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八月,我的袍泽
戎马生涯短,战友情是长。
已返桑梓地,袍泽再相聚。
-----一首打油,且做定场诗吧。
七月下旬接战友通知,要赶在八一前重聚一次。消息传递的太突然,没有一点防备的情景带入,是啊!归田返乡转眼十二年,不知是时间隔得过长还是过得太快,一些记忆只能依靠封尘的碎片拼凑,也许是所谓的忙,偶尔的一些情景画面会让我想起生命中还有这样一群家伙,但记忆总是停留在那个时期,现在是否依旧朝气蓬勃少年郎,亦或是“光明顶、大腹翁”模样?想想就禁不住发笑。
我们订的日子的是二十二号,因为要和其他友军错开这个时间差,往往‘八一’前及当天全国各地都会有这样的一个组织在团聚,争取不给建军节添堵,这就是所谓的觉悟吧。
是日,进场之后的错愕、定格、拥抱、热聊直至人员到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四天三夜的绿皮列车上,回到了挥洒汗水的训练场,回到了留着伤痛和泪水的新训队,回到了各自的奉献青春的连队、回到了退伍返乡的列车上。。。。原本的个人回忆,现在演变成了集体的场景回放。
那年十七岁的我,响应国家号召应征入伍。报名、政审、体检、领装、登车这一个过程我们算是初次见面,火车开的那一瞬见证了太多的泪水与不舍,真正让我记忆深刻的是秦二的父亲竟然钻到火车站出站口的护栏内,跟着我们的运兵列车跑了很长距离,估计是他跑不动了,也可能是我的眼模糊看不清了,这一刻,我知道我要离开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在地理课本里没有学到过的地方。整个列车是安静的,压抑的安静,有人在抽泣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每个车厢都有带队的长官,只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在沉闷的车厢内回荡。这个氛围被老练的带兵长官们打破了,开始教我们唱军歌,对,就是那首。很慢的绿皮车,有点像诺基亚的贪吃蛇,几乎是每站都停,当地武装部送人上车,接走下车的兵员。列车过了两站才刚刚出我们老家的地界。这时车上的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各种的社交圈子逐渐展开,大家开始尝试着结实新朋友并转介绍给自己的玩伴,不得不佩服这个年龄段的我们,经过一天的磨合大家渐渐的熟络起来,又延伸开展了棋牌类和才艺展示的活动来驱赶离家之后内心的那种畏惧,当然这些都是自发组织的,只要不是太出格,路上的监军长官是不会过于教条的管理我们。无论出自哪种原因参军,大多数人都是初次离家,第一天晚上大家稚嫩脸上不仅有胆怯的茫然还有莫名的亢奋,当夜幕盖上我们这趟军列的时候,显然是困意寥寥,都在发散着年轻人特有的过剩精力。
第四天的凌晨我们到达了终点站----渭南。
昏暗的车站,零星的灯光,不过来迎接我们卡车的大灯是显得格外刺眼,在带兵长官的点卯敦促下,我们开始陆续下车登车,清点完人员后开拔,这一刻的心伴随着车厢的黑暗又陷入到恐惧之中,感觉是过了很长时间,车停住了。下车之后是一个面积相当于我们镇中学两个操场大的场地,高处的白炽射灯把整个场院照的明晃如白昼,一挂迎接鞭炮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场院的迎接队列上。简单的整理站队,新训队的最高长官为我们的到来发表讲话,一个大概的轮廓操着浓烈当地口音的普通话,有点像我们村的老书记在召开社员会议,接下来给我们分配到各自的班排,观看特色的欢迎节目“安塞腰鼓”表演。吃的第一顿饭是臊子面,这也是我们的共同记忆,想来“起身饺子,落脚的面”的风俗都是通用的。吃完这顿面也就意味着我们开始了从一个社会青年到国家军人转变的节点,我们这一群人经历着熔炼和敲打,重组又打散,接触着更多在家无法理解也理解不了得事情,都说军营是熔炉,但我们所经历的仅仅是炉膛一角。大伙继续诉说这新兵集训中各自难忘的的片段,尤其是同在一个排一个班一个集体宿舍的尤为热烈。
我是一个恋旧的人,有时一不小心就让自己跌进回忆里。但是现在因为琐事过多,回忆也都成为了奢侈。万幸我有记日记的习惯,闲暇之余翻看一下过往,能浮现很多曾经的美好、无奈、甜蜜或是失望。总之不能等到记忆中再也翻不起旧时的种种,万一暮年哪时兴起想给后辈讲诉些故事时,无事可说岂不抱憾。
一段即兴的流水文字,在桌面保存已经半月,今天趁气候怡人加之别无它事发上来供大家指正,本打算写上“非典”和抗洪的经历,但怕有言论违规,待有时间删减过后再做补发罢。
首次发稿,望各位指正!