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每天的日常是,中午才起床,吃东西,练琴到晚饭时间,吃过饭看书or和朋友剧本杀,十点听李霄云直播边洗漱,再刷刷微博看看综艺,入睡。
日子过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线上的信息轰炸太厉害了,看得人头疼。一天里只有练琴的四个小时是心无旁骛的,需要有一些时段来清空念头,否则胡思乱想都能把自己摧毁。
几天前就想动笔,但情绪太多。语言一旦覆上情绪的外衣就容易失去方向,对自己对他人都存在导向性。就算不念及他人,也不能成为自己的刽子手。
从何说起呢。
一月二十一回的老家。那时形式还没有如今这么严峻,或是媒体还没有像这几日的大肆报道。我等在车站时,候车厅并没有太多的人戴上口罩。而等我回到家里几乎没多久,疫情如涨潮般铺天盖地而来,恐慌飞快蔓延,直至今日也不过短短十几天,恍惚间我已经记不起疫情爆发之前样子,生活被挟裹成一团,还有更多没能发布出来或被人听见的声音,每个人都在呐喊,但个体的挣扎被群体呼声湮没,看不到零星求救的信号。
有很多人表态,站队,表达愤怒,悲伤,甚至喊打喊杀。一开始只是听到辱骂武汉的声音,后来讨伐的范围扩大到整个湖北,最近又多了温州。
我从一开始就无法对武汉这座城市以及其中的人民产生怨恨,祸国殃民的是部分,天灾与人祸并驾齐驱才致使事情发展成这样的局面。但大多的人民是无辜的,那些一开始不知情而逃亡的人也是出于本能。批判与攻击之前,我自省有没有足够高尚的品格,能将性命换取家国平安。
封城是应该的。于理论,于政策,都是应该的。但走到这一步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我做不出拍手叫好的反应,更难以想象被关在这座城里付出巨大牺牲的人民。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迅速降至二月一般的温度,一开始只是武汉,从前几日起,杭州也开始施行半封城制度。彼时只是观望,但也终于降临到自己身边。
我不能心安理得攻击任何一座其他城市,因为我几乎在每座城市都有朋友。我与他们的故乡并不是毫无关联,这些温柔的朋友将我与陌生的景色串联在一起,通过他们我能触及到些许不同的温度。他们的家园被攻击时候,我能目睹到他们的愤怒与悲伤,也会随之联想,他日换做是自己呢?
《一代宗师》中,宫家在佛山的隐退仪式上说,拳有南北,国有南北么,叶问道,又岂是一个国,更是一个世界。
人们妄图将自己与他人割裂开来,以达到自以为是的永久平安的目的。但同一片土壤下都是命运共同体,所有的安全都只是暂时的。
灾难的弊害不仅是生死这样绝对的事,更是在逐渐磨灭普通人的感知与良知。长期持久战带来精神上的麻痹,让人对死亡数字这样残酷的内容逐渐适应。
聪明人太多了,站得高看得远的人也多了,侃侃而谈的人更多。
但无用的慈悲,却是必要的慈悲。
说起来聪明人。
还是不说了。
灾后重建和经济失业的话题。
也不说了。
感谢那些在苦难中陪伴与支持的人,也目送分道扬镳的曾经的友人。
愿山河无恙。
愿诸君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