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萦的地方是故乡》作者:韩慧彬
时常想念故乡,曾写下了《村庄,在梦里停泊》、《故乡的河,故乡的苇》等关于故乡的篇章。因为我的根在那里,我这片叶子无论在哪里,魂牵梦萦的依然是根的方向。
当初,我只是想沿着自己的心路轨迹,无声无息地去记录自己的或是身边的悲欢离合,本只想将自己的感触或是思想,抑或一种美好的愿望写成文字,偶然翻出来自我欣赏,从不敢奢望我稚拙的文字能变成报刊上的印刷体。而有一天当我收到样刊样报的时候,反倒觉得受宠若惊,认为这是给我作品的莫大肯定,给我精神的莫大鼓励。自此,我沉迷于随手而来的文字游戏而乐此不疲,写悲写喜,全凭感觉,写得轻松,写得随意。偶有作品发表,也常自鸣得意。而今天,当生我养我的这块土地成为我的写作对象时,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和渺小,也深深理解了文友们所谓的“创作”的艰辛。
我的故乡在南阳,商圣范蠡、智圣诸葛亮、医圣张仲景、科圣张衡的高度,纵然仰视千年也不可比拟;冯友兰、宗璞、二月河的文学成就,再过一百年,我这个无名小卒依然和他们没有可比性;南阳烙画、南阳黄牛、南阳独山玉石闻名天下;汉画馆、宝天曼众所周知。好了,相信你已经知晓南阳这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了。而我家就居住在隶属于南阳市新野县的一个小乡村,百度来百度去,也百度不到这个乡村的名字。然而,这里却流传着三国火烧新野的故事,这里有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勤劳朴实的父老乡亲,钟灵毓秀的自然风光,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
故乡纵使再美好,天天出现在她的身旁,似乎只能是一种奢望。身在异乡,对故园之恋,我将一次次的表白都托付给了蓝天和白云,将一次次的思念都寄予给了清风和明月,细细品味农村生活的一点一滴,在可圈可点的细碎认知里,对故乡夜思梦想,久久无法释怀和无限眷恋的情景,还是早晚从各家各户烟囱里飘散出的袅袅娜娜、扶摇直上的炊烟。炊烟里夹杂着饭菜喷薄欲出的香味,随着微风调皮的吹过,诱人的清香便散发得到处都是。此时的村庄,被炊烟包裹得严严实实,在晨曦霞光的衬托下或黄昏夕阳的掩映下,深深陶醉于农人幸福炽热的情感中。
一个村庄的历史,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元素,总是乡亲们淳朴憨厚的脸庞和亲切融洽的乡音。南阳盆地的乡村,一年四季都是热闹祥和的,我的村庄也不例外。春天里,乡亲们锄草施肥;夏天里挥汗收割;秋天里紧张有序的翻耕,将金色的冬小麦种子播在地里,几场大雪降下,田野里到处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此时的村庄显得寂寥深邃、静谧安详。在四季轮回日复一日的岁月中,故乡时常变换的是乡亲们千姿百态忙碌穿梭于田间地头、院落巷道的身影,不变的总是飘在空中起起落落的炊烟以及乡亲们眼神里洋溢着的光芒四射的激情。
异乡的树木早已挑起了秋天的战争,果实的先锋队吹完集结号,落叶的大军便浩浩荡荡的扫射,剩下的便是枯枝用骨头的方式固执的坚守阵地了。深秋天凉,适合梦境的无限蔓延。我顺着梦境回到了村庄,村庄刚刚从梦中醒来,像垂挂着晶莹露滴的一株野菜,被朝日照亮。我走过的路蜿蜒在秋天里,如一截发白的草绳,有的荫在两排粗壮的杨树下,像一段笔直的墨线。我见到母亲时,第一眼瞥见的是她头发上未曾有过的一层霜雪,一向疾人快语的父亲此时却没有言语,一个简单的招呼便急急背转脸去。东邻西居,远近亲戚,把热烈的问询和温馨撒满了我家的小院。那温馨的、至真至纯的浓情蜜意直醉得我想哭。父母用轻轻的叹息、试探的眼神、可口的乡肴来抚慰儿子心底塞满的怅然和背井离乡的失落……
每一个村庄都是绵延的河水驻足守望留下的印记,一代一代的村民是河水时隐时现的精魂。随着穿梭于天地间的风的高歌浅唱,便诞生出一个个五彩斑斓的故事,构筑成村庄的历史,延续善的血脉,以万物和谐的精神,给予我们深厚的力量,赋予我们炯亮的眼光,具化为身边的一草一木、一条小巷、一脉乡音。从此,在天地间,人就像飞鸟一样,具有反哺之情,就像羔羊一样,具有跪乳之恩,含着知性的阳光繁衍生息,使世间善河长流不息。
曾经,居于村庄,承欢父母膝下,戏水村河,家之温馨并未给我特别的印象,不安分的心还时时骚动着出走村庄的心绪,及至别家背土,关于家的记忆反而日渐热切起来。我爱我家,无论季节如何变换,我的心田都将布满乡村的绿荫,这是不可更改的,这已成为我内心世界的一部分,我生命的一部分。踏遍千山万水,魂牵梦萦的地方依然是故乡。
(作者简介:韩慧彬,男,新野王集人,现在江苏省张家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