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库》1604里有篇题为《瓦伦蒂诺:最后的君王》的文章,描写意大利高级女装设计师瓦伦蒂诺的设计师生涯。开篇就提到拍摄于2008年的同名记录片《瓦伦蒂诺:最后的君王》(Valentino: The Last Emperor)。
把纪录片和文章放在一起来看,会从不同角度发现一个人更丰沛的世界。
Valentino,在国内通常被译为“华伦天奴”,和Chanel、Louis Vuitton、Dior、Versace等一样,作为国际时尚界的顶级奢侈品牌,是我等一般的工薪阶层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对象。但正因其顶级,才具有了一般服装所无法拥有的除功能性之外的艺术性。所以,它们虽不可亵玩,却并不妨碍欣赏。
在影片《瓦伦蒂诺:最后的君王》里,记录了瓦伦蒂诺高级定制女装的生产过程。瓦伦蒂诺先生画出草图,找到合适的面料,披在模特(真人)身上,告诉几位拥有几十年工作经验的裁缝该如何剪裁。几位裁缝按照剪裁方案,手工剪裁、缝制,且大部分缝制过程也都在模特身上完成。
初步缝制完工后,瓦伦蒂诺先生会再次决定花边、亮片、珠串等装饰性物品的样式、数量、点缀位置等等。然后再由老裁缝手工完成。完成后在试装模特的展示中再次进行细节调整。有的服装甚至直到发布会前夕还在修改。
瓦伦蒂诺先生的工作间很小,高定时装的裁缝们的工作间也很局促,就像我们在街头常见的裁缝铺差不多。不同的是,那里没有一台缝纫机。
是的,这些高级定制时装是艺术品,就像梵高的油画一样,每一件都独一无二。瓦伦蒂诺的同事说,他们曾经有过一台缝纫机。一台缝纫机可以代替一百个缝纫工人。但他们不用。
2007年,回顾展“瓦伦蒂诺的罗马神话:四十五年经典风格”在罗马展出。他设计过的服装列队接受他的“检阅”,那些都是他过去岁月的见证。
那件白色的礼服是为奥黛丽·赫本量身定做的,而另外一件则是为杰奎琳·肯尼迪和船王的婚礼准备的。还有伊丽莎白·泰勒、茱莉亚·罗伯茨等等。他的顾客都是处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们。这些人也为他步入顶级时尚圈铺平了道路。于是,他的生活也非一般人可比。比如豪华游艇,比如在巴黎郊外的城堡。
但,作为一个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已经做到帝王般地位的瓦伦蒂诺·加拉瓦尼,他的生活,或者说他面临的境遇和心态,依然与普通人无二。
七十多岁的他,也会常常感慨时间的无情。在纪录片里,他说:“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很迷惘。感兴趣的事情还很多,但可惜没有时间。虽然现在也不错。”“时间把你无声无息地变老,你却不知道。”时间一视同仁,不论你是君王,还是蝼蚁。
面对新时代,他一直在坚守的“对传统的尊崇、对完美和品质的执着”设计风格遭到挑战。作为目前唯一仍然存在的以设计师名字命名的公司,也面临严峻形势。经历多次收购融资重组,在他设计生涯四十五周年纪念时,公司的持有者也不过刚刚四十岁。经营理念已经大相径庭。
他对准备在回顾展上展出的作品排列方式不满意,认为有些展品的位置太高了。但应该没人关心他的意见。当他拉着老佛爷(卡尔·拉格斐,Chanel的艺术总监)来参观时,还是要把头仰得比平时更高些,也更难受些。隆重的纪念结束后,大家都说这是他事业的新起点,但短短两个月后,他就宣布了退休。
同样,和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位相伴五十年的伴侣,是瓦伦蒂诺的幸运。
自从五十年前,瓦伦蒂诺和吉安卡洛·贾梅蒂(Giancarlo Giammetti)在罗马街头的巴黎咖啡馆邂逅,他们就携手创建了一个庞大的时尚帝国。吉安卡洛可以为一场时装发布会,连续工作40小时。他对记者说,他要把前台所有的荣耀和成功都留给瓦伦蒂诺,而他只负责解决问题。瓦伦蒂诺则在接受法国荣誉军团勋章时坦承,勋章的一半应该属于吉安卡洛。
瓦伦帝诺说:“美丽是女人的终身使命。”作为服装设计师,瓦伦帝诺谨记自己的信条,努力创造出“形神同构的服装境界”。但美丽的服装终归是锦上添花,美丽的女人还要依靠女人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