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01
第一夜。安德罗妮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捧起河水擦洗左臂的伤口。蔷薇之冠可以帮她隔绝九神的探查,但不能抵御九神的力量。
这一关所在的世界非常美丽,不像之前的世界那样单调,这里有森林有山川,有河流,有海洋,像极了安德罗妮的家乡。
四周的树木全都高大挺拔,林间一只只野兔在奔跑,溪水哗哗作响,风吹树叶沙沙声弥漫林间,让安德罗妮回想起了儿时在林间玩耍,不禁唱起了家乡的童谣,歌声随着风,伴随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林间传向。安德罗妮一边唱一边走,走过了溪流,走过的山川,翻过了巨石,她的身后,动物自发地跟随着她,有鹿有兔子,有蛇有鸟,直到那一刻他的出现。
他穿着绿色与黄色丝绸制成的长衣,从森林的深处走出,出现在安德罗妮的眼前。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像海洋中的海藻,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笑意。他深鞠了一躬,并且说道。我叫西泽尔,是原野之王,我一直在等待等待,等待着美好的歌声,美丽的姑娘,请您去我的城堡,让我好好招待您。
他的眼睛很亮,比那夜空中的繁星都要美丽,夜幕下发着微光,让安德罗妮无法拒绝。
西泽尔的城堡就在森林外的平原上,城堡内红松木地板上铺了红地毯,长餐桌长,面包,烤肉,水果,还有极品的红酒,一根根蜡烛,一盏盏油灯将城堡点亮。
餐桌上,安德罗妮不顾形象的大口吃喝,美味的食物,唤醒了她的胃,但长时间处于危险之地锻炼出的警惕之心,让安德罗妮注意了周围的一切。她满怀着疑问,西泽尔,你的城堡里没有仆人吗?
西泽尔琥珀色的眼眸中隐隐有些哀色,“没有我是原野之王,我不需要仆人。”安德罗妮又问“那你的家人呢!”西泽尔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夜空,“没有了,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不在了,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甚至是可能的将来,我一直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安德罗妮看着西泽尔的双眼,想透过这扇心灵的窗户,看穿西泽尔的内心,但,那晶莹如同最美的钻石的双眼后,却是一片迷雾。一个人的话,不会孤独
西泽尔侧过身看着安德罗妮。随后又拿起酒杯,烛光在金酒杯上反射出微光,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是原野之王,就要承受这王冠带来的权力和孤独。这一刻,安德罗妮觉得西泽尔离自己很远很远。
用过晚餐,西泽尔带着安德罗妮去客房。客房中央是一张华美的大床,红色的床单上用金丝绣着罂粟花。四角的支柱上刻着藤蔓,各种花朵。用细绳缚着穿有珍珠的纱帐。墙上,银烛台上,3支蜡烛发着昏黄的光,昏黄灯光下,房间中现出了一丝暖意。
西泽尔走上前去,将窗户关上,挡住了最后一丝清冷的月光,又为安德罗妮放下床边的纱帐。睡吧,美丽的姑娘,明天晚上我会来叫你,白天的话,千万不要看城堡外面,这个世界只有夜晚才是美丽的。西泽尔鞠了个躬。转身离去,关上了房门,没有给安德罗妮留片刻问话的时间。
安德罗妮本想说些什么,但却又停下脚步,思索片刻后,选择沉默,带着疑问爬上了床铺,在潮水般的倦意中陷入了沉睡。
第二夜,安德罗妮在一阵悦耳的七弦琴中醒来。睁开双眼,打开窗,洁白的月光射入房间,安德罗妮点燃蜡烛,温暖的光,驱走夜的寒意。他揉着上有些发昏的头,走出房间,却见西泽尔靠在门对面的墙上,手中托着一架七弦竖琴,修长的手指在弦上轻拨,发出悦耳的琴音。
西泽尔仿佛刚刚沐浴过,一头乌黑的卷曲的头发,还带着湿润的气息,双眼闭着,但睫毛处的随着乐声跳动。嘴角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微风从窗户中吹入城堡,吹起西泽尔黄绿色长袍的尾角。
安德罗妮失神之时,西泽尔以将一朵蓝玫瑰插在她的发梢。温柔的道了一句早上好!安德罗妮本能般的回了一句,早上好!而后忽的脸红了。随后是要摆脱,尴尬般的反问了一句,“早上?现在可是晚上呢!”西泽尔笑了笑声在城堡中回荡。“安德罗妮,你可真有趣。你不是刚刚才睡醒吗?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夜晚的来临才是一天的开始。”
安德罗妮似被自己蠢到了,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西泽尔看出了他的尴尬,轻弹了几个欢快的音符。“走吧,昨天夜深了,今天让我带你看看这个世界最美的一面。”
安德罗妮,跟着西泽尔走出城。骑乘着雪白的骏马,在原野上奔驰。天空中的月亮很圆,很大,但星星,也很亮,尤其是北方天边的那一颗,比最美丽的钻石还要耀眼。
两人骑着白马,走过了草原踏过了河流,跨过了山丘,跃入森林,微风吹拂,林间沙沙声不绝。流水声,虫鸣声,组成一出交响乐。一只只小鹿,在林间跳跃,蝴蝶般长着美丽翅膀的小精灵,咦咦的叫着,绕着两人飞。萤火虫,排成一条光道,为白马指路。
越接近森林深处,白马走的越慢,流水声也越响,忽的视野空旷了起来。森林的中央,是一片湖,大大小小的小溪流汇入其中,荡起层层的涟漪,新月倒映在湖中,像一匹柔顺的锦缎。水中的水草都发着微光。伴着萤火虫微光的倒影。经过水的折射混在一起,朦朦胧胧让人分不清楚。
湖中央,一个小岛,生长着不知名的花朵与青草,一株古木生长在最中央,只有两人高,但却有一种厚重,树皮都裂开,但那一道道裂纹下,闪着点点的银光,像是天河之水沿着树干泻下。或百或千小精灵依依的叫声连成一片,他们张开透明的双翼,坐在枝叶交错的空隙中,绿色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安德罗妮。古树下,一只白色的十字架斜插在地上,残缺的主干上,模糊的文字诉说着什么,但又被逝去的岁月隔断了一切,只能从那华丽而又深奥的字体中猜测这是早已消逝的古文明的坟墓。十字架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都是一种悲伤,千百年后,风依旧吹拂着大地与天空,但那些长河中消散的沙与浪花有还能有谁记得,百年的时间足以让往事成为传说,千年的岁月可以让一切存在的证明成为虚妄,万年的力量可以洗刷一切的痕迹,那么,千万年之后,还会有谁记得某一年某地盛开的鲜花呢。
整座小岛,都笼罩在一层微光之中。越看越有一种敬畏存在于心中,这一片风景,是时光的积淀,被埋葬的,不是一个人或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世界,一个文明,一段繁荣的时间本身。
安德罗妮翻身下马,真美,走过这段路,就好像走过了一个世界的一生,她走到湖边,斜坐在一块青石上,素手伸入水中,透明的小鱼小虾从他的手边游过。几只小精灵落在她的肩上,抓着她的头发从上滑下。
微风吹过森林,荧光菌子趁机释放出了孢子,像金色的云雾,在林间扩散,有随着微风的吹拂而散开。动物三三两两来到湖边饮水。这里没有往日的弱肉强食,猛虎与麋鹿和平共处,几只夜枭与寒鸦互相嘬着羽毛,鱼儿从水中跃出,带起了粼粼的波光。
西泽尔弹起了七弦琴,安德罗妮随着琴声歌唱。琴声伴着歌声,歌声和着琴声,在林间传响。直到天边泛起了红色,两人才骑马回到城堡,在西泽尔的琴声中,安德罗妮安然入睡。
第三夜,安德罗妮在西泽尔的琴声中醒来,在温泉中沐浴后换上了西泽尔给他的衣服,下身是深褐色马裤,黑色的短筒牛皮小短靴,上身白色窄袖衬衣,颈上缚着坠有玉石的黑色带子,头发扎成马尾。
西泽尔也换上了一身剑士劲装,手提一盏水晶灯,带着安德罗妮沿城堡地宫走下,坐升降机下到地下,沿一条甬道前行。
起初两壁只是岩石,随着逐渐深入,出现了一些晶莹的东西。在转过一个弯后,西泽尔用水晶灯点燃了两旁的火道。两条火龙延伸出去,照亮了雄伟的地下世界。支撑着天顶的根根石柱上,矿石反射出各种颜色的光,随处可见的水晶石笋,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滴答水声构成这个地下世界的奇景。
火光照射在矿石上,反出的光将整个地下世界点亮如白昼,安德罗妮跑来跑去,时而在这根石柱下环绕,时而在那根石笋边跟西泽尔玩儿捉迷藏。西泽尔静静的看着,完美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挂在他的脸上。
猛然西泽尔站直了身体,“安德罗妮”话还未说完,安德罗妮就笑着接口“叫我安妮就好了”西泽尔双眼闪过一道光“安妮,跟着我来,让你看看这地下真正的奇迹”话音未落就拉着安德罗妮跑进洞穴深处
到了洞穴深处,矿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寒冷的坚冰。透过冰层,可以看到其中封冻的小动物。起先只是小鱼小虾还有一些贝类,越往后,动物越大,甚至出现了陆地上的鹿,熊,虎,狼。在冰层深处,安德罗妮甚至看见了鲸鱼和百余米长的,体表布满鳞甲的怪兽。安德罗妮唯一能认识的是圣阶魔兽极冰魔牙鱼。
走到最后,是一面冰墙,什么也看不到,西泽尔拉着安德罗妮向回走,但蔷薇之冠却传来隐隐的热度,刺激着安德罗妮的神经,提醒他这里的不一般,手掌触及冰层的一瞬间,蔷薇之冠爆发出剧烈的红光,特殊的力量沿着手臂传到冰墙上,只见冰墙上闪出了细微,复杂而又华丽的魔纹。
但这些中最让人震惊的是,冰墙中的存在。厚厚的冰层下,漆黑的肉翼闪着钢铁般锋利的寒芒,雄健的四肢伸展,积蓄着力量。锋利的牙齿如匕首,依稀可见其间被撕碎的肉块。双角盘曲着斜指向天空,血红的眸子中央一颗金色的十字星。黑铁盔甲下伸出的尖刺上沾着鲜血。被封印在冰层中的,是一条身披盔甲,身经百战,向天怒吼的黑龙。
更为惊骇地是,黑龙颈上的骑士,黑色的头盔上密布鳞片状甲片,一只独角冲天,从额间甲片长出,黑色面具没有任何装饰花纹,将面部遮挡的严严实实,肩甲上甲片三次折叠成层状,胸甲严合紧实,描绘出肌肉的轮廓,百褶战裙合拢,与黑龙甲胄连接,双臂各伸出几只角刺,左臂持一面铭刻着夜枭的黑色圆盾,右手持十三米长的龙枪,腰间挂着佩剑,龙枪斜指,同龙头一样面向天空。
安德罗妮惊骇地看着巨龙骑士“黑骑士怎么会被冰封在这里,还是最强的黑龙骑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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