同盟,逐步扩展至德意志邦联中的其他各邦国,消除了邦间贸易的繁琐、矛盾和恶性竞争。再加上交通的不断改善,邦内和邦间的商贸和往来旅行变得愈加便捷,进一步加速了中欧说德语的民众之间的沟通和交流。
时间进入维多利亚时代,普鲁士王国迅速崛起,时任普鲁士宰相的俾斯麦凭借鲁尔等地的资源和对丹麦的王朝战争组建了北德意志邦联,并且积极进一步的行动。早在维也纳和会后,普鲁士的小德意志方案和奥地利的大德意志方案就一直相对许。于是普鲁士首先采取行动,对奥地利发动兄弟战争,用先进的后膛枪将奥地利排除到了德意志之外。紧接着的是著名的普法战争,经过了冯毛奇军事改革后的普鲁士已经将战争机器开动到了最大化,打出了许多难以置信的胜利。容克贵族的影响与军国主义达到了巅峰,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一片战争狂人们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中被簇拥着戴上了德意志民族帝国的皇冠。
1871年1月18日,随着凡尔赛宫镜厅中的一阵高呼,德意志的新皇帝和贵族们钦定了德意志战车未来五十年的推进方向。此时德意志帝国的每个领域,容克阶层对它们的控制都达到了巅峰。当德意志国家机器全面开动时,帝国的一切就属于国家和民族,但此时的国家和民族就是容克精神!最大的容克就是威廉二世 就是兴登堡 就是俾斯麦,就是缔造帝国的父亲们——当时西方头脑清醒的学者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新兴的德国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国家,而是一个教科书式的、帝国主义时代的特有特征最显著的国家。帝国的父亲们让德国great again (特朗普梗)但让德国人在国家前反而更渺小了。帝国主义时代的宠儿在世界被瓜分完毕时统一完毕,好大喜功的威廉二世和急功近利的德国总参也在此时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当然,之后的那年夏天,几声枪响击碎了表面上欣欣向荣的景象。德二的畸形体制在这场大战面前暴露无遗,虽然也有奥斯曼人奥匈人的锅,但如果德二全国依靠的总参冷静判断,小毛奇能像他叔一样不过度依赖上任参谋长在上个时代制定的某猪突计划,以德二的战争能力,即使被海上锁死,只要把美国按住保持中立,西线保持守势东线在坦能堡战役惨败,毛熊无可战之兵后保持攻势就可以提前把协约压让步。可历史没有如果,老牌容克已经渗入了决策层的各个方面,像鲁登道夫这样的新兴将领也在升职之后立刻被封为贵族,成为容克的一员。这群名字里带个冯字的德意志人证明了他们确实是德意志的狂暴之魂。自德二建国以后,新鲜的血液再没有进入他的高层。总参的狂暴全体现在凡尔登战役中肆意的挥霍德意志各邦国各青年的鲜血中了。是的,各邦国。各邦国只是名义上在小德意志方案前妥协,在军事上还是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小胡子(希特勒的绰号 取自兴登堡称呼希特勒小胡子下士 )在一战中加入的是巴伐利亚步兵团,正是巴伐利亚王国的军团而不是广泛意义上德意志的军团。仓促的统一带来的其他种种问题在世界大战中再一次被检验出来,皇帝那可笑的强集权、薄弱的海外力量、海陆并重的后遗症、意大利和沙俄的背叛以及一个半月就打光的弹药库存无一不成为正统德意志最后一战的绊脚石。一战虽不如二战知名,但其血腥程度绝对是在后者之上的,后来小胡子的昙花一现也只是一战中狂暴之魂的回光返照。日耳曼的战车变成了容克的战车,最终随着帝国主义时代的结束,这个时代的宠儿和被割掉的东普鲁士地区的大小容克们一起开进了历史的深渊。
当然,德意志的狂暴之魂未曾消逝。现代的德国人对过去的容克误国反省很深,德意志的铁骑用另一种方式,用他们可怕傲人的智慧和国家凝聚力开始了在科技技术等领域的漫漫征程。相信只要走在正确的路上,时代,还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