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茶壶

老家院子东墙角搭的挡雨棚下放着一只大缸,大缸上面有一个和它配套的圆形石板,石板的上面放着一个大茶壶,这只茶壶是我小时候家里用来烧开水的。

记得每每做好中午饭,母亲就会命令我们姐们中的其中一个:“拿上茶壶,去水缸里舀满水,坐到火上!”一开始,大家觉得这是一件很有使命感的事情,我们终于可以帮母亲做点家务了,所以争着抢着去。可后来,大家慢慢发现这件事毫无技术可言,就推拖着不太愿意去了!

再后来,大家说我是妹妹,妹妹烧水的次数最少,这点点小活儿正适合她的年岁。

我家的大水缸正好放在一进厨房的角落,厨房也是在楼梯下一个很小的阁间,本来光线就不太好。我慢悠悠走进厨房有点费力地掀了大水缸的盖子放到旁边,低头看,水缸里黑乎乎的,还很深,水的表面漂着一个银色的铝制盆,那是我们家用来舀水用的器具。我左手拎着茶壶轻扶在缸沿儿上,右手拿盆儿舀水灌到水壶里,这样舀三到四次(再舀我就拎不动了),把茶壶盖儿盖好,身体转个圈儿走两步就来到了左墙角的火边儿旁,煤火烧的正旺,火上面放一个有三只脚的圆形铁圈,再把茶壶放上去,我回过头再把大水缸盖好,这时听见姐姐喊我呢,我赶紧连走带跑的回了大屋去吃饭!

长大后,两个姐姐说“你够享福的了,你都没挑过水呢!”

在老家时,有一天和母亲收拾院子,偶然看到这只茶壶,茶壶的身上已落满了灰尘,在它旁边陪伴它的是一只不大不小的竹篮。小的时候那只竹篮里总放着些好吃的,被母亲放在我们轻意够不到的地方,记得那时候我曾多次站在脚地中间,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竹篮许久许久!

如今,寂寞的茶壶不再在煤火上被烧得滋滋作响,它的心空着,身体也不再暖了,此时我就愣愣地静静的站在它的身旁,不知它是否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我们曾经是那么友好的朋友呀!旁边的竹篮也空着,里面不再放有我向往的好吃的!可此刻它们的空却填满了我的整个情绪空间,不经意间带我回到美好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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