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一路走好
作者:王子
阿青是我初中的一个女同学,我们是在一次偶然的争论中认识的。之后,我们还成了同桌,也许是我们对文学有着共同的爱好,还是命中注定我们之间有一段缘分,总之,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那时的阿青文静、秀气、出尘脱俗,尤其是她那灿烂的微笑,仿佛能熔化我心灵上的冰霜。因为阿青的亭亭玉立、卓而不群,因为我们促膝谈心、形影不离,引起我们班男生对我的极大妒忌和愤慨。但好景不长,在第二年(也就是我上初三的时候)父亲调动了工作,我和她不得不忍痛分离了。
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我一个人心里空荡荡的,背着简单的行李走向车站,心里充满莫名的伤感。当我准备上车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我转过身的时候,阿青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我的面前,她也没有打伞,我们无声的对视着,以沉默来表达各自内心的痛楚。任那濛濛的秋雨打湿头发、眼睛,她的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下巴流下来,最终汇成了瀑布。
时光如梭,短短的一年时间很快过去了,我和阿青因为能力的差异、家庭的需要而分道扬镳。她以全区第三的优异成绩考取了市里的一所不错的中专,而我只能以勉强的分数进入一所非重点的高中继续学习。三年之中,我们只能以书信的方式交流,在我身边也有许多笑得好看的女孩,只是没人再让我看见阳光。
慢慢地随着学习任务的加重,我们的书信往来已经很少了,到我高三时几乎完全中断。三年时间是在一种简单而庸俗的日子里走到尽头的。我和阿青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我苦闷的心情可想而知。也许是上天的故意安排,使我在即将流浪的时候和她邂逅在一条冷清的小巷。那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街道里闲逛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当我在确认无误的情况下,怀着紧张而急切的心情走上去和搭话。与此同时阿青似乎也看到了我,她很大方很淑女的向我点头微笑,算是还礼。从她的言谈中我得知她被分配到一所乡村小学任教,她说她过得挺快乐、挺充实的,问我怎么样。我只是咬住嘴唇,摇摇头,一种痛苦的感受因她一句简单的询问而涌上心来。这时我心上的外皮仿佛给人剥掉了,变得对于一切外来的事物都能做出敏感的判断。这样尴尬的事情不知维持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是如何熬过最后一分钟的,我只记得是我送她乘车离开的。
之后我又回到了属于我的狭小空间。我突然觉得,我和阿青已经不是一个道上跑的车了,她的世界里将不再有我的影子。尽管在谈话中她做了一系列的“道具”,却始终没法拉近我们心灵上的距离。而我们年少时那段美好的回忆,只能化作儿时床前的风铃,摇响记忆的回音。窗外又下起了蒙蒙细雨,使我的心情更加潮湿。
再后来,有朋友告诉我说阿青和一个有先天残疾的年轻人定了婚,马上又要结婚,朋友问我什么时候去吃喜糖。这对我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反驳,但看着朋友严肃而坚定的表情,我还是无奈的相信了这个现实。朋友补充道,由于这个人的父亲可以把她的工作从乡村调进县城……
我的心里一下子凉透了,她真的还小啊!当初那么出尘脱俗的姑娘,为何变的如此急功近利、俗不可耐?记得有一首歌这样唱:
总是一天天长大
不知世界已变化
那天接到你的电话
雨在心里下
所有山盟海誓的表达
原来都是假
所有天长地久的承诺
已经成为新笑话……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在心底深处,唱着《同桌的你》这首老歌,并虔诚的祝福:阿青,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