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文章承诺说要写下我不是药神的观影感想,非常可以确定,这个电影大概可以记大半辈子。首映当天,我和家属一起去看了,十一点看完,俩人叨叨逼逼讨论到半夜。
那天是正好是币圈李笑来割韭菜心得的音频被爆出。我有点感慨,发了朋友圈:隐隐相关,都是人间事,生而为人,确有不同。既得利益者和割了韭菜的人已经形成了一套规则和解释体系,包括我在内的绝大部分人在这其中努力可趋好。所谓逻辑大概包括:对金钱的追逐非常正确,贪婪是人类进步的动力,社会阶级的流动性越来越小,我们无能为力。唉。
在看这个电影之前,我是一个无比尊重社会逻辑的人,就是前面说的规则和解释体系,笃信药企开发药品研发即应该获益,才可以促进研发创新的良性发展。电影里把里面的反派简单定义为跨国药企(在现实当中药企也许是最无辜的)不仅逃避问题,而且可笑。(大概是为了过审)然后摆给了我们一个问题:世界上只有穷病。
以前的我,一定会轻而易举的说出:于是,谁都无辜,谁都没错,谁都该接受。要努力的,是要让自己财务自由,其他的话都别哔哔。
电影给我的震动,来自于生命的渴望和应该活着的基本认同。在于这么多年的价值观形成过程中,我从一个简单粗暴的劫富济贫的底层政治正确,变为认为可怜者必有可恨之处、穷人有穷病需自救,入今,再次思考了到底什么应该是商业逻辑的范围,什么应该是社会规则的范围,以及什么是“应该是”?
贫穷者该怎么接受涉及死亡的分配机制?按照供需决定的市场价格是一种终极公平的话,每个人都要接受这种公平。然而,在今天中国巨大变革的几十年的的现实中,如果需要迫使终极公平的实现和接受,前提条件至少是收入阶段的相对公平。在这个这些年社会财富重新分配的大动荡中,随处可见的暗箱操作或灰色地带,恐怕这个社会的既得利益阶层也很难说清自己是怎样合理致富的。
“贫困者一定是愚蠢或者懒惰的”“穷人有穷人的思维方式所以无法改变人生” 好像不是。社会就是这样的,所以这样,就对的吗。感到的巨大困惑是,我和周围的人好像通过努力拜托了某种可怜可悲的可能,在分配过程中成为大概率的受益者和小范围的受害者。不可能住在被辐射致病的村子里,不可能陷入卖血导致艾滋病的村中,但是,焦灼地感知到却无法准确说出的现实,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成为深陷其中的某个。在优越感和怜悯之间努力平衡。多怜悯了一会,便会浪费时间变得不优秀了一会。
悲悯之心实在太重要,是内心深处的,绝不可以改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不可进入的,对另一个生命被践踏(摧毁)后无法背过身去的同理心。是生而为人,不成为孤岛的最后底线吧。
言语道断力量,反思现实生活中,我好像还是一个无比冷漠的人。找到平衡回归到方法论的问题:
1.做手边可做的善事,
2.不以“即便我不做,总有人会做”的思维方式自我原谅,
3.不能站在一种陈腐的道德正确的立场上来说话,
4.但也不能为了避免这种道德正确而刻意地说反话。
……
“一个济世的善良,是由无数个小善意汇集而成。
一个伟大的勇敢,是由无数个小勇敢锻造而立。”
所幸,这个世界上,总还有几个人头破血流以救赎,以伟大。他们们是人类之光。
愿曲折却伟大,希望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