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老师说,小说中的我,并不代表作者本人。
像《故乡》里的闰土和我,我既是我,又不是我。闰土很真实,反而显得“我”很虚无。但是“我”一定存在,存在某本书里,某个插画里,某首歌里。
我是个话痨,性格里似乎没有安静这个词,除了写东西的时候。
我从初中开始写小说,主要写穿越,但是生活中朋友太多,她们大多都想在里面混个重要的角色,导致我在里面当女主角戏还没配角多。
后来我跟着班上的男生写修仙小说,主要是在他们瓶颈的时候帮忙想一下情节,参与的书有小何的《凡人修仙录》,在里面我是男主的青梅竹马,小何说我要是不给他作业抄,他就把我写死。
在小郎的《蜀山群侠》里,我是他的二师妹,因为陷害小师妹走火入魔,变成一个大反派。
终于在小隆的《隆大侠》里,我是女主角了,可惜是np,不符合我初中的审美。
于是我放弃了当女主角,只求在小说里我能寿终正寝,不要半途夭折就行了。
到了高中,我开始写纯爱小说,可能受爱格花火紫色的影响太深,导致我也有点变态。我的第一部纯爱小说男女主相互暗恋,男女主准备在圣诞节相互告白最后双双出了车祸,男生死了,女生失去了记忆,因为我自己把自己写成了女主角,我不可能死,只有男主角死了。
这种为了悲伤而悲伤的结局真的很非主流。那几年非主流还不是讽刺人的,说你非主流还算是在夸你。阿宝色滤镜还正当红,我又开始写志怪小说,从《山海经》翻到《聊斋志异》,最后还是回到了高考素材集锦。
大一我准备写一部人性黑暗的小说,鞭笞那些内心阴暗的人。可我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么几件事让我觉得世界好阴暗,大多时候我还是觉得世界很美好的。于是我改变策略,写人性复杂,矛盾,多面性。事实证明,不如多看两遍《月亮与六便士》。
我写了那么多年小说,几乎都是为了迎合市场的需求,当下流行哪种小说,我便也想写那样的小说,我记性极差,看书也杂,不可能完整写出一个连续的故事,我的脑袋也不够我去驾驭一个那么大的框架,而如果故事不连续,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如果故事连主角都没有呢?
或许说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我们都是故事的路人甲乙丙丁,今天甲出场多一点,明天乙戏份多一点,在一个可以用互联网认识世界的时代,网络反而才是绝大部分人关系的纽带。相隔遥远千里的人,因为网络才得以相识,这样的说法显得冷漠,我是个励志做小说家的人,我杜绝一切的赤裸裸的现实和平淡。生活就算是棵白菜,它也得做辣汤里的菜,不能随随便便放在清汤里给你暖胃。它要最多油,最辣。保证你不敢吃但是却想吃,吃到嘴里痛苦又爽的双重感受。
浪漫?激烈?痛苦?矛盾?需要出现的感官体验都要放大加强的存在于故事里,就算我与你相识只是一个时代大规律偶然性,我也要兜圈子的论证,你遇见我,这是个必然性。
当然,我文笔不好,可能把你写死,希望你不要太当真。毕竟你一定是你,而我不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