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二甲医院的急诊科,无论是硬件设备还是医护人员的配备,都不如今天的齐全。偌大的“L”型楼的一层,除了四间抢救室、观察室、医护各一间办公室、外科小手术室、洗胃室、输液室,药房、收费窗口外,竟连卫生间也没有,若有内部问题都要到大门外10米外的公厕里解决,至于公厕呀,别想成方便完一按钮就冲水的那种,而是隔一段时间才能冲水的原始公厕。进进出出还要小心脚下是否会踩到“地雷”,因此,我们能忍则忍,忍不住就少喝水,反正中午11点半就可以下班,下午顶多憋4个小时而已。
护士长工作安排得很细致,为我们每一位都安排了带教老师。护士不像医生,依据课堂所学和各种检查单子判断疾病与治疗方案。护士则更多的是实际操作,因此,你若是在医院看到那些体型偏瘦的白衣天使,十有八九都是急诊科的,若有例外,很可能是其它科室刚调到这里的。
一个星期有七天,两个白班、一个8/4班(中午班和小夜班,换白班的人中午下班吃饭的,傍晚再接班到夜里11点半下班,通常为一人),一个大夜班,再休息两天……急诊科加上护士长统共才8人,白班一共才4人,就要负起每天约100多人次的注射任务和始料未及的急重症的救护。要不怎么说:急诊科里学到的东西多呢!
忙归忙,但绝不可以出错,快、准、稳是必须的,三查七对是必做的,大踏步快速向前时,手里的针管针头与安瓿瓶依旧“完美衔接”,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手要勤,嘴要甜,走路不能摇头晃脑还要胆大心细……都成了我每天必做的功课。
每天,我都会提早到达,烧一大壶开水、烫洗护士们的水杯,再倒去开水。有时,医师也会把杯子递过来,我也会顺便倒满,医师的杯子里时常放着菊花、西洋参什么的,黄黄白白的真好看。
烧开水也是一门技术活:首先茶壶盖你是绝对不能打开的,要将壶嘴倒出昨天的剩水,再打开水龙头,让水流一小会,最后把壶嘴对准水龙头下大约1厘米的高度,让水慢慢地流进硕大的壶里,此过程大约需要3分钟,刚来的时候,我打开了壶盖装水,被主任医师问了一句:“脏不脏呀?”我莫名其妙:“这般操作讲究的也真是极致到家了,100摄氏度的开水不是可以杀死大多数的细菌么?难不成这样能活到200岁呀?”想归想,我还是没有说出来,我知道:他们是在帮我培养无菌操作的好习惯!
当我完成烧水泡茶、打扫治疗室后,护士们鱼贯而入,一天的工作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