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啊是个神经病。
作为一个理科生应该用理性思考的理科生,我永远在试图感受。
我感受得到从在老东门吃完饭走到鼓楼地铁站用了几十分钟,我能感受到风速从三米变化到四米、五米的每个时刻。我能感受得到谁人的欢喜,我能感受得到有人的厌弃。我能感受得到对牛弹琴的牛心里的反抗,我能感受得到因为看到金黄的一片麦穗大哭的人心里的触动。
因为我是个神经病,我讨厌拥挤的人群刺耳的声音和浓重的气味。
但是我又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北京站,汗渍和香水的味道混杂、有旅店的吆喝和络绎不绝的人群。送孩子新入大学的家长们,父亲大多是着一双崭崭新的运动鞋拖着行李箱,孩子的双眼带点呆滞的环顾,母亲时不时的看一眼随后的孩子,会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三个人一起笑,好像是盛夏时节山谷里吹来的一袭清风。还有拖着蛇皮袋过来的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或者中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紧身裤子加彩色头发的潮流。一个短发、一个盘发的两位女子,在我面前的人流中盘旋了好久,不停不停地和独行的男子打探,说了句然后对方摆手回绝了,只有一个,蹲下来,在包里翻了翻递过去什么东西。
我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看每个或喜悦、或环顾、或相逢、或别离的人。突然明白霍皮特人说的时间是如何一片一片穿过你的。
走了远远的距离。
南锣鼓巷,后海。恭王府,王府井。
好像应该感受更多才算行一遭。
然而没有。
我这个神经病,居然只在静止下来的时候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